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兵士不过五十来人,但这已经是周德荣与许裕可以招来的最多士兵了。毕竟有些士兵,他们是信不过的。
而这些士兵,本来还是怯弱的,毕竟南永忠麾下有不少人,蒙古人又绝非吃素的,要想凭借几十人的力量大破蒙军,还是希望缥缈的。可如今在周德荣一番激励之下,他们反抗蒙军的意见愈发坚定。
周德荣心中亦是愈发坚定,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这些士兵。敌人虽然人多势众,又善于作战,可他们如今趁着夜色发出奇袭,里应外合,定会给敌军搅个天翻地覆。
许裕也格外兴奋,他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将会借此一战而成名,以后的风光日子他也全在脑中构想好了。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文武百官群列于左右两侧,许裕则随着段元鉴、周德荣等人,由内侍引着,一步一步走向大殿内部,而官家则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夸赞着他们这些将士的英勇无畏。
接着便是赏赐。什么官爵、金银、宝马,甚至还会有几个美姬……那风光的场景,完全使得许裕陶醉其中。
一碗酒水下肚,众人不敢有任何耽搁,当即决定夜袭蒙军。
而另一方面,南永忠与素赫都在等待。
南永忠起先本只是想由自己单方面抓住这些不知好歹的士兵,可后来又想到,若是自己单方面抓住这些士兵,然后向素赫邀功,估计素赫不会高兴的。蒙古人到底还是狡诈的。不如直接找到素赫,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他,然后再与他一块看一场好戏。
这才是好方法。
于是乎,南永忠与素赫眼中的“好戏”马上便登场了。
蒙古的大王素赫同时命令南永忠全权决定这件事,要杀要剐都随他,功劳也是他的。南永忠自然很开心。
这五十多人立刻行动起来,在漆黑的夜色之下,他们身着盔甲,宛如黑夜中的幽灵。
周德荣将队伍分成三份,一份出城门接应外边的段元鉴的军队,另一队则在城内准备与主要敌人部队厮杀,而他自己,则率领了六人直直朝南永忠的宅邸杀去。
周德荣冲进院子里,可是却发现,里面没有一个人,这一幕,南永忠是早就见识过了,周德荣也见识过,那时他只是旁观者,而真正的参与者是南永忠之弟南永立。
当然,结果是南永立自刎而死。而今天,当他闯进这个院子里,发现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同样的事情也将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果然,他们所有闯进去之后,院子大门却突然关上,这七人现在完全可以肯定是中计了!
“糟了!中计了!”其中一名士兵大呼,其他人自然都惊恐,只是觉得再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
很快,南永忠走了出来,他身边一众士兵都高举着火把。火烧的很旺,南永忠的脸在其中浮沉着,像是个恶魔。
“周兄弟,我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你。平日里,我待你不薄啊!”南永忠说得很是无奈,很不理解。
周德荣只是暗暗笑了一下:“你待我不薄,可你待大宋薄啊!狗贼!既落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别呀,别,别这么着急。”南永忠摆着手说道,同时靠近周德荣。“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会谋反,又在这里设下圈套的么?”
周德荣嘿嘿讥笑道:“知不知道不都一样?不过,你用词得注意一下,我们不是‘谋反’,谋反的是你——南永忠。”
“对,是我,准确说我是投敌的,讲真的,说句心里话,我是后悔的,可我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回不去了。”
南永忠说罢,长叹一口气。可周德荣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一个十分可笑的借口。
周德荣道,声音也开始从讥笑带了怒意:“南不忠,投敌在你嘴里倒都成了无奈之举了?我呸!你个狗娘养的东西!你好意思说出口?狗猢狲!若是来世,我也定要将你剁成肉泥!”
“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南永忠也被激怒了。
“南不忠!怎么了,你觉得你还配叫南永忠吗?你个狗猢狲,好意思配吗你!”
“信不信我割了你舌头拿去喂狗!”
南永忠说罢,拔出一把刀。南永忠不是经不起骂,只是绝不允许别人轻易篡改自己的名字,毕竟,名字身体都是受之于父母的……
“你就是给我分尸了又何妨?我告诉你,我堂堂七尺男儿,大宋一介偏将,又岂会怕你一个蒙古走狗?来吧,蒙古狗,让老子看看你的牙能有多利,能不能给老子来个爽的!”
南永忠气到发昏,提着刀便要砍了周德荣,郭教却连忙劝阻,:“不可啊,若是随意杀了周德荣,恐怕会引起一些将士不满,将军还需……”
咔擦,一个人头落地,周德荣就此死了。其余五十余人,自然也包括许裕在内,全被南永忠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