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不愿去想这些事情,缓缓起身下床,慢慢舒展自己的身子,许久未动,周身酸软抻上一抻很是舒服。
暮云双手举过头顶,脖颈向下轻压,接着又将双手背后,做些活动肩膀的活动。暮云柔韧性上佳,手摸到背后,又摸到了容夕的尾羽。
“公主刚醒过来,还是要多休息的。”凤容夕推门而入,见暮云这奇异的体态,嘴角微不可察的翘起。
“我这背上之物,前辈可否能够取出?”暮云想也未想,直接背着凤容夕褪去了衣衫。
“郡主!”凤容夕自然知道这暮云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他面不改色,上前一步,将暮云衣衫提了回去。
暮云也未多说,将衣裙系好,无头绪的问道:“今日天气还好,不如陪我去走走,前辈给我讲讲你们凤凰族的事情吧。”
“郡主请。”凤容夕从星盘空间中找出了一件披风,搭在自己臂弯。
绕着空桑岛走了一圈,从失踪的族长,大长老,到少主,暮云全都听凤容夕讲了一遍。
“郡主,尘余走时,叮嘱过要郡主在后山温泉一连泡足百日辅以汤药,方可补足身体亏虚。不如容夕这就带公主前去。”凤容夕一口气说完,这才打量起暮云的反应。
“……”暮云欲言又止,只说出口一个好字。
所谓的后山温泉其实正在空桑殿后院,暮云舒舒服服的泡上温泉,凤容夕就一直陪侍身旁不曾离开,期间就只有凤沉卿来送过一回汤药。
暮云泡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有些燥热,很想就此作罢,出水凉快凉快。
凤容夕自然察觉得出暮云此刻烦躁,只好出言安抚道:“郡主,尘余交代每日都要泡满两个时辰。时间还早,把药喝了吧。”
暮云接过药碗,在凤容夕灼灼目光之下只好一饮而尽。
“按郡主所说,找来了那桃花,研究着酿了酒。不知是对是错有时间拿来让郡主品评一番。”暮云喝空了汤药,凤容夕很自然的接过琉璃碗来,仔细的看着暮云眼神之中的每一瞬变化,只有靠如此才能感受暮云细微的情绪变化。
“酒?是你们凤凰古族的人都如此天真有趣?那种酒少则几十年,多则百年千年才能酿好。就比如人间有名的女儿红—便是那人间富庶人家生女嫁女的必备之物,女子落地一声啼哭引得父亲用上三亩田的糯谷酿成三坛女儿红,深埋在那院中树下,待到那女子出嫁,这酒才得以现世开坛。”
“原是如此,我不曾踏足古族之外,倒是短见了。”凤容夕面色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
“不如,给我免去这温泉,我就和你一起研究研究这酿酒的事儿。”暮云提出了这看似诱惑人心的交易。暮云忽然站起身来,内衫紧贴着身子,玲珑有致的身材直接撞入凤容夕的眼中。凤容夕只好扬起自己的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
“郡主!”凤容夕不敢命令于她,这种事也实在不好说出口。满脑子都是暮云那被温泉水滋养的晶莹剔透的肌肤。就连她鼻尖挂着的几颗汗珠都刻在脑海里。
“……织女所造仙服你还信不过?厚实的很,你有何可害羞。这衣服还是你给我准备的呢。”暮云打趣。钳住凤容夕的手腕,向下压的同时还向怀里一拉。传来扑通一声响。
这一瞬间的拉扯,让凤容夕措手不及,两人沉入池中。
凤容夕上岸后站在岸边,脸颊红晕突出,怒意清晰的挂在脸上。
“郡主,你自己的身体,我自是管不着的。”凤容夕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在往下滴水,宽大的衣袖被泉水泡过后都贴附在胳膊上,一双拳头紧握再没有宽大的衣袖可以遮挡。
暮云站在水中,长发也被打湿,只不过这一张脸上却没有什么如凤容夕一样的红晕了。
“一月以后,便不必泡了。”凤容夕背对暮云,抛出这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的脚步很急切,似乎片刻都不愿意再停留。
暮云自然不做挽留,原地坐下,整个人泡进泉水中修炼起来。
暮云身上金晕层层扩散激荡,睁眼的一瞬间,全部都内敛回暮云体内,暮云起身跳出了泉水。此刻已是月色当空,泉水如镜。
暮云周身轻松了许多,那么此刻便有一事需要搞清楚。凤容夕与容夕到底是什么关系,容夕当真消失了吗?
她的目光看向不远之处的小山,脚步向着小山而去,此刻心中更是无比的坚定。
小山之上,凤容夕负手而立,手中赫然盘着珠串。由手指拨弄的速度来看,这位祭司大人的内心正处在风暴之中久久未能平静下来。
凤容夕轻叹一声,怎样也无法将那一幕从脑中抹去。
“祭司大人你这座山,敢不敢再高一些?”暮云从山脚爬上来,脸上隐约爬满汗珠,喘息虽然急促但好在不至于到了话都说不出的地步。
“……”凤容夕的样子,显然是对暮云的出现感到意外。
“前辈,暮云有一事求教。”暮云拿了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虽然茶有些凉,但暮云看出这就是凤容夕所用的杯子。
“……”凤容夕看着自己的杯子被暮云所用,且阻拦无用,凤容夕只有先接暮云话的份儿。
“嗯。”凤容夕见暮云这般,心中总有些不畅。
“容夕是真的不存在了吗?若是万年之前能生出他来,那么万年以后又是否会再次生出灵智。或者,凤容夕与容夕到底是什么关系?”暮云追着他的目光,更是察觉出他眸子微眯,显然是不适所致。
既然大祭司凤容夕从未离开古族,又怎么会有这种习惯,这般举动唯有他有。
然而暮云反应很快,嘴角一翘道:“我身为乐族嫡系唯一的千岁上神,这段时间以来感谢祭司大人的照顾,不过祭司大人最近该看的看了,该摸了摸了。今日的事情自然也不用我再提醒了。”
“今日明明是你拉我入水这才!”凤容夕盘着串珠的手停下动作,紧紧的捏着串珠,转移自己的情绪。
“可结果正是如此。”
“我可以现在把你交给奕丞,或者我亲自动手。”
“可惜你并不会。”暮云转过身背对凤容夕,宽衣漏出光洁的背,凤容夕再熟悉不过的尾羽出现在他眼前,如今这场景这根尾羽在那里刺眼的很。“这是你的东西,既然我已经靠着它活下来,我已算作是半个古族之人,你伤不了我。”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暮云穿好衣服,慵懒的伸展身子道:“我饿了,想吃粥。你快些,我在这等你。”
暮云踱步到桌边坐下,盈盈笑着看向凤容夕。
“哎……”凤容夕多次欲言又止,终是长叹一声无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