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离开

哈利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拔出了魔杖。

“你很厉害,哈利,但是你打不过这里所有人。”沃雷先生轻轻说道。

哈利依然没有收回魔杖:“赫敏,我们做了二十多年朋友……”

赫敏闭上了眼睛:“理智一点,哈利,我们都知道这时候出现的‘阿不思’有多可疑……不要做傻事……好好想想。”

“如果我从过去的职业生涯里学到了什么,那就是相信你的直觉,它们救过我多少次命——现在这是家人之间的直觉,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孩子。”哈利轻轻念道。

赫敏正要开口,却被哈利打断。“如果你们都这么打算对阿不思不管不顾,那么至少我要跟着阿不思一起去‘隔离’。或许你们能阻止我把阿不思留在这里,但你们阻止不了我和阿不思一起离开。”

“哈利……”

“你不必再说了,赫敏,这是我的最终决定……金妮,你照顾好詹姆和莉莉,我去收拾行李……”

“我和你一起去。”金妮坚决地说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彻底,你们需要帮手。”

“……等罗恩心情好一些,我会让罗恩把詹姆和莉莉接到我们的铺子。”

“不,赫敏,我不想把孩子们留给你们。”金妮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选择把一个孩子单独丢在第二层,只有梅林才知道你们接下来还会干什么。

我要把詹姆和莉莉也带上。”

“这太疯狂了,金妮。”赫敏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是我最后的决定。”金妮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不再解释。

她将魔杖抽了出来,杖尖逐渐传来蝙蝠的叫声,越来越近。人群退散开来,让出一条道路。哈利和金妮牵着他们一片茫然的孩子们,走回了自己的床铺。

与其说是床铺,不如说是仓库的一层货架,被变形成了床。不少地方在刚才的震动中损毁了,灰扑扑的,还有塌陷的痕迹。

“不知道他们会允许我们拿走多少食物。”哈利在妻子的额头上留下一吻,随后开始收拾东西。

“我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他们如果要拦,我不介意和他们在临走之前干一架。”金妮把床铺和灰尘恢复成原样,随后把必要的被褥和衣物进行缩小。阿不思,詹姆和莉莉站在一旁,看着父母们用魔杖娴熟地打包。

“我们真的要住到外面去吗?妈妈?”莉莉怯生生地问道。“他们说外面有很多可怕的怪物。”

“孩子,大部分时候人比怪物更可怕。”

“可不可以爸爸带着阿不思出去,妈妈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在这里?”詹姆问道。

“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永远不会抛下彼此。”

“对不起,爸爸,妈妈,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就应该呆在家里,我做了许多错误和鲁莽的决定……”阿不思低下了头。

“别这么快下定论,阿不思,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决定是否正确——而且这往往取决于你怎么看待它。”

“至少现在而言,爸爸妈妈因为你的决定,重新见到了你,知道了你平安无事——对我们而言,这比什么都重要。”金妮抚摸着阿不思的脸,挤出一个宠溺的笑容。“陪着孩子们,哈利,我去拿吃的。”

哈利把包裹放在一旁,然后蹲下来,把他的三个孩子揽在怀里。

“我们就要出门旅游了,你们害怕吗?”

“害怕……”

“我们在外面会遇到很多危险:怪物,陷阱……但是我们也将看到许多奇特的事物,漂亮到故事书里都写不出来,而且会有爸爸妈妈保护你们,你们害怕吗。”

“比仙子还要漂亮?”

“比仙子还要漂亮。”

“……爸爸很厉害,我相信他可以打败所有怪兽!”詹姆鼓了鼓脸颊。

“我们出去旅行,是因为我们要保护好彼此,我们是一家人,缺一个都不行。”

“缺一个都不行!我不喜欢他们把阿尔一个人丢在外面,这不公平!”莉莉气鼓鼓地说道。

詹姆则给了阿不思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可以在外面捡一些木棍之类的东西,帮爸爸打怪兽!”

“你说的是魔杖?”

“不,就是大木棍,巨怪拿的那种,挥舞起来多气派呀,还可以把你护在身后。”

“……好吧,我会帮你找一根大木棍。”阿不思矜持地回答道,心里却不由得感觉到一股温暖。

而哈利也结束了他的拥抱,做起了最后的清点。考虑到除了食物之外的生活用品几乎都可以用变形和缩小咒解决,哈利主要考虑的是魔法用品——魔法部的制式武器,窥镜,防护服,魔药,等等等等。

“云咒导弹,白鲜,生骨灵冲剂,飞毯——啊,还有我的老朋友隐形衣,这次的夜游可不一般。”

“爸爸,我可以用隐形衣搭建临时据点。”阿不思小声说道。

哈利给阿不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等到了安静的地方再说。”

就这样,当四个人收拾好行李,重新来到了铁门前的时候,他们看见金妮背着半人高的食品袋子走来。一旁的傲罗们盯着那个巨大的袋子,却什么都不敢说。

詹姆和莉莉和小朋友们道着别,他们的玩伴们躲在父母的腿后面揪着裤子,向着小波特们挥手。

而赫敏也走了过来,金妮和哈利和她面对着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罗恩知道这件事之后朝我发脾气了,他说我不该让你们走开。”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依然坚持我的看法,阿不思是可疑的,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既然我劝不过你们,只能祝你们平安。活着回来,我们明年还得到陋居过圣诞节。”

赫敏蠕动了一下嘴唇,

“此外,这里还有一些探测设备和审讯指导,你们需要把阿不思隔离期间的信息传回来,这关乎到我们能否活着出去。”

哈利接过那一袋发出金属磕碰声的仪器,点了点头:“我们会做我们能做的事。”

“好吧……那……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哈利若无其事地和赫敏告别,仿佛回到了霍格沃茨的日子里,两个人在哦走廊上相遇,要去上不同的课。金妮也朝着赫敏挥手,她的目光向后望去,似乎想找一找罗恩在哪里,但那火红色的头发并未出现。

她便头也不回地牵着孩子们走了出去。

赫敏注视着波特一家离开,她犹豫了一下,向前抛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哈利背身伸手接住了它,就像早餐前抓住了一个金色飞贼一样简单。

波特一家顺着甬道向前走去,从高背椅后钻了出来,合上机关,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走廊上一切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还是那么聪明,不是吗?”金妮靠在她的丈夫的肩膀上。

“她确实我们三个当中是最聪明的。”哈利点了点头。

“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阿不思问道。

哈利把手掌里抓着的东西放在阿不思眼前。

那是一个时间转换器,精致的沙漏外是镶银的表盘和转子,上面显示的最大回朔日期以年为单位。而在时间转换器的链子上拴着一小片羊皮纸条。

上面写着:“投票的时候,多出了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