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团一大团的棉花糖像是被风吹翻了锅,一窝蜂地堆积在天空中,将近40℃的下午就连知了也不愿意歌唱。少女的汗水浸湿了蓝色的衬衫,一个丸子头的碎发也已经湿了大片,绿色的短裤在摆动着。
夏日燥热,少女只觉得耳边发烫,手中的排球不听话的飞来飞去,这是所有女生的末日吧:一会儿越过头顶;一会儿游鱼胯下,好不自在。
“造孽啊,到底为什么中考要考球类啊啊啊啊啊。”她坐在地面上,小声地抱怨,感到整个人似乎是一个燃烧不尽的火炉。夏季的热量是在不断堆积着的,但是少女不言放弃。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拍拍发红的脸庞,继续对墙垫排球,只见那球仍不听使唤地四处逃窜,“嘭”“嘭”“嘭”一个大飞球带着火星砸在瞪着大眼不知闪躲的少女头上。“喔!”她叫一声,踉踉跄跄退几步。
“不行啊,中考要考啊,,,我都不会啊啊啊啊啊救命。”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的不耐烦,但是出于自尊心的驱使,她又继续练习了。
没一会儿,或许是外面的空气即混浊又燥热,或者是少女打排球的声音在别人都在午睡的时候动静太大,居然就引来了一个路过的男人。
少女感觉到了一个白色运动背心的男生180左右的男生走来,她自以为是住户,当地的住户都这样,喜欢看别人运动,自己不喜欢动。于是她没有理会,继续打垫球。
不过男生却朝少女所在的隔间走来,这个隔间在走进电梯的另一边,是完全不同的。他走到隔间口,靠在黑色的玻璃门门框上,仿佛是在微笑,又像皱眉。
少女没理会,又打了一球。
“等等”她听见一个声音,望去,那男人居然伸手走近自己,意在叫少女。少女转过头,双手抱着球,一脸疑惑,“嗯?”她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男人。
上身是XX大学的运动服,双臂充满肌肉线条,十分坚劲,想必是体育生,果然,是很标准的体育生穿搭:黑色短裤,结实的腿肌,白色袜子,蓝色的运动球鞋。他的五官却格外精致,鼻梁高挺,眼神犀利,但是声音又很少年,这或许南方男生的特色。
“你要这样打。。。”男人径直拿过少女手中的球,刻意避开接触,他直接就把球扔到墙上,姿势做好便垫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排球从男人手中发出,结实的打在了墙上........“好球!”
果不其然,第一球就打飞了。少女抿着嘴巴又看了他一眼,他一个滑步拿起球,挠挠脑袋,有点尴尬的样子,“这个球是不是没气了?”他转过身面对少女。。。
少女瞪着眼睛,本抱着吃瓜的态度,突然被一问,有点不知所措:“嗯?”男人双手举起球按了按,示意少女,“你看..已经没气了,都可以按得动了。。。。这样很难打”少女点点头,不说话,一脸疑惑地盯着男人。
男人看了少女的红彤彤的脸庞和手臂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喔对,我是他们那边学生的体育老师,今天刚好过来,结果看到你在这里打,,,,所以就来看看。”少女点点头,“喔”
“你刚刚打的球有点问题。”随即他把球递给少女,做了两个垫球动作。“你看,你是这样,”他做好姿势,小腿用力,双手伸直。“但是应该这样”他又做了一遍这个动作。
少女看懵了:这不是都一样吗?啊??男人眼神犀利,或许是当老师的缘故,双目盯着少女,“再练”少女垫了几球,球还是不听话的到处飞。
男人又过来,似乎不是很满意的样子,“你等一下。”他接过球,少女随即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位置,“看,要这样。”男人又一用力,球飞了。
“啧....这墙不好打啊。”他挠挠脖子。
“再试一下,再练”男人把球送给少女,于是少女又开始垫球,只是有些尴尬地时不时看男人。“要动啊,要动啊。”男人又上前,接过球看少女,“球下来的时候要移动啊,这个教过了吗?”他做了一个动作。
少女点点头,“嗯,教过了”“对啊,我怎么看你都不动呢?”男人皱眉头。少女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是滋味:不是吧,都放暑假了,还要收到体育老师的制裁,造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又问,“你比较习惯前后站位还是左右站位?”少女愣了一会儿:好像都可以吧。她回答:“左右站位。”男人做出动作,“那是这样咯?”少女点点头
“我比较喜欢前后站位,比较灵活动着比较方便,但是都可以,主要看习惯。”少女点点头。“要精准定位,它这个球落下的位置,你要去动,接球。不能一直不动。”
少女点点头,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球愣住不动了。她又看男人一眼,男人一笑,“再练啊,再练”少女点点头又开始垫球......
