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教训恶人

“再打下去，人就残了。”桑落捏住一个大汉的手腕子，明明是纤细的手指，却偏偏稳当。大汉一时愣住，横眉怒目，暗暗使劲而面目扭曲起来。

“小娘子，你莫要多管闲事，这曹屠夫可真会打女人。”

“我看到了，是挺会打女人的。”桑落说话慢悠悠，掩在青色幕帘后不见其神色。被打的女人躲到一角落，另一个女人皱眉不悦，而曹屠夫他原本就生的高大，加上常年杀猪而更蛮横阴冷，与旁人处不到一处。

“你，找死。”曹屠夫随手抽出腰间的小杀猪刀，被吴文鹤立刻扭着胳膊将刀柄夺过来，曹屠夫见刀被夺走，瞬间怒了直接把手伸向这个握着他胳膊的人脖子，桑落轻轻用左手握着的小拨浪鼓敲了他的大手。

在旁人来看，只是轻轻一敲，但曹屠夫如受重击一般。桑落送了手，他疼得叫着后退两步，豆大汗珠如笋子冒出。桑落看着他跳了一圈，而此刻也有人认出来吴文鹤。桑落的身份昭然若揭，她用一只手轻轻撩开幕帘，清澈含笑的眼眸染上凉意，另一只手晃着拨浪鼓，“就这么个屠夫，值得你们两个刚刚打起来？”

“神明饶命。”稍年长一些的被挨打朴素女子立刻跪下，另一个娇媚女子一身稍亮的浅黄，柔柔弱弱的似嗔似怪的跪下，“神明大人饶命。”

“我就随口问问，不必惊慌。”桑落目光落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诸位，以后热闹可得小心看着点，别到时候被误伤。”

“你这可伤的不轻，啧啧啧。”桑落扫了两眼朴素女子，她名唤阿巧，是曹屠夫的发妻，也是前妻。另个自然是现任了，来自平昌城平康乐坊。

“诶，你，过来。”桑落指了指还在疼得打滚曹屠夫，他立马就不疼了，苍白着一张脸爬过来。

“今天官府的人都去吃喜酒了，所以你觉得今天可以肆意而为了？”桑落晃着小拨浪鼓，咚咚咚的声响让曹屠夫吓得腿发抖，周围人也不敢再出声，噤若寒蝉的感受着神明的怒火。

“怎么不说话，刚刚不是还会说找死吗？这会儿怎么变成哑巴了？”桑落见曹屠夫不说话，想用拨浪鼓敲敲他脑袋，他吓得连忙磕头，拼命磕头喊饶命。桑落也不言语，变了个小木椅坐靠着，慵懒的玩着拨浪鼓，而曹屠夫在拼命磕头，咚咚咚的，血从额头涌动着留下。

桑落顿了顿，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画面有些不高兴，吴文鹤立即示意曹屠夫停下。

曹屠夫只能忐忑的顶着半张血脸，微微抬头仰视着桑落，桑落摸着手上的拨浪鼓，“你平常就杀杀猪吗？生意怎么样？”

“回神明，自从神明来了，就是救了我们的命。以前没什么人买肉，现在大家都能吃得饱饭，也能吃得起肉。”

“那就是生意很好。”桑落又抬眸看了他身边跪着的夫人，“你是平昌城的，来清平这个地方生活不大习惯吧。”

“谢神明大人关切，奴适应的很好。”

矫揉造作这个词用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桑落抿唇笑了笑，曹夫人以为桑落喜欢自己，面露喜色。

“再适应也不如家乡好，而且平昌城比我们清平繁荣。你们两个收拾收拾去平昌做生意吧。”桑落说话间，曹屠夫愕然抬头，“神明大人，神明大人，我家世世代代就住在清平啊。”

“树挪死人挪活，世世代代在这里都没发迹，就该换个地方好好生活。或者，你家坟头里再添一个。”桑落目光落在旁边曹夫人，眼神溜达在她脸上，“不对，应该是两个。”

“神明大人，饶命啊。”

“你们两个当街伤人，甚至要杀人。我能留你们一命，纯粹是看她长得不错。”桑落说话平平淡淡的，但没人觉得她只是个小姑娘。

前一句话众人还面面相觑不敢言，后一句话大家神色难免有些怪怪的，思维也不自觉跟着往奇怪的地方走。

“对，把你荷包里的二钱银子留下给人家看大夫。”桑落指了指曹夫人腰间荷包，曹夫人下意识捂住荷包，又怯怯的看了眼曹屠夫，曹屠夫叹口气点头。

“阿巧，收下啊。”桑落见阿巧惴惴不安的跪在一边不言不语，突然cue到她，她还一激灵的抬头，“神明饶命。”

“饶命，你又没犯错。”桑落对她说话温柔些，“拿了钱去看看伤，然后去翠芽那里帮忙。”

“翠芽？面包铺子吗？”

“你不是在找活儿吗？那边正好缺人手。”桑落说的理所当然，忽的想起什么，又扭头对曹屠夫说，“嫁妆什么时候还给人家？”

“明、明日。”

“行。”桑落伸了个懒腰起身，又低头抚了抚裙摆褶皱，笑道，“今日大家做个见证，这两个人只能逢年过节回清平。若是毫无缘由出现在清平，大家可到府衙去告知，我会吩咐我的学生们，让他们再也出不了清平。”

“神明饶命。”

桑落似乎还有兴致，“休了的妻都能打的半残，估计清平里有不少这打妻欺夫嗜好的，明日我会给清平城下一道禁制，夫妻双方谁动手都会反之己身，无论是藤条石头，还是教唆旁人。”

“是，谢神明大人。”

谢神明大人这句就稀稀拉拉的。

桑落听到了一声振动，吴小毛好感度到达了三十。

桑落愣了下，什么情况？

深夜而行，往巷子去就很幽静。

“吴文鹤。”桑落唤了声一直沉默着的吴文鹤，他抬眸间还有些迷茫。

“吴文鹤，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吴文鹤神色温柔中透着喜悦，一把将桑落揽进怀里，“我只是有点激动。”

“啊？”桑落蒙圈的被他抱着，忽的又被他推开，似乎有些不悦，“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啊？”桑落满脸问号，看着吴文鹤生气成吴小毛那个醋精似的，“你是不是最近脑子？”桑落做出不理解的困惑，敲敲他脑袋。

“没被踢。”他撇开头，冷哼一声。他又别扭的问，“你真要三月十二就离开清平？？”

“差不多，我先把傅雪她们理顺了，然后带孙虎他们去一趟边疆，找大皇子。”桑落眯了眯眼，似乎有点想不起来，不，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们的名字。

“那走吧。”吴文鹤握紧她的手腕，桑落顿了顿目光，敛去幽深，“那走吧。”

桑落看着吴文鹤拉着他的手，在人群中行走，熙熙攘攘之下，他的背影格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