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往日间平静的沈府今天可谓是热闹非凡。
十几个六扇门捕快围在沈府正门口,为首的是一二十多岁的青年。
此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着紫衣,腰间悬剑,身姿修长挺拔,更有点点贵气若隐若现。
他正是那四大神捕之一,雨字神捕赵江雨。
“哈哈…雨兄弟,久等了!不知来我沈府所谓何事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沈凌闪那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
见正主来临,赵江雨先是抱拳一礼,正是要讲话,却被匆忙赶来的沈府管家打断。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老管家大喊大叫。
见到这般情景,沈凌闪的额头拧成一个川字,衣袖一挥,冷哼一声,道:“没见有贵客来临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呵斥一声,随即,他转过头来面对赵江雨,面色温和,话锋一转,抱歉道:“府里人不懂规矩!让雨兄弟见笑了!”
“无妨!”
见状,赵江雨温和一笑,再度开口。
“家国天下,以家为先,沈大人还是先行处理家事吧!”
听到这般言语,沈凌闪略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便转身询问起来。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那老管家却并未开口,只是脸色尴尬的偷瞄了一眼六扇门众人,支支吾吾,半天不言语。
一旁,赵江雨却故作不见,笑意吟吟的看起戏来。
心中暗笑,沈凌闪重咳两声,面目板正,斥责道:“有什么事就快说!”
“这里都是咱们六扇门的兄弟,自家人,有什么信不过的!”
听到这般言语,老管家做出一副万分为难的模样。
半晌,他一咬牙,硬着头皮开口:“老爷呀!不好啦!”
“咱们给六扇门众位兄弟准备的饷银被劫了!”
“什么!”
此言一出,沈凌闪是大惊失色,六扇门的一众捕快也是群情汹涌。
唯有那赵江雨面不改色,镇定自若,似早有所料一般。
“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府里的伙计都是吃干饭的!老夫要你们何用!”
沈凌闪牙齿紧咬,一字一顿的吼着。那通红的双眸,抽动的面颊,无一不证明他的怒意快是要压制不住了!
随即,似是想到还有外人在侧,他冷哼一声,摆手示意老管家下去。
接着,回身一拱手,苦笑着说道:“手下人办事不利,导致饷银丢失,让雨兄弟看笑话了!”
闻言,只见赵江雨上下打量了一通,颇有深意的说:“沈大人,这饷银被劫事大!需不需要兄弟们出手!”
话音刚落,沈凌闪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必了!兄弟们都有要事在身,这等小事,我沈家自行解决便可!”
随即,他话锋一转,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
“雨兄弟,府里出了这等事,老夫就不留你们了!抓紧把饷银的事儿解决,毕竟,这兄弟们吃饭重要啊!”
听到这般言语,赵江雨双眼微眯,对上了沈凌闪那坦荡的面容。
半晌,拱手一礼,说:“既然如此,那赵某就不打扰沈大人了!告辞!”
言毕,六扇门众人浩浩汤汤,反身离去。
独留沈凌闪一人,瞧着他们的背影,眉目间尽是冷笑。
“他们会信么?”出现的方言明轻松的说。
“他们必须信!”出现的沈星闪肯定的说。
一日之后,东邪门人现身临安城之事传遍整个江湖。
一时间,风起云涌,众多武林人士的身影纷至沓来。
一间陈设奢华的卧房之内。赵江雨手指轻叩桌面,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
“进!”
话音刚落,一位身穿银衣腰间配刀的青年推门而入。
抱拳一礼,说:“启禀江雨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三人的画像和信息传讯给江湖之中的各大门派。”
“知道了!”
赵江雨平淡的回了一句,便摆手示意那银衣捕头下去。
但他却纹丝不动,支支吾吾,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见状,赵江雨温和一笑,取笑说:“老刘,咱们兄弟都共事七八年了,还有什么不好讲的!但说无妨!”
听到这般言语,这刘银衣回到门口,左右仔细观察一番后,将房门紧闭,方才来到他身边,低声开口。
“江雨大人,咱们为何不!”
边讲着,他右手作刀状,在脖颈间轻轻一划。
瞧见这般情景,赵江雨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暗叹一声,道:“我何尝不想啊!”
随即,他起身,背影萧瑟,声色沉重的说:“可你瞧瞧,昨天那个样子!”
“若不是有我压着,只怕其他人会当场解刀闹事了!”
闻言,似是想到什么,刘银衣脸上一抹怒色浮现,冷哼道:“哼!要我说呀!咱们就不该招收这些闲散江湖人!”
“做起事来万般推诿,领银子倒是一个赛一个的快!”言语之中充斥着怨气。
话音刚落,赵江雨苦笑一声,宽慰起来。
“老刘,人手不够!银钱不足!多多担待点吧!”
