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路明非视野瞬间开阔了起来。
这里整一层楼都是办公大厅,数以百计的女孩坐在隔间里,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在电脑上登记着什么。
整个办公室全是女孩清脆的“哈伊!哈伊!”
这个地方路明非来过,属于蛇岐八家的“呼叫大厅”,也就是专门负责24小时通讯的,承接东京乃至全日本黑道对本部的求助。
已经是晚上,求助热线依旧繁忙,没有人注意到路明非进来,毕竟他也就是穿着标志性执行局的西装和风衣,除非认识路明非,否则只会被当做一个路过的执行局干部罢了。
可蛇岐八家里认识路明非真不多,最多就是那几个家主和樱他们认识他罢了。
路明非光明正大的穿过了办公区,然后顺着安全门的方向出去了。
安全门之后有无数条岔道,路明非回忆了很久,才选中其中一条走了进去。
他还记得当初和师兄他们潜入源氏重工,然后发生了地震,他和师兄以及凯撒老大走丢了,最后是在小魔鬼寄给他的手机安排下,一步一步走进了“兰若寺”,遇见了想要翘家的绘梨衣了。
这么一说,其实当初的“他”所有的人生都是被设计好的,包括遇见绘梨衣也好。
而他现在在做的事情,似乎和当初没什么区别,路明非忽然想到,他停在一扇金属门面前,沉默了一会,咧嘴笑了笑,“就算剧本和当初的一样,那至少这个选择是我自己做的,结局也会在我这里改变。”
他用力推开了金属门,里面是一条更加蜿蜒的通道,通道入口标记着编号,“ξ”,这个字母读作“克西”,在数学之中代表随机数,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走过上下曲折的楼梯之后,他来到一扇白色金属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标记,只有一个读卡器。
路明非摸出手机,拨通了薯片妞的电话,“苏小姐,我已经抵达了安全门前,破解秘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苏恩曦把通话模式切到了视频,手机屏幕上路明非只能看见一个白色天花板,上面挂着徇烂的水晶吊灯,他总感觉这个吊灯自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把手机屏幕对准读卡器。”苏恩曦说。
路明照做了,他把手机屏幕对准读卡器,片刻之后,清冷的女声传出,“验证通过,欢迎回来,执行局路明非专员。”
银色大门轰然打开。
路明非继续往里走,其中遇见了无数个金属安全门,都用同样的方式打开了,最后他来到一条足足有七八米的宽的通道面前,通道尽头是一扇白色金属门,带着圆角的气密门,有白色灯光从玻璃上照了出来。
路明非走到金属门前,隔着大门他也能听见里面仪器的声响和人声,因为混血种强大听觉,他甚至可以辨别出大致人数,里面大概有五六个人左右。
他手摸到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手枪,里面压满了弗里嘉子弹,深呼吸了一口之后,将手机屏幕对准读卡器,
伴随着冰冷机械女声响起,堪比带着气阀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灯光完全从里面照了出来,伴随着浓郁的消毒水气味。
金属门后是一间的屋子,四壁都是白色的,墙上走着各种管线,角落里各种大型医疗仪器,值班的几个医生坐在电脑前,不停的测验着数据,或者做着表格。
他们听见门口之后,都是诧异回头,毕竟这个点能来这里的人,局指可数,没等他们开口。
一阵枪响,一连串弗里嘉子弹连射而出,朝着不同方向飞出,零点几秒之后,子弹命中目标,六颗子弹炸开血花,六名值守的医生同时倒下,他们甚至没来及多说一句话。
路明非收回手枪,然后走了进去,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墙壁上果然有摄像头,不过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让苏恩曦给一起黑了。
“你动作快点,我最多只能保证十分钟之内监控拍不到这里的情况,十分钟之后源氏重工的辉夜姬系统肯定会察觉到问题。”苏恩曦的声音响起,“最后一个大门是密码锁,密码已经发给你了,我只能做那么多了,之后就看你自己了。”
“谢谢。”路明非说,等他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通讯已经挂断了。
路明非走到最后那一扇堪比金属大门的金属门前,他伸出手输入一串数字,最后一个数字输入完毕,金库门开始释放阀门里高压气体。
巨大气流声下,大门内十几道保险锁同时退出,厚度有足足几十厘米的铁门缓缓张开。
一阵熟悉白檀香迎面而来,路明非走了进去了,金属门后面就是铺着樱花木的过道,两侧都是木质拉门,里面点着微光的蜡烛,温暖的光照亮了过道。
路明非穿越了过道之后是一个拉门,伸出手触碰到推拉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或者是害怕去面对某人。
上一次的相遇像是一个美好误会,所以路明非才会那么失态的,这一次是蓄谋已久的相见,他心跳忽然不自觉的开始加速了起来。
门打开了,裹着浴衣的女孩坐在榻榻米上,湿漉漉的暗红色娓娓落下,女孩恰好回头,两个人视线相交。
时间停止了,路明非的惶恐与不安瞬间消失了,心里那颗乱跳的心慢慢回到了原位,他的脸上露出平淡而温柔的笑容,
“好久不见。”他说,“我来接你了。”
绘梨衣凝视了路明非好久,她才缓缓起身,然后走进了自己房间里。
路明非一愣,什么意思?怎么就不理我了?不是说好了今晚翘家的吗?绘梨衣是不记得了吗?
等了一会,路明非打算往房间里看一看的时候,绘梨衣出来的,只是她只穿着内衣。
“非礼勿视!”路明非嘀咕一声,迅速转身背对着绘梨衣,原来脑子不好用的是他,刚刚绘梨衣很显然是刚洗完澡,现在肯定要换衣服啊。
绘梨衣从他旁边走过,然后自顾自的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巫女服穿上……
过了一会,绘梨衣举着小本子书写,举给路明非看,“可以走了。”
路明非回身,发现绘梨衣不仅穿好了衣服,她甚至还抱着一个小箱子,箱子里装着各种玩偶,有塑胶奥特曼和小怪兽,绒布和轻松熊,还有hello Kitty,每一个都贴着标签,“绘梨衣のUltraman“,“绘梨衣のRilakkuma”。
原来绘梨衣不仅没有忘记和路明非的约定,她一开始就是在等路明非,所以才会连这些最喜欢的玩具都提前准备好了。
只是他忽然想到以前还有过类似“Suakuraの绘梨衣Rilakkuma”很多玩具来着……
“走吧?”他在小本子上写。
路明非伸手拉着绘梨衣,再一次穿过那条长长的樱花木过道,窗格影子印在他们停留,他们穿越了一排排竖影,像是越过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