此言一出,张麻子和师爷都不说话了,他们两个人心里都在打鼓,这个黄四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张文六知道黄四郎这是在故弄玄虚。
“黄老爷,这赚两大家族的钱,跟张麻子有关系吗?”
“有,当然有,你不知道,这个张麻子盘距在鹅城周边的咽喉要道,不但挡了两大家族的财路,也挡了我的财路。”
“对了,你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师爷说道:“小半个民国的烟土,都是黄老爷在贩卖。”
“错,我不过是给刘都统当跑腿的,而且只是其中一条腿,不过现在我这条腿断了!”
“断了?”张麻子惊讶道。
黄四郎继续道:“ 我的烟土,十有八九都被张麻子劫走了,就是两大家族的倒卖人口的生意,也在张麻子手里栽过好几回。”
师爷瞪大了眼睛,瞅着张麻子。
“那这个张麻子很富有啊!”师爷跟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还有这种事?”
张麻子举起酒杯,自顾自的吃菜。
黄四郎继续道:“如果你们有胆子剿匪,钱,要多少有多少。”
师爷摆摆手:“我们没胆子剿匪,但是借剿匪的名头敛财的胆子有,而且很大!”
黄四郎摆手道:“那就别怪我了,要怪,就怪你们没出息。”
看着黄四郎、张麻子、师爷三人在酒桌上唇枪舌剑,暗藏机锋,张文六压根插不上嘴。
不过剧情还是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酒宴喝到最后,黛玉晴雯子抱着装宝石的盒子,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师爷的腿没有张文六利索,张文六抢先一步,将黛玉晴雯子抱在了怀里。
“爹,我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这个女人,不如就给我当媳妇吧!”张文六扶起只穿着肚兜的女人,“咱们打不了小日子过的不错的人,难道,还太阳不了他们的女人嘛?”
师爷一脸的懊恼,小声咒骂:“小兔崽子,下手挺快。”
“黄老爷,不是黛玉和晴雯吗?怎么只来了一名女子?”师爷一脸期待。
张麻子脸色古怪的看着张文六,“莫非她就叫黛玉晴雯?”
黄四郎笑道:“说你不会装糊涂,起了个东洋名字,就叫黛玉晴雯子!”
说完,黄四郎和张麻子哈哈大笑,没了女人,手里握着两颗宝石的师爷也跟着强颜欢笑。
黄四郎看到师爷和张文六因为女人闹不愉快,心中高兴,举起酒瓶:“六爷,高!”
“县长,硬!”
“师爷,强!”
张文六等人也举起酒瓶:“黄老爷又高、又硬、又强!”
咕咚咕咚——四个人三瓶酒下肚,只有张文六没喝。
黄四郎不高兴道:“六爷是看不起我?”
张文六笑道:“我这个人,一喝酒就过敏,一过敏就嗝屁了,不过黄老爷的酒窝是一定要喝,正好黄老爷送给我一个美女,就让黛玉晴雯子替我喝了吧。”
啊?
“啊什么啊,六爷让你喝你就喝!”
黛玉晴雯子不敢违背黄四郎的意思,抱着硕大的酒瓶,咕咚咕咚的往嗓子眼里倒,只倒了半瓶,黛玉晴雯子的喉咙里就跟着火一样。
“呕——”黛玉晴雯子捂着嘴巴跑了出去,大吐特吐。
众人哈哈大笑,黄四郎更是对张文六竖起大拇指:“六爷威猛,把我的黛玉晴雯子都搞吐了,看来明年一定能给县长抱上大胖孙子。”
张文六暗骂道:“都不知道被你玩过多少手的货了,真就是怀上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好在张文六志不在此,他拉黛玉晴雯子就是想让她给自己挡酒,现在目的达到,张文六也就不再关心。
鹅城里面没有一个简单货色。
坏良心的凉粉小贩、黄四郎、花姐、胡万、两大家族,每个人都有两面甚至是三面。
张文六觉得自己就算浑身长满了窟窿眼,也不一定能玩过他们。
好在自己熟知剧情,否则他真想立即逃离鹅城。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他不停的给自己催眠:自己是有任务的,完成任务,立马离开。
三匹白马驮着张文六等人离开了黄四郎的碉楼。
师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师爷,那两颗钻石呢?”张文六说道。
“钻石?什么钻石?”师爷故作不知。
张文六爽朗一笑:“师爷,黄四郎说的没错,你可真是装糊涂的高手,钻石你可以不给我,但是你的小命恐怕就要没有了。”
师爷撇撇嘴道:“危言耸听,哦,我拿着钻石,小命就没有了,你拿着钻石就能活命?”
张文六说道:“你信不信,黄四郎今晚就会派杀手来?”
师爷嗤笑一声:“当然不信,刚刚你不也在场吗?黄老爷说了,要出钱给咱们出城剿匪,我不信他会舍得不要两大家族的钱。”
一直在马背上鼾声震天的张麻子忽然坐了起来,把师爷吓了一跳!
