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回归

起源大陆。

轰隆隆!

山崩地裂,天地倾覆,时空的交错扭曲,出现在每一处,甚至通向三千维度宇宙海的轮回通道,都受到了影响。

无形的意志波澜,笼罩着每一处。

“哈哈哈,罗峰,你输了!”紫木神帝的声音响彻天地,一下子压过了他的对手。

“真的吗?”自由的宇宙神们绝望着。

感受着天边的两股意志,一股浩瀚,使人不自觉臣服,如帝王,一股澎湃,乃是不屈的战意,如战士。

帝王的意志好像压过了战士,充斥着源世界的每一处。

那意志波及三千维度宇宙海,还在向着轮回通道的彼端不断延伸。

战士的意志被压迫到了极限,虽然显得坚韧,但却被逐渐压过。

“不,是你输了!”坚定的声音回应着。

“嗯?你还有什么招数?我马上就掌控源世界了,本源,至高规则,一切都在我的手上。”

被压迫到极致的战意开始了反弹。

天地之间,一切都变得昏暗。

那股浩瀚的意志也被笼罩。

“这是?”紫木神帝有些难以相信。

哗!

昏暗的混沌中,闪过一抹亮光,那是一柄刀。

割裂了一切!

“不!”哀嚎越来越细微,浩瀚的意志褪去,被磨灭了在天地之间的一切痕迹。

“紫木神帝,陨落了?”自由的修行者们,有些懵,绝望中突然的反转。

“到底什么情况?”

“自由了?”被紫木神帝奴役的修行者,居然没有跟随主人一同陨落,反而自由了。

嗡!

无形的波动散溢开来。

“起源大陆,有主了。”宇宙神们意识到了这件事,境界更低的修行者们也有些迷蒙的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

“领主!领主!”

“领主!”

“银河领主!”

“罗领主!”

不知从何处开始,呼声响彻了整个源世界,甚至源世界之外。

是至高规则的庆贺与祝福。

漫天的金光中,浮现一道身影,映在起源大陆每一位生灵的心底。

“这种感觉,好像有过一次。”罗峰感受着。

上一次,是身体突破十万倍基因的时候,当时还是在原始宇宙,如今,却是整个起源大陆。

那一次,是种子,这一次,是结果。

“领主,原来是这样。”他微微握拳,身影直接消失。

他的老师、家人、朋友、后辈,乃至族群,以及无数修行者,都在等着他。

第一次,是地球,面对金角巨兽,他义无反顾。

第二次,是族群,面对异族战争,他挺身而出。

第三次,是宇宙海,面对界兽,他无所畏惧。

第四次,是起源大陆无数自由生灵,面对紫木神帝,他一力担负。

战斗,贯彻了他的一生。

“浑源,又有新的精彩。”

起源大陆之外,无限浑源空间中,此刻也显得热烈。

“第八位浑源领主,出现了。”始祖们不甘,但无可奈何。

“又一位同行者。”领主们欣喜。

“又要多一席位了。”永恒之地这般。

墟墓,白玉广场上,黑衣老者宣布规则的时候,停顿了下来,目光看向远处。

下方,一白袍少年有所感应。

“罗师兄,你成功了。”

他追寻着先祖的痕迹,来到了这里。

浑源空间中,一艘飞舟漂泊着,里面一道身影凝视着那个方向,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一颗红色的光点在他左胸亮起。

飞舟变形着,缩小着。

化作了四四方方的黑色棺材,漂流向先前指定的某个方向。

这个棺材的样式,与墟墓中那“洞府”中的棺材,很像。

里面的“尸体”平躺着,唯独胸口的光点还在发亮。

巽风世界之外,一道徐徐消散的身影,看着里面的芸芸众生。

两个高等浑源生命,依旧被世界锁链捆缚封印在地底。

雷霆世界之外,命火神君陨落之地。

回溯着时空,两道长相极度相似的身影对视着。

原始古圣界。

圣主在晶莹黑石床上坐着,心中盘算着发动战争的计划,忽而有些心绪不宁。

抬头望去,明明是宫殿天花板,更外围是原始古圣界的天空。

一头老龟,也有着相似的感觉。

“那是什么强大的生物?”

正以大破界传送术来往于源世界的鸟头人,看着缓缓消失的巨大人影,心头有些颤栗。

浑源空间中,一条巨蛇蜿蜒前行着,强大的威压迫使着无数低等浑源生命让路,也有没来得及的,就那么被压迫碾压,好像踩死蝼蚁。

“到这个时候了吗?”

巨蛇的瞳孔中,倒映出一道漆黑的身影。

“好在,后手已经布下,复活,指日可待。”

漆黑身影消散着,好像由真实回归了虚幻。

“只是,我只是一道烙印而已,并且,也不存在了。”

烙印的本体,也未曾达到永恒之境,若是一直被消磨下去,或许,真的会陨落,当然,那个时间,会很长,但对于这个层次的生命来说,除非某些特殊时期,不然,时间是那么不值钱。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虚影消散之后,巨蛇好像恢复了神志,却发觉,这里,并非自己的沉睡之所。

“不对,这里,是领主们的疆域。”它忽的一阵毛骨悚然。

敛息,潜行着,为了赶回自己的家乡。

“兄弟,你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它联系上了一位兄弟。

他仿佛回忆起,之前有些残余的记忆,很短暂,甚至以为是梦境,那短暂的清醒,他向那位兄弟传讯过信息。

“你还活着?”对方的声音有些诧异。

“不对,若是你真的死了,也会有新的兄弟诞生,到底是怎么了?”

