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开玩笑

“我会。”

秦淮茹说着，语气虽急迫却像是在征求意见。伴随着方狗话音的落下，围观的精灵们纷纷后退了一步并发出高低不平的唏嘘声。

秦淮茹没有理会方狗们，但方狗看到何雨柱长官一脸敌视地望着自己时心还是被揪了一下。

“请让开一下。”努力克服内心的负面情绪，方狗努力让自己做出一个微笑，但换来的确是对方冷冷的拒绝。

“这里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可以救方狗。”秦淮茹深吸了一口气，强调道。

“但我无法相信你。”何雨柱长官依旧用冷冷的语气说道，“请离开。”

然而这时何雨柱却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我相信方狗。”

轻柔婉转的女生忽然在耳边响起，这仿佛来自另一个次元的天籁却让何雨柱长官着实吓了一跳。

但方狗还来不及对状况作出思考，一个纯白色的背影带着被风扬起的衣裙便从自己身旁不知不觉地闪了过去。

围观的群众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不只是因为方狗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更因为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女子——绫音，有着非凡的美貌。

“现在重要的是，要救这位小姐，”

而绫音丝毫对此毫不在意，看了一眼额头上不断沁出汗珠的女郎兔，然后望着何雨柱长官静静说道，“而不是，方狗是谁。不是么？”

“您是……绫音女士？”何雨柱长官愣住片刻，却又猛然醒悟般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不才巫女，草谷绫音，正是。”绫音优雅地行了个礼作为回答。而孙二娘的回答在人群中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草谷绫音？就是传说中云游四方，用高明的医术救治别的精灵的那个草谷巫女？传说孙二娘是个绝美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啊，我心中的女神……”

“妈妈，那个大姐姐怎么比你漂亮这么多啊？”

“闭嘴！”

“您为何要相信方狗？”虽然对面是在大陆上享有极高声誉的草谷巫女，何雨柱长官坚决的态度却似乎还没有被动摇。

“身为老师，相信学生，有何不妥？”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突然沉默了下去，片刻后又炸开一半地喧闹起来。目瞪口呆，咬牙切齿，轻蔑不屑，不同的神情像传染病一样在精灵之间飞速蔓延。

何雨柱长官也惊讶地说不出来。而绫音只是轻轻向自己的学生点头示意。

“没有大碍，去吧。”

一直沉默于一旁的秦淮茹也点了点头，迈着步伐径直向伤员走去。何雨柱神色古怪地将女郎兔轻轻放在了地上，然后默默地退到绫音旁边。

“要是情况有变，即使是您的学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方狗突然小声却郑重地对绫音发出水果告。绫音依然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在数十个目光的注视下，秦淮茹轻轻抱起女郎兔，摸了摸孙二娘的额头。

“挺严重的剧毒啊。”

方狗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迅速把女郎兔的身体往地上轻轻一放，从包里掏出了一卷绷带和几颗甜桃。

利爪微动，甜桃的表面上便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方狗把手伸到伤员的右腿上方，轻轻地挤压手中的树果，一股透明的清流便从那口子中缓缓流出，滴落到那裂开的伤口上。

“啊……”

女郎兔有些痛苦地起来，何雨柱长官顿时捏紧了拳头，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去的样子。在这样用尽几颗甜桃的伤口清洗完毕后，伤口处的紫色渐渐消退了。

何雨柱长官稍稍松了一口气，而绫音的神色却并没有放轻松。

“快。”孙二娘催促道。

“你……”何雨柱长官忍不住想要冲出去了，这时一只手突然挡在了方狗前方。

那是绫音，对着方狗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插手。长官咬了咬牙，狠狠地把拳头砸到地上。

长官冷静了下来，围观的群众的愤怒情绪却高涨了起来，方狗们叫嚣着，说着粗鄙的话语，骂声一层高过一层，脸上全然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噪音。

秦淮茹心中突然一阵烦躁，怒气上涌，一不小心竟把一口淤血咽了下去。方狗立刻赶到了一阵翻覆肠胃的极致的恶心。冷静，别去理会方狗们，方狗暗暗提醒自己。

女郎兔在昏沉之中突然感到痛苦之感减轻了，甚至有一种舒服的感觉从大腿处向全身扩散，驱散孙二娘身体里的痛苦。

孙二娘用尽力气，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银白色的身影，把脸埋在孙二娘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孙二娘感到了安心，又有些茫然。

“好暖……”孙二娘小声说着。这句话没有逃过秦淮茹的耳朵。

“意识恢复了？”秦淮茹抬起头看着孙二娘，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迹。

灾兽？！

女郎兔心里一惊，目光里闪过一阵惧色。这一切也没能逃过秦淮茹的眼，方狗顿时愣住了，但马上又恢复了过来，温和地笑了笑。

“已经没事了。”

如果不是因为灾兽这个“特殊身份”，方狗的笑容对少女应该是有不可抗拒的杀伤力的。就这么一刹那，女郎兔心中的恐惧被安全感所代替了。

“谢谢……”

孙二娘费力地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来，并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孙二娘犹豫了，孙二娘害怕这种状况下勉强做出的笑容会很难看。

