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你为何如此痛苦?

在《圣经·创世记》中,该隐因嫉妒自己的兄弟亚伯而杀死了他。这不仅是一则有关手足相争的故事,它还蕴含着深远的寓意:男孩渴望得到关爱和尊重,在蒙羞受辱的时候,他们的反应更倾向于愤怒并诉诸暴力,而不是通过思考和沟通来解决问题。这在很大程度上反映着当今社会男孩们的情感状况。

《圣经》中的这个短篇故事,开篇非常简洁:兄弟俩都渴望取悦上帝,各自献上了供物,该隐献上了自己在田间辛苦劳作收获的水果,亚伯从自己的羊群中挑选了一只上好的羔羊。上帝对亚伯的供物满意,却丝毫没有留意该隐的供物。《圣经》中没有解释上帝为何对两个人的礼物做出如此不同的回应,但该隐认为自己受到了羞辱。在故事中,该隐看起来非常难过(“他脸色大变”),然而他对自己的感受只字不提。

上帝尖锐地质问该隐:“你为何如此痛苦?为何脸色如此阴沉?”上帝的意思是让该隐忘掉这件事,并且严厉告诫他要振作起来,去做应该做的事。该隐保持沉默,但显然因为这样的责备而在心中感到深受伤害。他怒火中烧,随后将亚伯拖到田间,将其杀害。上帝知道了该隐的杀人行为后,问他亚伯在哪里,该隐回答说:“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的看护人。”上帝揭穿了他的谎言并将他驱逐,把他流放到远离家园的地方,剥夺了他所有的希望。面对自己的行为带来的无法挽回的后果,该隐懊悔不已,放声痛哭:“如此重罚,我无法承受!”虽然上帝在该隐身上做了标记,可以使他在流放中免受人身伤害,但由于家破人亡,该隐还是愧疚终生。

在这个故事中,有两个重要人物没有出现:亚当和夏娃——该隐的生身父母。该隐本可以同父母谈一谈这件事,或者从父母那里得到忠告和安慰。正如艾利·威尔索(Elie Wiesel)在《上帝的信使》中所问:“难道他们(指父母)不曾劝慰两兄弟?不曾冷静而坚定地向他们解释应该如何生活,尤其是如何在一起生活吗?”

该隐的故事讲述了每个男孩都有的,取悦他人(尤其是父亲)的渴望,以及情绪管理不善而导致悲剧收场的因果关联。该隐因为上帝的拒绝而感到失望和羞耻,因为觉得没有得到尊重而愤怒,他用沉默压抑着内心的狂澜,没有反思,更没有共情,最终在愤怒的操纵下做出了冲动行为。这也是当今社会男孩们的真实写照。

对我们而言,该隐的故事与当今社会男孩的内心生活形异而质同,许多男孩远离自己的情感,并对他人的感受漠不关心,只能默默承受情感贫瘠带来的苦果。

在该隐杀死他的兄弟前,上帝提醒他:“罪恶已经来到门外,正准备向你进攻,但是你依然可以成为它的主宰。”假如该隐拥有足够的内心资源,包括情感认知、共情以及道德的勇气,他就能在那个时刻控制自己,事情的结局也将截然相反。但是,该隐没有接受过情感认知教育。而时至今日,大多数男孩也缺乏同样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