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九名黑衣人恭敬拜别夏敖,随后在亲卫小队长郭达的带领下悄声离去。
一炷香后,荣萝到来。
“启禀殿下,太子派人传来请帖,请您前往东宫别苑参与夜宴。”
太子?
夏敖眼神微闪,轻叩着扶手沉思一阵后,忽而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上官婉儿接过请帖,微笑着让荣萝离去。
“殿下,看这样子,太子怕已知道今日您与夏魁密会的事,而且心里应该很不高兴,甚至是生出了其他念头。”
“不过,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夏敖笑了笑,轻轻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个机会。皇帝虽都是为了太子着想,但一些事大几率是不会告诉太子的。”
“既然皇帝想要指使夏魁作刀,那孤就就用夏昌作大锤,借用这大锤,锤烂他的刀!”
“准备一下,我们去赴宴!”
“是!”
……
东宫别苑。
“六弟!哈哈哈,你可终于来了!快快快,快随为兄上座!”
宴会厅中,眼见夏敖到来,夏昌一脸欣喜,甚至主动上前大笑着拉起夏敖的胳膊,欲要拉向最里侧的主位同他共席而坐。
夏敖眨了眨眼,笑道:“太子兄,这可使不得,上下尊卑有别,在外边需要装模作样的维持你我兄弟不睦的假象,但在这里可不行。”
说完,夏敖看了眼主席位旁边陪席上含笑站着的顾若芸。
“东嫂,你说是吧?”
由于是东宫之妃,所以太子妃又称东妃,夏敖称太子妃或东妃都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两种称呼都有些正式。
眼下这宴会厅中并无外人,显然是私宴,称一声东嫂有些俗套,但却能显示亲近。
笑问的同时,夏敖的眼神似有深意。
顾若芸笑容如常,好似没有看到夏敖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太子,你就莫要为难六弟了。”
听到顾若芸开口,夏昌借坡下驴,摇头笑了笑,将夏敖引向客席。
“也罢也罢,那就请六弟快快入席吧。”
待夏敖落座,夏昌也不着急问什么,只是安排歌舞助兴,同时不断谈乱着各种趣事。
直到酒过三巡、气氛活络起来后,夏昌这才挥退了下人。
“六弟啊,听说你今日去兰柯山狩猎散心了?”
夏昌漫不经心的问着,似乎是随口一问。
夏敖笑了笑,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准确来说,其实是五哥约我去的。”
“哦?”
夏昌不由一愣,露出意外之色。
看了眼顾若芸后,夏昌饶有兴致道:“老五约的你?他约你做什么?难道是要狩猎什么大家伙?”
夏敖抿了口酒,含笑道:“太子兄猜得不错,五哥的确是要约我狩猎一个大家伙,而且是很大很大的家伙……”
夏昌笑容微僵,皮笑肉不笑道:“六弟,这个很大很大的大家伙,该不会就是我吧?”
夏敖歪了歪脑袋,玩味道:“不愧是太子兄,一点就透。”
夏昌瞳孔微缩,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六弟,这种话可不好开玩笑的,老五,他当真想乱来?”
“太子兄以为,这种事,我有可能乱说么?”
夏敖撇了撇嘴,神色忽然严肃下来。
“实话同你说吧,五哥他的意思是:我得罪过你,而且会对你造成很大威胁;而他曾经想要夺你的储君之位,所以你若是即位,我们二人都得死!”
“因此,他劝我同他联手,直接干掉你,然后扶我坐上储君之位……”
听闻此言,夏昌神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那六弟就不动心?”
夏敖白了夏昌一眼,没好气道:“太子兄,瞎说什么呢?当皇帝多累,我才没那个兴趣!像我现在这样,潇潇洒洒,多好?”
“等到帮你安安稳稳的即位,我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王爷就好了,哪里用得着操心那些个劳心劳力的大事?”
夏昌眯了眯眼,心中虽有些狐疑,但面上却是开怀大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六弟是好样的!”
“六弟,你放心,只要为兄成功即位,你便是我大夏无人可以置喙的铁帽逍遥王!到时,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那为弟先行谢过了。”
夏敖展颜一笑,举杯示意。
夏昌同样举杯隔空一碰,饮下杯中之酒后,轻声道:“六弟,老五他,打算如何做?”
“这我还真不太清楚,因为当时我就直接一口回绝了。”
夏敖摇了摇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拍头道:“哦对了,五哥他提到,想要用军队来围杀你!至于这军队到底指的是哪一支,他可没有说。”
“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很是笃定,似乎成竹在胸,想来信心很足。”
“军队?”
夏昌眯了眯眼,眉头深深皱起。
“老五也能染指军队?不对吧……”
此时,顾若芸忽然开口。
“威王所谓的军队或许并非是那种成建制的军队,而是某一小支,又或者是通过掌控某个将领以此间接掌控的某一小部分军队。”
“毕竟,他只是要围杀太子,而不是直接挑起大战。”
夏敖拍了拍手掌,赞叹道:“不愧是东嫂,这份见解,可比为弟的深多了。”
顾若芸忽然耳朵有些发烫,似乎是被某个字眼刺激到了。
夏昌揉了揉眉头,若有所思道:“一小部分,而且他还有很大的信心,难道是…羽林军,或禁军?”
“咦?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夏敖瞪了瞪眼,惊叫出声。
“太子兄你身边几乎随时跟着强者护卫,即便是有成百上千的军队围杀,一时半刻也伤不了你。”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便是入宫时!倘若五哥控制了禁军的一位小将,那对方就能趁着你身边没有强者护卫时,带领麾下军队对太子兄你发动围攻!”
“如果真是如此,那……”
后面的话夏敖没有说出来,但意思三个人自然都懂,夏昌当场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又惊又怒。
“这个该死的老五,他在找死!”
夏敖抿了抿唇,迟疑道:“太子兄,按说此事有我作证,你即便是杀了五哥也完全说得过去,毕竟是他先要谋害你。”
“只是,他毕竟是咱们的手足,父皇那里怕是不大好交代。若不然,还是向父皇禀告,请求父皇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