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压制

沈时宜的话,让刚才激烈的冲突一时冰冻下来。

察觉到沈兆坤隐晦埋怨的眼神,谢庆善心下忍不住暗骂,这个蠢货,被沈时宜三言两语就搅乱了立场。

谢庆善沉声开口,“时宜,你的话虽有些道理,却不是你这般做的理由。你身为主管,难道一次联系家里的机会都没有吗?便是没有得力的人手,那些京都客商,可是要看你的脸色,你开口让他们给家里带信儿,他们会敢不带吗?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

沈兆坤也从错过金山的懊悔中回过神,“就是,你别巧言令色,你就是心里没有宗族,无父无母无法无天之人!咱们沈家,没有你这样的…”

“兆坤!”谢庆善阻止沈兆坤的话,“时宜年纪小,又专精经营一道,人情世故上难免欠缺。你跟江氏又从小抛下她来到京都,这些年没有给时宜足够的父母的教养和关爱,时宜才如此绝情。说到底,是你们两夫妻做的不好,不能都怪到时宜头上。”

谢庆善的话,沈兆坤还是要听的,只见他低下头,似乎在认错,沈时宜却知道,以父亲的性子,他会后悔错过金山,却不会后悔错过对沈时宜的关爱。因为在他的世界中,所有人都该无条件的为他好才对。就像祖父祖母一样。

“还有你,时宜,你不该因为一时误会,误了家族!若是有上郡的铺子做基业,咱们谢家,沈家,兴旺百年不好说,最起码你父亲,你,你的兄弟姐妹,都会因此受益。你大姐如今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若是有上郡的铺子做加持,便是嫁入侯爵府,都是有机会的。届时,你父亲也成了侯爵岳父,你兄弟也能有个好的前程。”

谢庆善一席话,让沈兆坤重新将怒火对准沈时宜身上。

沈时宜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谢庆善的话还在继续,“好了,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多说无益。兆坤,一会儿你让江氏去给时宜赔个不是,说到底,也是当初江氏不慈,才让你们父女产生误会。”

沈兆坤鼻子火气蒸腾,却还是点头,粗声粗气的答应着,“舅舅,我回去就让江氏去。”

谢庆善满意的点头,“时宜,你母亲给你赔了不是,以后,可不要再继续怪罪父母。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父亲一时忽略你,也是想在京都,给你们兄弟姐妹,搏个前程。若不是你父亲先一步成了六部候补,你的官身,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到手吧?”

谢庆善停下来,看向沈时宜,沈兆坤也抖了起来,扬着头,仿佛舅舅的话是真的,是沈时宜误会了他的一片苦心。

“嗯。”仿若蚊蝇一般的声音,让沈兆坤下巴抬得更高,谢庆善也点头,接着说到。

“当然,时宜的本事,在京都也是少见的。陛下能让你做内库司官员,也是不拘一格的慧眼明君了。你们君臣二人,说起来也算是一段佳话,哈哈!”

谢庆善笑出声,沈兆坤摸不着头脑,也跟着笑出声,“哈哈,啊,哈哈哈!”

福管家向来是跟随主人步伐,大笑出声,还怼了怼沈时宜,拱手到,“二小姐大才!”

沈时宜冷笑出声,回了这个福管家一礼。

见沈时宜脸色缓和,谢尚书再次开口,“这次回京,上郡那里已经翻篇儿,陛下想必会对你多有嘉奖,不过,舅祖父还是建议你先推辞,毕竟,一次功劳,便是封赏,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将这次功勋跟下一次的积攒到一起,这样,你也能平步青云!”

谢尚书的话中之意让沈兆坤惊讶,只见他瞪大眼睛,看向谢庆善,“舅舅这是何意?两者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谢庆善捻着胡须一笑,看向沈时宜的眼睛,“时宜,这次陛下封赏,最多将你晋级七品,做个内库司的主管,但是八品跟七品,有什么区别吗?都是芝麻小官儿罢了。你若是下次的功勋一起封赏,届时,舅祖父发动旧故亲朋,一起上奏陛下,建议封你一个县主的称号!时宜啊,县主虽无实权,却是爵位,以后这个称号,可是能留给后代子孙的,而你,凭借县主这个称号,便是嫁给公爵人家,也是有机会的。沈家从你开始,也算是与国同休了!”

“与国同休”四个字,让沈兆坤呼吸急促,“舅舅,真的能吗?”

谢庆善点点头,“陛下这些年为银钱烦忧,如今时宜能为陛下解忧,一个县主封号而已,不过六品勋爵,咱们陛下是个有魄力的,想必不会吝啬一个封号。”

沈兆坤激动的走近沈时宜,双手似乎想来抓住沈时宜的手臂,被沈时宜错身让开,他空下双手,还是搓搓手,脸上荡着笑容,“时宜,听到了吗?你弟弟读书,天份一般,咱们沈家,就靠你了!”

沈时宜看着沈兆坤这副激动的不能自己的模样,转头看向谢庆善,谢庆善笑着点点头,似乎在确认自己的说法。

“如何,时宜,你若是有能力,舅祖父便助你一臂之力!”

沈时宜脸上露出笑容,“那就提前谢过舅祖父了。本来,我还想趁着这次功劳,在京都歇一阵儿,眼下有舅祖父操心时宜前程,那时宜一定今尽全力,把县主这个称号拿下来!”

谢庆善脸上露出喜色,“哦?时宜,你刚从上郡回来,就又有别的生财之道了?过来,坐这里,详细说说。”

沈时宜摇头,只说到,“舅祖父可知道,上郡的铺子为何红火吗?”

谢庆善摇头,“说来惭愧,舅祖父虽然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银钱,却也只是花钱的本事,像时宜这般,生财的本事,舅祖父可不会。”

“舅舅不用妄自菲薄。经商,小道耳,津门会这个的,到处都是。像您这般掌管天下钱粮的,才是正道。”

谢庆善捻着胡须,含笑听着沈兆坤的话,这才开口,“这些不足说,还是说说时宜吧。时宜的本事,在商贾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了,你说出来,舅祖父给你参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