“六子说的没错,黄四郎今夜必来!”
“哎呦喂,我说恩人呐,你没醉啊?”师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张麻子说道:“废话,不装醉,黄四郎怎么会上钩?”
“上钩?”
张麻子一伸手,便从师爷的口袋里夹出了两颗钻石,“六子,你跟他解释解释。”
张文六知道这是自己这个便宜干爹考验自己。
他用马鞭挑了挑帽檐,“今天晚上,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可黄四郎早就对咱们动了杀心,原因就在于他认出了,我爹就是张麻子!”
“啊?他,他怎么认出的?”师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文六打了声呼哨,“就是我爹用哨子跟老二老三他们联络的时候,黄四郎就明白过来了。”
“他明白什么?”
“师爷,你不是说过,黄四郎的碉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进入黄四郎家,如入无人之境,不被发现的,除了我爹之外,还有谁?”
师爷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那咱们赶紧跑吧,鹅城是黄老爷的地盘,要是被他们逮住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师爷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靠着窑姐刘嘉陵出资买了鹅城县长,本打算捞一票就走,没想到遇上了张麻子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非要跟地头蛇黄四郎干。
现在捞到两颗钻石,他觉得也值了,所以师爷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
逃的越远越好。
可是师爷是本次任务的关键,张文六必须保证师爷的安全,所以他才要向师爷索要钻石。
张文六必须保证师爷在自己的视线里。
而师爷是个爱财如命的人,没拿到钻石,他是不会走的。
张文六掌握了钻石,就等同把师爷拴在了裤腰上。
“可是你们不跑,不就是等着黄四郎来杀你们吗?”师爷不解。
“错,是我们!”张文六纠正道,“你也在他的暗杀名单上。”
咕咚——师爷咽了一口唾沫,“那咱们还是赶紧跑!”
“师爷,不能跑,不但不能跑,咱们还要送黄四郎一个大礼!”张麻子说道。
“大礼?”
“没错,大礼,我爹这个人我最了解,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张文六接着道,“黄四郎请咱们吃鸿门宴,咱们也得还他一道硬菜,这叫做礼尚往来!”
张麻子哈哈大笑,将钻石抛给了张文六:“六子说的没错,礼尚往来!”
师爷看着钻石被这爷俩抛来抛去,心中干着急。
“你们俩这么有本事,黄四郎遇到你们,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张文六一行回到县衙,已经快到12点了。
老二、老三几个人听到动静,赶紧迎了出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咱们兄弟几个就准备杀进黄四郎家里。”老二是个急性子。
张麻子跳下马,“黄四郎听见你们吹得哨声,我就绝对安全了。”
“准备一下,黄四郎今天晚上可能派人过来,不管谁来,都让他有来无回!”
“是!”
张文六心中一紧,知道今天晚上必有一场恶战。
他现在是只有“枪械初级精通”这一个技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
“六子,你跟着我。”张麻子发话了。
张文六松了一口气,如果张麻子不说这句话,他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打完了自己再出来,只不过容易被人发现自己划水。
“爹,那师爷呢?”
“当然也跟着我,他这个滑头,保不齐就被黄四郎给策反了。”
师爷不开心了,梗着脖子道:“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我马邦德可不是那样的人!”
张文六将马背上的黛玉晴雯子抱下来。
此女虽然是黄四郎的人,但好歹也给自己挡了回酒,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张麻子压低声音道:“六子,大战在即,不可伤身。”
“放心吧爹,我给她找个房间睡觉,再说,她是黄四郎的人,我是半根手指头都不会碰她的。”
黛玉晴雯子出场的机会不多,在电影里面就是妥妥的工具人。
说实话,张文六连她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灯光下,喝醉酒的黛玉晴雯子,俏脸酡红,别有一番风味。
“真他娘的漂亮!”张文六看清楚黛玉晴雯子的容貌,忍不住骂了一句,“怎么跟棒子国的喜善大美女有几分相似?”
啪啪啪——门外想起来敲门声,师爷的声音传来:“六爷,你爹喊你过去。”
打开门,师爷的脑袋差点没钻进来,“黛玉姑娘睡着了?”
“你小子没趁人之危吧?”
张文六没好气道:“前后就踏马几分钟,你当老子是快枪手?”
说完,也不理师爷,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师爷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声嘀咕道:“谁知道呢?”
“师爷,坐!”张麻子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厅当中,桌子上摆着几支驳壳枪,还有两支勃朗宁M1911。
张麻子拿起一只勃朗宁手枪,熟练的拆卸,小心的擦拭。
张文六也学着张麻子,掏出随身携带的两支勃朗宁M1911,他有着初级的枪械精通技能,只用了十秒钟便将两支手枪拆解。
击针、击针簧、击锤、击锤簧、阻铁、阻铁簧、单发杆、扳机连杆、扳机,这些零件如同摆在他的心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