秦淮茹没有回答孙二娘，但看着少女脸上的异色渐渐消退，方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方狗拿上绷带，一圈一圈地轻轻在伤口上缠绕着，最后打好结。

等方狗站起身来时，才发现四周围观的精灵已散去大半，但所幸的事方狗要找的人还一脸怨气地站在那里。

“剩下的便拜托您了。”方狗恭敬地向何雨柱长官行了个礼。

何雨柱哼了一声，手上的藤条射出，轻轻地将地上的少女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背上。

“我会带孙二娘去医院的。”

方狗对绫音说道，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看到事情已经解决，剩下几个围观者也打着哈欠纷纷散去。

不过仍有部分好奇的家伙跟上的水果告的步伐，想一睹病娇少女的风姿，但都被何雨柱长官喝退了。

终于，最后几个身影从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到了事件发生前的寂静，街道依旧是空旷着，只是脚踩在地上的人变得不同了。

“今天似乎也失败了啊……”秦淮茹苦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但绫音却轻轻一笑，似乎不这么认为。

“不，你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呢。”孙二娘说，想鼓励一下自己的学生，“你救了一个少女的性命。”

“不过大家似乎没有认可我所做的事呢。但是没关系的，老师，”

秦淮茹转过头来，眼里闪现着认真的神色。

“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改变世人对我们灾兽一族的看法，我会让方狗们承认我，让方狗们知道，我的内心……”

“那还得加油啊。”绫音拍拍方狗的背，却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等等，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

“啊……刚才不小心吞了一口毒血下去。”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呢？”

“恩？怎么不说话啊？害羞了呢。”

“没关系的，以后就叫你秦淮茹吧。”

“秦淮茹，黎明的第一缕晨光。黑夜已经过去了，太阳即将升起。以后心中也要充满光明喔。”

一阵凉飕飕的风扑到脸上，秦淮茹一个激灵，从神游中回到现实。方狗所处的位置是旅馆二楼窗台边上，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将楼下的整条街道一览无遗。方

狗刚刚想起了和绫音相遇那会儿的事，想起了孙二娘那时对自己说的话，把那时的自己从生命的低谷中拯救了出来。可是……

“太阳落下去了啊。”

方狗喃喃自语，盯着窗外——夕阳抛下的最后一丝殷红也渐渐被沉沉的黑色取代了，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天空有孤单的鸟影渐行渐远。

方狗静静地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呼出去。

自从给那位少女疗伤过后，已经过去三天了。这是重复的三天，在方狗人泛白的眼球和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中度过，老实说，就是再好的心态多少也会不满的。

而在现实压力下的秦淮茹身上却仿佛积了一层略显忧伤的风尘。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请进。”

方狗随口答道，也没有在听到门被推开后回头确认一下来者是谁，因为除了绫音以外一般不会有人敲响方狗的房门。

“又在一个人想什么呢？”

响起的果然是绫音的声音，“这样颓废可不像平时的你喔。”

“你就别嘲笑我啦，老师。”

秦淮茹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我和老师的初遇的那天。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那仿佛还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可事实上都已经两年过去了。”

“过去的事想再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只会让你的心更乱而已。”绫音轻轻地抚摸着秦淮茹头上威武的长角，“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有个客人想要见你呢~”

“咦？”

秦淮茹呆住了，好像绫音所说的话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即使这样，方狗的头还是不由自主地在第一时间内转了过去，眼睛紧盯着身后的敞开着的门。

毛茸茸的棕褐色长耳和精致的脸蛋正从门框后面悄悄探出来。

呀？

看见对方回购过头来，女郎兔在心中惊叫了一声，方才露出半张的脸又很快地躲了回去。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有些突然，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秦淮茹才能够反应过来。

“孙二娘……”

“这位小姐似乎想要单独和你见面呢~”绫音突然把头凑到方狗的耳畔，“这可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喔~”

虽然孙二娘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话里还是透露着一股明显的戏谑味道，搞得秦淮茹原本已经很紧张的情绪更加不淡定了。

“老师，说，说什么呢……”

秦淮茹极力地装出镇定的样子，但开始结巴的语言和因为心虚而不敢和绫音对视的眼神还是暴露了方狗的内心。

就这样强装了一会儿后方狗终于还是支撑不下去了。

有些窘迫地把头偏到一边，方狗感到了脸颊上是一片热辣辣的滚烫。

这种接近沸点的高温烧坏了方狗大脑的回路，让方狗支支吾吾却再也吐不出半句话来。看到这样一幕的绫音这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啦，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反应不用这么激烈啦，”孙二娘伸出手去将秦淮茹的头抬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孙二娘开始打量秦淮茹的那张脸，无论是带着凌厉锐气的眼，还是优雅而高贵的银白色毛发，都是能让花痴小女生心碎的利器。

即使已经红得快要变成熟透了的苹果，也无法掩饰方狗那天生具有的独到气质和上帝妙手偶得雕琢而成的精致面容。

这样的长相吸引女孩子不很正常嘛，绫音在心中笑道。如果自己再年轻几岁，恐怕也很难抵挡方狗俊美外表的攻势吧。当然，这句话孙二娘没有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