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凤容夕穿过古城,通过一传送阵法,凤容夕消失在眼前,暮云拉着青余稍待一会,也穿过了传送阵法。阵法的出口,在古城背后的皑皑雪山之巅,雪山之巅存一灵泉天池,泉水温热,冒着白气,其中蕴含无穷灵气。
暮云和青余躲在不远处的火山岩石之后,这一路下来,凤容夕竟然没有发现分毫。
“你说他来这里干什么?”青余用了乐族秘术,直接将话语传给暮云一人听。暮云摇头秘传道:“他曾说被三十六死士的诛神天阵困住。他始终不肯去除仙枷,我有些担心。”
青余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脚下一滑发出声音,幸好暮云及时扶稳了青余。
还未等暮云详细询问,她已然看到了一切。
“师父……我要动手了。”是苏溪钊,端着一个空匣来到凤容夕身后。
只听凤容夕长叹一声,说了句好。
苏溪钊双手于凤容夕双肩上一提,一扯,一抖。整张皮就扯了下来……伴随着凤容夕绝望的惨叫声,响彻雪山之颠。
青余经历化魔燃烧血脉之痛,可看了眼前这人,忽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了。
凤容夕周身血脉蓝森森的可见每一条纹路,就像是一片活着的会行走的穹宇,背后还可以看到烧的焦化的肌肉骨骼……他自己的皮肤去哪了?
“他们的目的从来就不只是将乐族拉下神坛,诛神天阵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想要诛灭的,是上天庭的两位始祖,古帝和古君。”青余忽然从记忆中抽取出了这个信息,立即说给暮云听。
“可容夕很强……没人可以伤害他的……”暮云怎么也不肯信。
“无论他有多强,若是不打开仙枷能发挥的实力都有限……何况诛神天阵燃烧的是三十六名仙尊的生命魂魄,融入到诛神之阵中……没那么容易活下来。古君到底是古君……哪怕转世还是如此强悍。”青余彻底佩服了,哪怕换成神魔一体的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肯定能够以仙尊的实力活下来。
暮云想要过去,青余一把将她拉回:“别去!如果是你一定也不想让他看到这模样。”
暮云想了想,觉得青余说的极有道理。
凤容夕下了灵泉,每向前走一步,惨叫之声更甚,莫说暮云,在这世上绝无任何人听到,看到过凤容夕如此失仪。暮云下意识的触摸自己的心跳,依旧只是发出强劲有力的“咚,咚,咚……”
哪怕如此他都在控制心跳!生怕自己有所感应!暮云一时之间觉着双手有些无力,这种感觉有些让她窒息。
凤容夕的声音小了,他已经走到了灵泉中央,整个身体都沉入了泉下,灵泉渐渐沸腾起来,越靠近凤容夕的部分越甚。
泉中央渐渐没了声响,暮云想要看的仔细一些,将头探出岩石之外,不巧正碰上了苏溪钊的眼神,见苏溪钊指了指山下,摆口型道:“快走!”
暮云点头,对于凤容夕的事情,苏溪钊与她还是可以达成共识的。如今只有先行离开,过后再找他问个清楚了。
回到城里,刚好听说凤尘余回了古族,暮云一刻不停的去找了凤尘余。
“夫人。魔族之人我治不了。”凤尘余打量暮云身后修为大损的青余,转过了轮椅不看她们俩。
“我找你,不是这件事。”暮云自行找到一个药钵,一刀下去金血流出,待流够了量,暮云才将刀拔出,将药钵放好,对凤尘余道:“用银针导入,每日一次,直到灵气运转如常,如果不够你再找我。”
凤尘余动了动嘴,没能发出声音,他早已猜到暮云的血可以治病,也有些赌气暮云不肯,但如今她肯了,自己却还是有些气在,怎么也不想开口道谢。
“大人传讯给我,夫人的喘症是怎么回事?”凤尘余的言外之意,好奇为何传讯之中说喘症严重,如今看来却是与好人无二。
“心脉的确未好。只是按照我母亲的方法,放了些血。”暮云浅笑。却令凤尘余大为震惊:“放血!放血疗法没有回头路走!下次喘症发作只能……如此这般几次之后……!食药无医!”
如果不是他这腿毫无知觉,恐怕他都要激动的冲过来了。
“没事,你千万别与他说,他现在已经够难了……”暮云想到刚才看见的场面,神色不免灰暗,她又抬头看向凤尘余道:“没事的,多多保养就好了。我母亲到现在也还好好的,只要控制放血的次数就好了。”
“……”凤尘余挣扎了几次,终究只是轻叹一口气道:“随你们吧……你们夫妻两个每一个都说不通。你们出去吧,看见你们就郁结于心,眼不见为净!”凤尘余再次转动轮椅,做足了逐客姿态。
“走吧哥,咱们别影响医师大人治病了。”暮云拉着不太高兴的青余离开了凤尘余的院子。
暮云寻了祭司殿偏院的小厨房,生火烧茶,暮云续了一块碳进炉,与青余聊起来。
“哥……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在奕丞身边,一般。”青余本想说过的不好,想想暮云的状况,还是选择了不说。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我多做些什么,会不会就改变了因果结局……”暮云见水开,向壶里放了些山茶。
青余随意地倚靠在墙上,仰着头思索了少顷。他道:“我与母亲还真的试着去看过很多种结局。但无一例外……”青余顿了顿,叹气又道:“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推着我们每一世都走至此。”
“哥,我想知道……乐族之中是否有记载是否有一位古神,可以肆意拨弄时间,略过与他想要之事无关的生生世世呢?”
“此事你倒是应该问古君才是。不过据我所知,你说的能力,怕是古君也未必完全掌握……这世上若是随意拨弄,那要承担的因果,可不是普通神族可以承受的。”青余将所知全盘托出。
暮云听来若有所思,一拍大腿起身。
“哥哥在此找个房间好生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容夕。”暮云提起温好的茶,备好了杯子准备去议政殿寻找凤容夕。
暮云来时,一群人刚好从门里出去,有些认识,有些却是第一次见。见到苏溪钊时,他只是叹了口气。暮云进去时,刚好看见,一人孤寂的瘫坐高台,暮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就如无骨一般瘫软在椅中,手扶着额头。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再次踏入议政殿。凤容夕条件反射一般,重新端坐。见是暮云,赶忙起身,把暮云迎上了高位。
他的眼睛,重新蕴上了光彩,接过暮云端来的茶盘,随意放在了桌上,拉过暮云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怎么过来了?没和青余在一起?”
“哥哥是哥哥,夫君是夫君。我分得清楚着呢。你最近忙,我也帮不上太多。给你煮了些茶,补一补。”暮云给他倒上了一杯。
凤容夕一口便闷了,近日总是口渴,这茶来的倒是及时。不多时这一壶竟是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