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缓缓皱起眉头，在这样诡异的画面里感到一丝熟悉。
“这是这女孩生前最后的视频画面，他们走出监控区域以后，女孩就失踪了。”组长冷着脸说，“半个月后，这个女孩的尸体在江边被发现，这是尸检报告，死者生前有被人抽血，还进行过x光的照射，死亡原因是溺水。”
“这样的情况，十起里有三起，这个女人和小孩只在这个监控里出现过，其他受害人都没被监控拍到失踪前的画面，不是监控出问题了，就是压根没有监控，剩下的受害者目前都还下落不明。”
黎茉忽而感受到一阵拔地而起的凉意，她突然反应过来刚刚的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那天在地下车库第一次碰到张睿就类似于这样的情景。
怪不得当时张蔷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林书卿时表情明显不对劲，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没意识到他身边有个男人，
这分明就是利用落单女孩的同情心做的局，让小孩假装找妈妈，最后把受害人骗离监控范围带走。
“目前掌握到的监控信息就这么多，不过根据受害人失踪的省份来看，跟这次的死者行动轨迹高度重合，张蔷这个人需要重点查。”
组长翻开资料，“她的美容院很多时候流水都不足以支撑店铺运营，有个海外的账户会定期打一笔钱到一个国内的户头，最后再转到她手里。”
黎茉拧紧眉头，低头梳理着这之间的关系。
张蔷跟着个团伙大概率是脱不了关系的，这样一个有资金往来的关系，张蔷本人的吃穿住行包括张睿的，都不算富有，这笔钱显然不是给张蔷的酬劳。
这笔钱看上去几乎都投资了张蔷手里的美容院。
这美容院里到底有什么？
会议结束，组长整理资料的间隙看了眼黎茉，“小黎，你留下来一下。”
“哦……好。”黎茉坐下来。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就剩下黎淮坐在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组长。
组长有些无语，“黎淮，你出去。”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黎淮仍旧坐在那里，敛起笑，“我不同意我留在局里，我也要上游轮。”
“反了你了！”组长大手一拍桌子，惊得办公室外面的都人忍不住回头看。
黎淮也没死犟，沉默几秒，站起来，“希望组长再好好考虑一下。”
他说完，径直离开了办公室，毕竟接下来还有新一轮的调查工作。
办公室门被关上。
组长轻咳一声，严肃地开口：“这次游轮牵扯到的社会关系重大，上级指示的方案不仅要保护我们自己人，更要保护游轮上的群众，游轮一部分人已经替换成了武警，必要的时候，我们会选择国内就近的港口靠岸，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组长，我想问一下，这次游轮的宾客名单有排查过吗？”黎茉问。
“基本上排查了，但是这艘游轮牵扯的范围比较广，排查起来有难度。”组长说得隐晦，但黎茉也大致猜到了这些“不可抗力”的原因。
她抿唇平静了一瞬，再次开口：“组长，林书卿那边能派人盯一下吗，他目前的调查结果跟他没有关系，但是那张纸条上又有他的名字，我担心——”
“你不要担心，说不定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关心则乱。”组长用手指轻轻击打桌面，棕色的眼睛看着她，“你有没有什么印象，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会被这个团伙盯上？”
“去年我见过张蔷和张睿。”黎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尽可能地将这之间有联系的事说出来，“当时张睿像是走丢的样子，抱住我的腿就喊妈妈，随后张蔷就过来了，当时我身边有林书卿，张蔷还很惊讶似的变了脸色，我怕是被拐卖的孩子，就让同事把人带去做笔录了。”
这样的联系似乎并不能成为他们指定黎茉和林书卿上游轮的理由，但黎茉也想不到其他的联系了。
“你先出去吧，做个准备，这次游轮只有六天时间，必要的时候，我们的人会找借口缩短行程时间的。”
“好。”
黎茉长舒一口气，走出办公室，拿起自己的杯子去打水。
黎淮走过来跟她碰杯，拧眉问：“怎么样，他问了什么？”
“就交代了一点事。”黎茉对黎淮的草木皆兵感到有些无语，却也耐着性子应付他，“你不用担心，这次都安排好了，我就是奇怪，那张纸条到底是其他人喂给那个孩子的，还是张蔷喂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是想联系警方，那完全不用写林书卿的名字。
林书卿的社交也简单，如果不是有把握认为警方查不到自己身上的话，那顺着这个思路应该是跟林书卿不熟的人，又或者是故人。
很多很多年前认识的人。
很多年前的话，林书卿还在国外，难不成跟境外犯罪有所牵扯？
“对了，这个事你别跟林书卿说。”黎茉捏紧杯子抬头看着黎淮，“到时候他问起来，你就说我在蹲点。”
“成，我尽量瞒吧，他人呆但是脑子好使，能瞒多久在我不在他。”黎淮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抓出问题的关键点。
黎茉静了片刻，点头离开茶水间。
整个专案组抓着手上的证据加班加点地查，临近上游轮前一天，她才空闲了些，比黎淮提早回了家。
黎茉推开门就看到了穿着一件小衣服的嘟嘟，她莞尔，眼疾手快地关上门，忍不住低头摸了摸小猫头，弯腰把猫抱起来，往里面走。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爸妈都不在客厅，只有林书卿拿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
林书卿闻声抬起头，眼尾染上笑意，“回来了，饿不饿？”
“还好，刚刚在局对面吃了一碗馄饨。”黎茉总算觉得轻松点，摸着嘟嘟的肚子笑，“嘟嘟今天怎么愿意穿衣服啊，以前看到就跑。”
林书卿微不可见地蹙眉，随即淡笑地对上她的视线，“最近降温了，冷，所以愿意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