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十二点了,欣怡怎么还不回来。”电视画面的镜头出现晚间新闻的主持人,吴若曦拿过放在沙发上的包,这才想起下午跟几个客户签的几份合同还放在美容院的吧台上,于是便拔打欣怡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这么重要的合同千万不能丢了,想到这里她拿过手提包,走出门去。
小区门口橘黄色的路灯光照范围内空空荡荡,停靠在马路两旁的车看上去影影绰绰,寒风迎面的吹过,吴若曦不由得裹了裹衣领,朝前方五十米外停靠在路边的一辆打着空车标语的出租车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里突兀的回荡着,近了,更近了……就在吴若曦刚要向出租车走去时,突然从暗影处走出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来人衣着褴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庞,只有从头发缝隙间露出来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你是谁,想干什么?”吴若曦鼓足勇气问。
对方嗡嗡的动了动嘴唇,“都是因为你们,要不是你们一直纠缠欣怡,她早就和我儿子结婚了。”说完她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这时一束剌眼的车灯照射过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白桦走下车,紧接着是重案组其他成员,“为了替儿子掩盖杀父的罪行,你装疯卖傻二十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李素鹃喃喃的说:“吕先啻是我杀的,与浩儿无关。”
“要不我来替你还原一下当时的情景。”白桦点燃一支香烟,“二十年前陆欣怡生日宴当晚,你丈夫,也就是吕先啻试图把陆欣怡带到后山进行猥亵,而这一幕正好被吕浩看到,于是吕浩就跟了上去,见父亲对陆欣怡动手动脚,吕浩便跑过去想要制止父亲的行为,却遭到了吕先啻的一吨辱骂,见吕先啻一意孤行,吕浩只好掏出水果刀,本来他只是想制止父亲的行为,而陆欣怡在一旁不停的哭喊,你父亲惊慌失措,害怕被院子里的人听到,在他心慌意乱时,就想过去捂住陆欣怡的嘴,结果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在他的身体往地面倾斜的时候,正好撞在了吕浩手中的水果刀上,水果刀剌进了吕先帝的心脏,而当时你正在洗手间,看到了这一幕,就把凶器藏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龚子鸣警官一直没有找到凶器,无法结案的原因,因为是你把凶器藏起来了,而雨水又冲毁了现场留下的线索,加上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很难把一个杀人案的凶手与一个孩子联系起来,因此才让你的儿子过了二十年的安稳日子。”
“这些都只是你的推论,并没有实际性的证据。”
“说起证据,这得多亏了陆欣怡,如果不是她为了追查陆海的死因,也许那件案子还会继续淹没在时间的流逝里。”白桦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我们已经对水果刀上留下的指纹进行了对比,是一个孩子的指纹,而且水果刀的尺寸与当年案卷上记录的伤口大小完全吻合……同时我们还找到了一块手镯,我想你心知肚明,我就不在这赘述了。”
本素鹃双手垂了下去,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没说出一句话来。
“再来说说现在的案子。”白桦缓缓的走到吴若曦身边,将她拉回到安全范围,“陆欣怡、张妙、吴若曦当年都受到过吕先啻的性骚扰,给她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无法抹灭的阴影,因此成年后导致了她们三人的性取向变成了同性,由于你经常偷跑出精神病院,发现她们三人的关系异常亲密,而吕浩多次向陆欣怡提出结婚,都被陆欣怡拒绝,所以你把原因归结在张妙和吴若曦的身上,心想如果不是她们两个,也许吕浩和陆欣怡早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一个偶然的机会你从黎霞那里听说张妙回镇坪老家了,于是杀人的念头便在你脑海里产生了。”
“不错,都是我干的,谁要敢挡我儿子的幸福,她们就得死。”李素鹃歇斯底里的语气渐渐平和下来,“那天从黎霞那里得知张妙已经回镇坪的消息时,我知道机会来了,便在当天坐上了回镇坪的车,于是就开始跟踪张妙,寻找下手的机会,九月二十五号那天晚上,我一路跟踪他到玫瑰园,才知道她是来给阎松庆祝生日的,陆欣怡当时也在场,于是便在一旁的树林里躲了起来,刚开始气氛还很融洽,直到阎松突然向张妙求婚,张妙说他对男人不感兴趣,更别说结婚,这下彻底激怒了阎松,他将张妙按倒在地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由于用力过猛,让张妙当场晕厥过去,阎松一时吓傻了眼,就让陆欣怡赶紧想个办法,还怂恿她说你如果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因就赶紧过来帮忙,现在我们两个谁也逃脱不了干系,陆欣怡犹豫了片刻,便提出了一个建议,把张妙放在冰窖里冻上一晚上,其实她这也是为了保护张妙,阎松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就赶紧背着张妙走向杨秃头的屠宰场,我知道机会来了,便选择在当晚作案,第二天就去找王芷若,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我想她应该能帮我。”
“不过有一点我很难理解。”白桦眼神犀利的问,“为什么要用碎尸这么残忍的手法,还花费如此心力把碎尸运回市里?”
“因为我要给那些阻拦我儿子幸福的人一个警告,碎尸一旦被警方发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纠缠陆欣怡的人肯定会有所收敛。”
刘大住接过话题,“这只是你给自己杀人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只要能让我儿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别说装疯卖傻,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白桦用脚踩了踩仍在地上的烟头,“于是之后你先是杀了陈辉灭口,张妙的碎尸通过王芷若的车运回市区后,你就让吕浩把碎尸先运回别墅冷冻起来,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仍掉,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也就是十月三号当晚,这时吕浩的心情也平静下来,考虑到碎尸不能在家放太久,就想出抛尸的办法,为了混淆警方的判断力,吕浩先是找到公司离职的员工赵明刚,让他把垃圾筒里的人头仍进解放路的垃圾场,就算日后警方发现了碎尸,也无法拼凑成一具完整的尸体,吕浩知道用自己的车抛尸不方便,就让陈辉把平时公用的帕萨特开到别墅楼下,由于在从别墅搬进车里的过程里,陈辉发现了碎尸,这就是为什么陈辉说他有一个发大财的秘密,因为从那之后他开始敲诈勒索吕浩,当你得知情况后,就悄悄潜入到他家将其杀害……至于杀死阎松,那是因为他的出现打破了陆欣怡的平静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他,陆欣怡就不会把全部的心思花在寻找陆海的死因上,想到这里,你再一次回到镇坪,正好遇到那天阎松出院,于是你就在他回家的路上潜伏起来,等他摩托车行驶到你面前时,你突然冲了出来,将他推向了悬崖。”
白桦话音刚落,一束车灯缓缓的由远及近的驶来,车一靠边停下,吕浩慌慌张张的走下车,母子三人在一起吃饭时,李素鹃说她要完成最后一件事,当时吕浩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回家之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安,突然想起吴若曦,恍然大悟,明白了母亲说“要完成最后一件事”的意思,便立即驱车赶来,“妈!”吕浩撕心肺裂的叫了一声,便走到李素鹃的面前,一下将她拥入怀中。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