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深夜,徐真正在书房分析着假魏玉郎案的案情,揣摩着罪犯的心理。
隔壁房间里,小媳妇有梦与虎妞沈玉早已睡下。
最近这几天里,沈玉每晚都在徐真家里守护,可谓尽职尽责。
纵然大玄王朝相对开放,但一个未婚的姑娘家,天天夜宿男同事家里,还是非常有损名声的。
纵然徐真有一个名义上的媳妇,但传出去总是不好听。
这几天,徐真也已经听到衙门里有人说闲话,说沈玉跟他怎么怎么着,早就睡到一个被窝里去之了之类。
可越是如此,越能彰显沈玉的真诚,实在难能可贵。
况且,徐真也在担心,纵然宋知礼不再对自己下手,却难保那些东游散人不会记恨自己。
有沈玉在,自己的确踏实多了。
至于名声什么的,既然人家姑娘家都不在乎,自己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大不了,将来好好报答报答人家就好了……
放下沈玉的念头,徐真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假魏玉郎这件案子上来。
说实话,这件案子非常离奇。
作案人手段之高,胆子之大,令人汗颜。
要知道,丫鬟佣人们可是会闲聊的,一旦聊出当晚有两个魏玉郎在,那他岂不就露馅儿了?
可是,此人似乎早已算准,魏玉郎家对下人管教甚严,一个是给他们规定了行动区域,一个是不准他们妄议主人家事。
所以,此事始终没有败露,谁也不知道有三个晚上,家里出现了两个魏玉郎。
由此可见,此人对魏玉郎家非常了解,必然是较为亲近之人,而且此人至少在身形体貌上,要与魏玉郎有些相似。
除此之外,徐真还想到一点,那就是此人必然要对魏夫人相当痴迷才行,他必然是被魏夫人的美貌深深吸引,不能自拔,才会如此铤而走险的。
因此,这个假魏玉郎在冒充之前,必定多次见过魏夫人。
亦或者,此人也是罗摩国族人,对赛娜这位罗摩公主有着某种情结与仰慕……
想到此,徐真将一份名单摆到眼前,这份名单便是魏玉郎三次宴请的宾客信息。
一看到这些信息,徐真不免头大,但见上面竟有一大半都是外国人名。
啧啧……
他渐渐意识到,这件案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办,这么多外国人,查起来很是麻烦。
看来……徐真转而想到,恐怕还得从易容术和江湖伎俩上入手。
此人不但易容成魏玉郎的模样,而且还使用了某种致幻手段,让魏夫人陷入迷幻状态,不能自拔,这样才能不让魏夫人发现自己是假冒的。
易容术,江湖伎俩……
徐真琢磨,自己是不是需要找个江湖人士咨询一下?
哎?
忽然,他想起那本《妖道》,那里面似乎记录了一些关于易容术的内容。
最近几天,因为沈玉在场,他一直没有好好钻研此书,此刻见四周无人,赶紧将书取出。
结果,在经过一番查找翻看之后,他果然找到相关内容。
待看完这些内容之后,徐真顿时热血沸腾,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书里关于易容术的教程十分详细,如果按照教程去做,只需要找一个有绘画功底的人,他应该也可以易容成另外一个人!
还有,这里面记录了十几种幻术方法,其中便包括迷香,其特性似乎与魏夫人的描述十分吻合。
哇塞!
抛开破案不说,如果自己能搞到这些材料,那岂不能当采花大盗了?
再往后看,书里还记录千术、赌术、骗术、医术之类,全都是非常实用的干货,不愧是货真价实的穿越修炼手册。
如此说来,这本《妖道》确实够妖啊!
这里面记录的不单单有以前世界的知识,还有现在世界里的很多不为人知的江湖秘术、传闻与规矩,比如:各大门派信息,暗语黑话,哪里可以买到消息,哪里可以雇人,以及各类神兵利器介绍等等……
由此可见,此书的作者不但是个穿越货,而且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也曾混得风生水起。
徐真越看越心惊,越看也越奇怪。
如此奇绝的一本书,作者为什么要将它送给自己的奶奶呢?
作者真的是自己的爷爷?
书上写着“赠明月”,那这个明月,真是奶奶的名字吗?
爷爷金屋藏娇,包养奶奶,奶奶把孩子养大之后,又离家出走……
那么……奶奶去哪儿了?
找爷爷去了?
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不顾家人,也要离家出走?
会不会,她早已不在人世?
要不然,自己父母都已去世,她也从来没有回来看看呢?
可是,如果四十年前奶奶还是靓女的话,现在顶多也就六十几岁吧?
会不会某一天,她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要不然……
徐真感觉,自己有必要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如果能找到爷爷奶奶,必然对自己大有好处。
要不……去问问邻家老人,向他们了解情况?
不,不行。
他很快想到,自己的身份太敏感,这些爱串闲话的邻家老人,怎么可能跟自己吐露实情?
所以,这件事还是找个中间人来帮助自己调查才好。
找谁呢?
哎?
是不是,舅妈是不二人选,让这位八卦女王出马,必然事半功倍。
可是……该怎样说,才能让舅妈出马呢?
就这样,徐真思来想去,一直想到半夜三经,才终于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他的大脑也没有休息,甚至连最后终于睡着了也不轻松,迷迷糊糊中做了好多梦。
其中一个梦特别奇怪,竟然梦到虎妞沈玉半夜真的爬进了自己的被窝……
……
次日,衙门点卯。
为了避嫌,徐真和沈玉错峰出行。
徐真前脚跨进衙门的时候,沈玉早就站在队列之中。
然而,刚一进去,徐真便再次发现气氛不对。
但见衙门内的所有人全都朝向大堂中央方向,眼神很是奇怪地看着某个东西。
顺势望去,徐真这才终于看到,那里竟然跪着一名僧人!
那是一个面部粗糙却很年轻的僧人,身穿已经严重褪色,打着补丁的僧袍,正盘腿打坐在大堂中央。
他微闭着眼,手里快速地捻着挂在胸口的念珠,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怎么了?”徐真向傅宾问道,“这是来化缘的么?”
“化缘?”傅宾摇头说道,“还驱鬼呢!”
“师兄师兄,”这时,沈玉快速跑到徐真身边,说出实情,“好奇怪啊,这位大和尚,是来自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