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六年前
- 梦里的画室(第3卷)
- 吃火鸡的鱼
- 2143字
- 2022-11-22 14:21:40
绿洲公园。
叶声跟邹凯然并肩而行,在路边的长椅停下,这个时节,公园里的鸟雀少了许多,叶声带着的市场格外抢眼,几个小孩子总是跑来跑去,时而凑过来偷瞄。
邹凯然并没有被恶鬼寄生的痕迹,身上也没奇怪的地方,双手放在脑后,自在的看着周围景色,“没想到这里风景不错,那是天鹅吗?”
叶声看了眼在湖里游来游去的鹅,对邹凯然的大大咧咧有了新的认识,说:“那是大白鹅,偶尔在公园下蛋的那种。”
“哦。”邹凯然恍然大悟说,“所以,你观察到了什么?”
“嗯?”
“你从看到我开始,一直在偷偷打量我,在考虑什么,并且故意碰了我一下,你得出了什么结论?”邹凯然耸耸肩,坐到旁边长椅上,右脚翘起,随意的抖了抖。
叶声:“……”
“如果是一般女孩子,我肯定以为对方暗恋我了,不过,你不一样,不然,你也不会让我来找你了。”邹凯然看着叶声,“你有什么办法为我解决我的困扰?报酬肯定会有的,你知道。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不会推脱。”
这家伙原来不是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只知享乐的傻白甜啊!
叶声转念一想,也是,邹新立那样的聪明人,哪会生下一个成天只知道乐呵呵玩耍的儿子?邹凯然还是独生子,将来要继承家业的那种。
“别闷着不吭声啊,我这几天看见镜子就发憷,说真的,连玩都没心思玩了!”邹凯然苦着脸,“一个人要是生活没了乐趣,走在大街上对着玻璃都能腿打颤,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活着就是为了玩儿?”
“不然呢?为了吃饭睡觉结婚生子然后老死吗?”邹凯然一摊手,“或者是工作加班把公司做大做强然后再成天到晚工作,跟我爸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叶声忽然有点儿手痒痒,要是能锤这家伙一顿,也许能缓解这种冲动。
“你别瞪我,我就是觉得那种日子没意思,反正我爸还在,公司轮不到我做主,不如贸着劲儿的自娱自乐。”邹凯然态度一如既往,开得起别人玩笑,也开得起自己玩笑,“要是我真出了什么事,一不留神没了,我想我爸肯定还能再生出来一个。”
“你跟我讲讲你在老宅里遇到的事成不成?”邹凯然眉飞色舞的对叶声抛了个眼色,有些好奇。
“没什么。”叶声说,“我觉得,你遇到那种事,应该不是老宅的问题。”
邹家老宅的诡异都在宅子里头,外面还算正常,村民经常路过老宅,并没有遇到什么怪事,那颗歪脖子树是个例外,但也没听说村子里有离奇死亡的事件,可以暂时排除歪脖子下的鬼害人,总之,邹凯然本身有点问题,很可能因为去了老宅一趟,引得他本身的问题浮现出来。
说起来,邹家买下孙俊民的老宅本就奇怪,明知危险,还一直保留到现在。
“我还是建议你将事情告诉你父亲,他也许有解决的办法。”邹新立为了老宅忙活了这么些年,不可能没点儿应对的法子。
“这是最后的办法。”邹凯然想先自己解决,不愿意把事情捅到老爸那里去,“你听我说完,没有一点儿犹豫就相信了,还建议我来找你,我相信你有办法的。”他眨了眨眼睛,一副不怎么担心的模样。
叶声只能无奈摇头,她连邹凯然为什么遇到这种事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会有十全的把握?
“你说不是老宅的问题,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邹凯然说。
“只是猜测而已。”
“所以,你猜到了什么?”
“你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叶声目不转睛看着邹凯然,发现他有些疑惑的歪了下脑袋,思考了会儿,还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邹凯然摇头说:“我从没遇到过,不过……”他想起从前父母的话,坐直了身体,“我有段时间,总是迷迷糊糊的,至于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记不清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十六年前。”
“两个八年。”叶声思忖,站在邹凯然对面,扫视了他一眼,然后说,“十六年前,你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一点儿都记不清?”
“我是真的记不清了。”
“记忆模糊的情况,有多长时间?”叶声追问。
“大约,一两年吧。”邹凯然说。
“一两年,你说只是一段时间?你还不觉得自己以前出了问题?”叶声愕然。
“也许吧。”邹凯然知道从前的自己不是这个样子,只是,记忆就像一块毛玻璃另一面,他看得模模糊糊,听得隐隐约约,已经不愿意再回想。他现在的生活很好,轻松,并不沉重,也不疲惫,他不愿意多想。父母的劝告他一直记着,父母喜欢现在的他,他也喜欢现在的自己,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有曾经呢?
“大概就像你说的,在那段时间,我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应该已经解决了才对。”邹凯然说,“爸妈都让我不要担心,让我一切往前看,让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什么也不要管,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事情并没有根除吗?”叶声思索起来,十六年前,邹新立应该是拜托爷爷解决的,邹凯然的问题,也许只能压制,无法根除。
这是第二个八年,叶声将邹家老宅的鬼灯都画了出来,邹凯然过来拿画时,并没有任何异常,当他不知为什么到了老宅附近,那种被压抑的东西又重新浮了出来,导致他再度出了问题。
“先带我去你家看看吧。”叶声说,“我要确认一遍。”
如果邹凯然家里没问题,那么就可以说明,他遇到那件事的症结本就在他自己身上。
太阳沉入西边,挂在尖顶建筑的缝隙之间,从远处看,白色的建筑被染得通红,建筑的影子倒垂在地面,让绿茵草地变得乌黑。
邹凯然站在斑斓的玻璃之下,眼睛映着绚丽的光,对叶声再一次的询问,忽然变了态度,低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事!不知死活的贱人,想知道我会怎么杀了你吗!”他脖颈间青筋暴起,眼神凶恶可怕,野兽似的咆哮,说出他平时根本不可能说的话,歹毒又下流,换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