“你待会儿回去打点气吧,这样很难打。”男人笑着说,没一会儿就走了
女孩点点头,望着他的背影念了一声,“拜拜。”没一会儿,女孩自己也累了,想着要不要回家,不过刚才练半个小时,再练半个小时吧,于是她坐下来喝水。只不过喝着喝着,那老师又来了。
像是上课偷懒被抓包了一样,少女有点害羞的笑起来,“嗯?”男人在外面看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女孩,笑起来,眉眼弯弯。他这次戴上了黑框眼镜,让他看起来多一丝老师的味道,脸型简直完美。身上背着包,看起来是要离开了。
“徒手垫球会吗?”男人问女孩。好像是太久没上体育课了,少女一愣,什么?什么玩意儿?“徒手垫球。”见少女还是不为所动,他拿过球双手伸直,“来。”
少女大脑一片空白:救命啊,这什么鬼,要晕倒了救命“来。”“来啊”女孩有点不知所措。男人说,“没事,你拿着球。”于是少女拿起球。“手伸直。”
“这样,看到了吗?徒手垫球。你们应该有教才对”
少女一看动作,想起来了“徒手垫球”怎么写,“我们学过这个。”男人一边解说一边看她,“嗯,是吗?看你刚刚垫球老是垫错位置”“我也经常垫错,我垫在这个位置。”男人拍拍自己大拇指上数第一个骨节下面。
少女又看看自己的手,想着自己都是打到大臂上,很少真正打在手臂上的。“嗯?你怎么是前后站立”男人注意到女孩,又问。女生自己都不知,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前后站立”
她看看脚“你刚刚不是说习惯左右站立吗?现在怎么是前后站立?”“前后站立?”女孩重复,像是傻了似的。“那就前后站立吧,你习惯就好了。”
女孩点头,忽然注意到男人的运动衫上校徽,红色的很漂亮的,很文艺.....大学什么大学啊?你别乱动啊,我看不清。女孩皮肤不算白,但是男人是体育老师,所以皮肤很黑。
少女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眼神移到他脸上,瓜子脸,很豪气且英勇,嘴唇粉嫩,双眼炯炯有神。
她又想起来自己脸上的痘痘,不敢再看。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女生,和这样一个男人,多少有点尴尬。它究竟为什么会来找我呢?真是奇了怪了。男人看她的样子,说要换一个地方。女孩看着他不说话。
男人或许是有些不自在,用手戳戳刚刚垫球的墙壁,“去那边比较好垫一些吧。”他抱着球来到有瓷砖的墙上,不再是涂漆。
“这边应该会比较好打,你试试”他把球拿给少女,微笑着。少女想起来奶奶说的,于是很快补充,“好像会把瓷砖打掉啊。”男人笑着睁大眼,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嗯?打掉?”
少女点点头,指了指下面的一块黄色没有大理石花纹瓷砖的空缺,“那个就是。”男人哭笑不得,“好吧。”于是他又找一面墙,“可以,这个可以。”
他们又垫球,直到几个孩子陆陆续续从外面的公园里过去,这时女孩正在看男人的校徽,而男人在往外看。确定了他没有再走近女孩,只说,“给你三个建议,一面好的墙,球把气冲足,记得垫球的移动。”于是匆忙离开了。
“谢谢~拜拜!”少女最后喊了一句。男人却只顾着看手机没有再跟少女打招呼。少女也回过头,继续打排球。等她回头时,男人已经走远了,就连背影也找不到。
这是在她初二的暑假里,所遇到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