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意识分离

荒野某处。

丑陋的面具下，罗素眼中的猩红渐渐消退，短暂丧失的意识开始苏醒。

随着视线越发清晰，他看到了满地的残骸遍布四周，自己身上更是已经被鲜血覆盖。

“我....这是...我做的？”

罗素只记得自己在流浪过程中，碰到了一支圣颜部落的荒奴小队，勾起了他对部落的恨意，然后....然后自己好像发狂了……

“这是我得力量？”

看着双手上那深入指甲缝的血肉，感受着身上只是浅显的几个伤口，罗素难以置信。

当然，他对部落的荒奴小队也是有恨意的。

荒奴小队这个词听起来好像就只是奴隶，但在圣颜部落，能被大人物选为荒奴的人，身份要比他们这些被图腾抛弃的人要高的多。

在他们眼中，荒奴和大人物没什么差别，对部落外围的人都是随意杀害、践踏。

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荒奴的实力要比大人物们弱很多。

“不，不对，不是我，是面具，是面具的力量！”

罗素摘下面具，指尖的酸痛让他上手不停地颤抖，但他还是尽力保持平稳，虔诚的看着面具。

他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力量。

其实，从始至终，他在主观上并没有感受到自身任何力量提升，离开部落到现在，他的速度力量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水准。

只有刚刚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才隐约感受到强大力量的爆发。

“这面具的力量到底怎么触发？”

罗素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在面具上发现什么机关，但看着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情越发暴躁不安，有一种嗜血，想要撕扯的冲动。

“我这是怎么了？”

手中面具没握住掉落在地上，罗素感觉自己浑身发痒，迫不急的想要继续破坏地上的残骸。

此时的罗素感觉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内心的软弱、自卑、恐惧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肆无忌惮、疯狂，想要破坏。

“好爽啊！终于能出来透口气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罗素一愣，随即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声音。

此时的他，意识中那种狂暴、疯狂已经消散了，不，那种感觉不像是消散，倒像是独立了出去……

“你是谁？”

“我？我就是你啊，罗素！”

真切的听到自己的回答，罗素心中忐忑，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移动。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控制我的身体？”

“我说过了，我就是你。准确地说，是你压抑着的所有负面情绪结合形成的意识，以前一直被你关在内心深处，我以为我永无释放之日，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放了我出来了。”

罗素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声音时而软糯，时而高亢；时而卑微，时而自负……

如果此时旁边有人在的话，一定会以为罗素得了神经病。

事实上，他的精神确实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我放你出来的？”

“是呀！”

眼神邪魅的罗素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面具，“是这个面具的力量将我完全独立出来，是他给予了我强大的力量，而选择带上这个面具的，正是你！”

看着手中的面具，罗素的眼神暂时又恢复了清澈，“所以，它带来的力量给了你，刚刚杀死这些人的也是你？！”

“没错，这就是我的力量，是你从不敢妄想的力量！”

罗素说着自负的握了握拳头，“所以，把身体完全交给我吧，你的仇，我去替你报！”

“我的仇？不是我们的仇吗？”眼神清澈的罗素不理解。

“别开玩笑了！”

罗素随即不屑一笑，“那个只会要饭、拖后腿的废物凭什么当我弟弟？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让你当成宝贝。”

“不许你说罗兰，他不是废物！”

清澈的罗素突然激动起来，然后停顿了一段时间才再次开口。

“好好好，我不说，你先别激动。”

邪魅的罗素第一次放低姿态，“不管你弟弟怎么样，只要你把身体完全交给我，你的仇我都替你报了！”

邪魅的罗素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回应，便继续道：

“你无法使用面具的力量，只有我才能帮你报仇！但你应该感觉的到，我没有身体的完全控制权，能发挥出来的力量非常受限，所以，把身体交给我吧，我帮你报仇。”

邪魅的罗素循循善诱，清澈的罗素犹豫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该怎么做？”

邪魅的罗素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弧度，“你放松精神，在感受到外界融合时不要抵抗就可以了！”

清澈的罗素再次点了点头，“好。”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刚刚那疯狂、暴虐的情绪再次袭来。

不同的是这次他的感觉并不是要分离出去，而是要融合进来，并由疯狂的那方主导。

无数的情绪再次融合进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清澈的罗素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他感觉融合进来的那股情绪，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帮他复仇。

他似乎只是想骗取身体的控制权。

“你骗我……骗你？不，这不是骗，把身体交给我，我才能替你好好活下去……不，你不帮我报仇，我不会把身体交给你……可是已经晚了，你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哈哈哈……”

邪魅的罗素大声狂笑，虽然中间停顿了两秒，但最终还是笑了下去。

清澈的罗素没能再次出现。

“我要消失了吗？”

就在他即将被负面情绪吞噬的时候，明亮的星空突然侵袭罗素邪魅的眼睛，一束耀眼的光芒照进他的意识，将他从深渊前拽了回来……

……

……

荒野某地。

千雅颂正开着越野疾驰，速度快到只剩下残影，远超普通车辆的速度。

如果有人能跟上速度看清，就会发现她开的车并没有轮胎，说是驾车，但更像是超低空飞行。

“唰——”

不知道开了多久，千雅颂突然一个甩尾，将车横停在一个巨坑面前，或许用盆地来形容更加贴切。

巨大的深坑盛满了云雾，似乎是天空掉到了地面，远无边际，深不见底。

“久违了！”

千雅颂下车远眺，而后毫不犹豫翻身下坑。

但就在这时，千雅颂眼中突然浮现出一片星空，她的意识开始从身体抽离。

“不好！”

千雅颂暗喊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意识脱离的瞬间，她控制不住身体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