无奈的摇摇头,刘银衣上前,旧事重提。
“江雨大人,单单一个沈家,也不至于此吧!那三人的武功虽然不弱,但这可是临安,咱们六扇门的地盘。神不知…”
还不待他讲完,就被赵江雨出言打断。
“一个沈家自然是阻拦不住!但是再加上东邪黄药师呢!”
“不过是一个江湖人士,再厉害又能怎的?还能比得过国朝数十万大军?还能挡得住咱们六扇门这么多兄弟?”刘银衣的语气之中充满不屑。
听到这般言语,赵江雨面露古怪之色,直勾勾的盯着他。
许是被瞧出了潜藏的小心思,刘银衣脸上满是不自然的神色。
“行了!下去吧!务必警告众位兄弟,不得对他们三人动手!否则,死!”
赵江雨语气平淡的讲了一句,但其中不容置疑的坚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听到这般言语,刘银衣只能是拱手告退,神色恹恹。
噔!门扇闭合的声音响起,望着门口,赵江雨有些出神。
良久,他长叹一声。
“唉…贪心不足啊!”语气之中充斥着忧虑…
破旧的山神庙之中,一个约莫有四十许岁的乞丐仰卧在草堆之间。
这乞丐一身摞满补丁的长衫,但却不像平常的叫花子那样肮脏。反倒是干干净净,衣裳和身上毫无一丝泥泞。
他左手拿着一个碧黄的葫芦,右手擒着一只油光鲜亮的鸡腿。一口酒,一口肉,好不快活。
三两口下去,将鸡腿啃完,露出了他那异于常人的手掌,竟是少了一根食指。
此人,就是那北丐洪七公。又因缺一根手指,被称作九指神丐!
咕咚咕咚,一大口酒饮下肚,畅快的欢呼一声,他对着门外喊道:“白长老,你找老叫花有何事呀!”
随即,似是想到什么,他话锋一转,严肃的说:“先说好啊!若是事关那九阴真经,老叫花就走了,不掺和这等闲事!”
“你们这些笨蛋也不想想,那黄老邪也是能凭白招惹?夺他的真经,杀他的弟子!以他那脾性,若此事真的参与进去,只怕会掀起滔天血海!麻烦麻烦!难缠难缠!”
话音刚落,一浑身漆黑,头发花白的老乞丐走了进来。
“帮主,您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老白自然是知道分寸的!”
“我的意思是…”
还未讲完,似是明了其心思,洪七公摆手摇头。
“不行,不行!现在整个江湖都乱套了,咱们丐帮本来就人数众多,难保其中有心怀不轨之人!”
“这正是需要约束的时候,你身为丐帮传功长老,不能去,不能去!”
一番严词拒绝过后,他就是起身欲走。
“哎呀!帮主!”
老乞丐满脸尽是焦急,祈求道:“小老儿一生没求过帮主什么事!那孩子当年是我捡回来的!”
“虽说有缘无分,他最终也没入咱们丐帮,但我一直拿他当亲孙子看待!帮主,您就让我去吧!”
话音刚落,他将手中竹棒破碗一把扔下,就是要下跪扣头。
见到这般情景,洪七公是赶忙上前拦住。
瞧着老乞丐那通红的双眸,他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之色。
沉吟良久,洪七公长叹一声,摆手说道:“罢了!罢了!”
“你去吧!不过,万事小心,以保命为上!还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让帮中弟子传信于我!”
听到这番言语,老乞丐脸上浮现一丝惊喜之意。
“多谢帮主!多谢帮主!”
望着他那高兴的背影,洪七公摇摇头,叹息道:“唉…出手一次倒也罢了!只怕老叫花一人挡不住这汹汹的江湖啊!”
“黄老邪呀!害人不浅哦!”
夜间,寂静的小镇,一个清雅朴素的房间之中。
身姿窈窕的少女和衣而坐,怔怔的盯着桌上燃烧的烛火,有些出神。
突然,似是察觉到什么,她神思回归清明,抬头,对着屋顶大喊:“来都来了,怎的不进来坐坐!”
下一刻,那股异样的气息消失。
只见少女银牙紧咬,狠狠跺两下脚,怒气冲冲的低吼。
“胆小鬼!”言语中充斥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冷哼一声,她收起郁闷的心思,洁白无瑕的玉指在虚空中一点,烛火熄灭,就是要卧床休息。
下一刻,只听到嗖的一声。一封书函自敞开的窗间飞射而来,准确的落在少女面前。
似是想到什么,眸中瞳孔一缩,她匆忙将信封打开,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
“东邪门人现世,临安沈家!”
“东邪,小乞丐。”
少女喃喃自语,神色复杂…
此时的江湖,可谓是风潮渐起,汹涌澎湃。
在那大宋六扇门灰衣斥候的动作下,方言明三人的踪迹传遍整个武林。
一时间,西域白驼山,大林寺,zang传密宗,中都金人,泸溪铁掌帮等等,但凡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大势力皆闻风而动,纷纷快马加鞭,向那大宋都城临安府赶去。
更别说大小世家,闲散武士了。
一股滔天风暴正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