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却猛地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转身抵到了墙上,表情异常恐怖。
“袁之薇,这辈子你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赎我胡家的罪!”
他的声音阴沉冷傲,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透露着此刻他的怒气有多盛。
我没想到,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更没想到他对我的恨意远远比戕婆婆说的要深得多。
我不敢说话也真的是被吓坏了,就这样任凭他掐住我的脖子,几乎想要我的命。
最后他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我伸手去掰,触碰到他冰冷的体温,心口一颤,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濒临死亡的时候,他猛地一把甩开了我。
“咳咳……咳……咳咳……”
我匍匐在地上剧烈的咳着,并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差一点我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他是胡四爷,是住在后山那群狐狸的其中一只,是被我撞破娶亲那天的男主人公。
他用那双闪着锐利神色的丹凤眼死死盯住我,甚至我觉得他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原本我那天看到的就是一个个狐首人身的怪物,可是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切切实实是一个俊俏男子,眼睛也恢复了常态。
只是我能感受得到他那股想要杀了我的决心。
“戕婆婆!”
突然他朝着门外大喊一声,语气异常冰冷。
戕婆婆在外面听到声音之后立马推门跑了进来。
“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戕婆婆看上去好像很怕这个胡四爷。
也是,毕竟戕婆婆之前就提过他的为人,而且我也切身体会到了这只狐狸有多残忍恐怖。
“给这个死丫头准备堂口,让她供奉老子,并且就住在无望村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村子半步!”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不容得半分质疑。
“可是,四爷,这无望村的人都已经死干净了,而且周围村民们都把那些尸体葬在了村子里,现在整个村子每家院子里都有几个坟头,这让小薇自己住进去岂不是……”
可是还没等戕婆婆把话说完,这个胡四爷就再次发怒,一甩袖子便给了戕婆婆一巴掌,将戕婆婆甩出去几步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也渗出血迹。
“婆婆……”
我惊呼一声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戕婆婆跑了过去。
我知道戕婆婆说这些都是为我好,因为刚刚从戕婆婆的阐述当中,就可以想象得到现在无望村有多么的诡异和恐怖,然而这样的情况下,这个胡四爷却想让我自己住进去,他分明就是在报复我。
“若是再废话,谁都别想活!”
他冷冷地挤出这么几个字之后,一个转身就化成一道红光,在房间里瞬间消失了。
我惊魂未定的将戕婆婆从地上扶了起来,连忙检查戕婆婆的伤势。
“怎么样?婆婆,你没事吧?”
戕婆婆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其实我知道刚刚那一下她不单单是受了表面上的外伤那么简单。
我将戕婆婆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可是戕婆婆在接过水杯的同时,一把紧紧握住我的手,表情异常严肃的说道:“小薇,四爷发怒了,所以现在我必须带你立刻回无望村立堂口!”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戕婆婆,难以置信地问道:“就必须现在吗?可是现在差不多都晚上的八九点钟了,这个时候回无望村会不会太晚了?”
其实我更多的是害怕,因为戕婆婆说我天眼已开,再加上整个无望村的人都因为我而死于非命,并且其他村民们还将那些尸体都埋葬在每一处院落里,也就是说,只要我一进村就会看到一座座高耸的坟头。
“小薇呀,现在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赶紧走吧!”
戕婆婆心里似乎也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她二话没说拉起我就往外跑,并且在她的香堂里拿了许多东西,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她就这样在漆黑的夜路上紧紧拉住我的手,一路狂奔到了无望村。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暗黑死寂的无望村里耸立着一座座坟头,就好像我身处于一片地狱似的,让我不敢多迈一步。
而且我似乎看到了某些东西游荡在街道上,我更是吓得想要转身就跑。
可是奈何戕婆婆怎样也不允许我再回去,她说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回去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大家都要死。
我被戕婆婆拉到了我们家的院子里,而奇怪的是我家院子里并没有坟头,和其他的院子不太一样。
“婆婆,我爸妈的坟呢?”
我停住脚步,一把拉住戕婆婆追问。
可是戕婆婆此时此刻哪里顾得回答我这些,“你快别问了,小薇,赶紧进去!”
戕婆婆说着就拉着我跑进了我们家的书房,将书桌上我的东西一把都扔到了地上,然后把她带来的那些东西依次摆列在桌子上,等她摆完之后,我才发现这和她家那个堂口长得差不多。
只是我这个堂口的牌位上写的是“胡四太爷胡长卿”。
他这个名字还真是讽刺,明明是一个残暴无情的,且有些病态的人,却取了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名字。
还没等我想太多,戕婆婆就按着我跪到了地上,令我给这牌位磕三个响头,然后再上一炷香。
我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也不想连累戕婆婆,所以只能按照戕婆婆所说的去做,等我把这一切仪式都做完之后,戕婆婆才颓废的倒在地上,犹如卸下千斤重担似的,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好了,小薇,这下总算都办完了,你就好好的留在这里看着堂口吧,一切等四爷回来再说!”
戕婆婆说着便从地上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婆婆……”
我刚要拉住戕婆婆,可戕婆婆就像是逃一般地飞奔出院子,头也不回的朝着村外跑去。
我知道并且也理解她也怕。
只不过让我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留在这里,成为一只狐狸的弟马,还要守在这片坟地之上,周围传来阵阵阴冷的风,可想而知我此时此刻的处境有多么的生不如死。
但就在我还为自己要怎样熬过今夜而发愁的时候,房间里便再次响起胡长卿冷冽且不屑的声音。
“过来替为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