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关于情理与法理关系的思考

法国谚语说：“国法不外乎人情。”这里的“人情”并非人之私情，而是指本于人性的人类共同的道德感情。“情”与“法”是相互统一的，情必是“合法的情”，法应为“合情的法”。

关于情理与法理的关系问题，历史上的法学家做过精彩的论述。当代法国著名的比较法学家达维德在《当代主要法律体系》中说：“法首先是情理。”古希腊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在《安提戈涅》中写道：“法律之内，应有天理人情在。”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法律是退却激情的理性。”美国著名首席大法官霍姆斯说：“法律反映人们基本的情感。”古罗马法学家西塞罗认为：“法律是最高的理性。”法国思想家帕斯卡说：“法律不是冰冷的条文和僵化的规则。法律是理性和感性的融合。”美国法学家富勒说：“人类受制于法律，法律受制于情理。”……

关于法理与情理的关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杨立新做出了科学的系统的阐述：第一，情理是大众的普遍感情，法理是法学家理性思考的结晶；第二，情理是群众论事论理，论是论非的标准，法理是创造法律规则的逻辑基础；第三，情理是法理的基础，法理是情理的升华。

法理需要学习和实践才能掌握。英国大法官柯克爵士说，“法律是一门艺术，在一个人能够获得对它的认识之前，需要长期的学习和实践”。

情理蕴藏在社会之中，是大众的感情。“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认为，中国90%的法律是符合情理的，或者是情理的体现。

情理和法理也是有冲突的，也会存在合法理不合情理的情形。

无论我们律师在运送正义，还是法官在主持正义，都应力求做到情理和法理的统一，达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统一，不要伤及大众的普遍情感。我国著名法史学家张晋藩教授说道：“法合人情则兴，法逆人情则竭。情入于法，使法与伦理相结合，易于为人所接受；法顺人情，冲淡了法的僵硬与冷酷的外貌，更易于推行。”南宋《名公书判清明集》一书中有过这样的阐述：“法意、人情，实同一体。徇人情而违法意，不可也，守法意而拂人情，亦不可也。权衡于二者之间，使上不违于法意，下不拂于人情，则通行而无弊矣。”《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加强和规范裁判文书释法说理的指导意见》第二条强调：“要讲明情理，体现法理情相协调。”

推进法、理、情有机融合，要求我们尊重民众的朴素感情和道德诉求，反映社会的普遍正义观念，避免案件裁判法律效果与民众的朴素情感发生较大偏离，追求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的统一，努力做到案结、事了、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