无限之蛇的种族特性,锁定无限,种群不变。

它们的始祖,在永恒之地,有一王座。

交流无果,巨蛇还是决定,先回去,至少不能待在这片危险的地方。

“哦,一条小蛇。”戏谑的声音传来,让它有些绝望。

“刚好,墟墓那里九天少了一个,你去,刚刚好。”

巨蛇咬着自己的尾巴,不断变小,化作一个蛇环,落在一只手掌上。

“去庆贺一下新兄弟的出现,居然还有额外收获。”

时光长河不断奔流着。

下游,现实时间点。

混沌虚空中,母祖界,还是那座湖边亭子里。

黎相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好似多了一抹沧桑,很快又隐去不见。

“总算回归了!”

感受着多出来的记忆,他想道。

“时光炼体,与虚空炼体完全是两个方向,虚空炼体引动浑源之力,而时光炼体则是充斥源世界,相对而言,要探索源世界,还是虚空之力更方便,但在源世界之内,时光道的掌控力更强。”

“虚空道,突破的契机,感觉到了。”

“空相容纳,线相串联多元相,天地虚本暴五相并立,归寂灭。”

和时光道突破的时候相似,又勾连住了混沌虚空的又一本源,在外的显现却是无声无息。

“心相道,正面的红尘梦,负面的浮生劫,理性的大道逐,求本的枷锁禁。”

“红尘梦与浮生劫已经完善,大道逐还差验证,枷锁禁……”

过去时空的分身回归,他重新变得完整,失去了血脉之力带来的强大,重新变成究极境宇宙神,虽然按照界心大陆的说法,是“无敌存在”,一时之间还是很难适应。

“神帝境界的突破,不急在一时,那是寻路之旅,并非每位修行者,都能像东伯雪鹰那样,一开始就走出了正确的道路,有的道路,说不准是错的,也或许不是错的,但不符合心灵,难以走到最后。”

他伸出手掌,无形的扭曲之力弥漫开来,至高规则伸手可触及。

“就算不进行下一步的突破,我的战力,也并非所谓的‘无敌存在’可比的。”

一念之间,他感应着整个源世界,除了宇宙神们的身体内部,迷界走廊这种奇异之地,还有罗城主这种特殊存在。

“我观世界,如观掌上纹路。”

“因果·掌缘生灭。”

来自梵宙天之主的秘术,一种奇特的掌法,心相道绝学,但也有因果与生灭涉及。

“枷锁禁的关键,找到了。”

“平衡,唯独是平衡。”

秘术不断推演着。

心相道元脉,每人各不相同,可修行者也不止黎相一人,他却觉得,自己的“正邪”太过特殊。

不管是释迦的“佛魔”还是梵宙天之主的“生灭”,亦或者是“善恶”,都是两种截然相反,融合之后,会形成某种平衡。

而他的“正邪”,并非如此。

一般意义上的正邪,应与善恶类似,不过更为极端,但那种“正邪”,黎相将之称为“正魔”以作区分。

他的“正”本身就是平衡状态了,而多出了“邪”,就直接成为了“邪”的状态。

正好像实数,邪就如虚数,两者共同构成复数集,但问题在于,实数与虚数的结合,永远是虚数,反而虚数之间可能抵消成为实数。

正邪之合,必定为邪,而邪邪相合,却存在无比渺茫的可能性,是正。

“平衡,与打破平衡。”他有所悟。

不管是哪个源世界,其至高规则都脱离不了“平衡”,否则,世界便会不稳定。

或许,的确存在不平衡的世界,但一定不是自成一体的源世界。

混沌虚空不断膨胀着,是一种不平衡,但这就需要大破灭来进行调整,又是一种平衡。

“无法统合正邪,成就我之心相,此为枷锁。枷锁禁,就为我心中枷锁的具现,为我心中迷茫之相,此为,心相雏形。”

从最初,他就觉得,自己追求的是“自由”,可是,何为“自由”,在他心里都不是很明确。

因此,他想要问道众生,希翼着有人能够给他一个答案,符合他心意的答案。

“化我心之枷锁,为他之枷锁,为众生之枷锁,为万物之枷锁。”

一道巍峨的虚影,出现在黎相的背后,那人身形与他有些相似,但却被无数锁链缠绕着,其中的一根,从模糊转向明显。

“心相,心相,心灵之相。心相之道,正是使无形无相的心灵,变得有相,之后,拷问之。”

梵宙天之主的心相是生灭轮回,而黎相的心相却是枷锁缚身。

“枷锁本身,也是一种力量,无法回答拷问者,将沉沦我之禁锢。可我却期盼着敌人能够突破它,回答我的问题。”

终于,他看到了自己灵魂道路的方向,只要他的心相彻底解封,那就是灵魂究极之时。

“虽然已经参透到了枷锁禁,大道逐的那个准备,还是继续吧!毕竟,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了。”黎相的眼中隐隐倒映出一座巨大的建筑。

那是从心种的维度,研究出来的一秘术,原本是为了完善“大道逐”的,可如今,也一样有利于感悟“枷锁禁”。

“嗯?”他发觉,自己损失的另一分身,隐隐有了感应,正是通过界心令能量前往界心大陆的那尊。

“也正好可以去看看。”虽然界心大陆如今对他修行难以有太大帮助了,除了少数几个地方之外,但对于元专门创造的源世界,他也有些好奇。

更古怪的是,当初界心令难以显现,他认为是元不希望他去界心大陆,可是,现在他变强了,反而能够感应了。

“状态,有些奇怪。”

“居然是这样?”黎相面上有些难掩的惊愕。

时光源地,云渊痕谷。

源河中,一道漆黑的身影泅渡而离去。

深处,长河上,白袍少年眉头微微一挑。

“到了这个时候了吗?”

“先祖,很快,我们就将要正式见面了。”

一旁的香坛上,一柱香已经燃烧了一大半,边上还有三根燃尽的残余。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都越来越少,不断空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