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进来的人正是刚放学回来的周熏晨,此时的周熏晨既震惊又疑惑的看着钢琴前坐着的人。

零和周熏泽并未发觉周熏晨的存在,一行三人一动不动,现在的整个客厅,唯有钢琴声回荡。

最后一个音韵的停息,整个客厅开始了死一般的寂静,奈肖长呼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周熏晨相对,他的眼神微变,不过立即转向周熏泽和零。

令奈肖不解的是,沙发上的两个人已经一动不动,身体似乎已经僵直,少时,周熏泽眨眨眼,似已经回过神,迷茫般环顾了一下四周:“哟,熏晨回来了!”

零这才也跟着回过神:“嗯?哦。”

周熏晨眼眶放大:“嗯,哥,有客人啊,我去做晚饭。”她放下背包,径直走向厨房。

“奈肖,我觉得我可以拜你为师了,厉害,服了!”周熏泽竖着大拇指,面带笑意走到钢琴旁边,滑稽的摸了摸奈肖的头。

“我自己都觉得没有原来的状态了,错误还是太多了。”奈肖站起身,走到零身边坐下,目光不禁转向厨房,厨房门前悄悄露出了半个脑袋,见奈肖望了过来,俏皮般快速缩了回去,只传来两声咳嗽声。

“谦虚个啥。”周熏泽也凑了过来,将手搭在奈肖肩上:“要知道我几年前开始学钢琴,那可是我妹妹逼着要给她伴奏……”

“哥!”

一个厉声从厨房传了出来:“家里土豆、鸡蛋没了,去买点回来!”

周熏泽无奈耸耸肩,浅浅冲着奈肖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说完,拍了拍奈肖的肩,换上鞋子匆匆出门了。

零突然面带笑意的看着奈肖,奈肖心里一个疙瘩:“干嘛?”

“呢,同学回来了不打声招呼?”零放下杯子,拿了些瓜子开磕着。

“只是同校而已,又不是同班。”奈肖解释道。

“同校怎么了,不同班就不是同学了?”零饶有兴趣道。

奈肖再次无语,零拍了一下奈肖的背:“行了小子,你师父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弹钢琴,着实惊讶,要知道我对熏泽那家伙都没有这么高的评价,再来一首。”说着,指了指钢琴。

“能不能不弹?”奈肖询问道。

“你觉得呢,这不废话吗!”零道。

犹豫了一秒,奈肖还是回到钢琴前:“还弹这首?”

零突然喊道:“熏晨!”

“嗯?”周熏晨露出个头:“有什么事吗?”

零笑道:“麻烦你能去拿其他的乐谱来吗?钢琴曲!”

周熏晨走出厨房,望了望坐在钢琴前的奈肖,走进房间,不一会出来后,她的手中多了几张乐谱。

“给他吧!”

周熏晨犹豫两秒,走近奈肖,将乐谱递了上去,奈肖只是顺手接过,然后细细看了起来,周熏晨开了一下口,似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目光复杂的看了奈肖一眼,转身走进厨房。

周熏晨拿给他的曲子都是古典音乐,他好奇的一张一张翻看,当他看到最后一张时不禁愣住了,这首曲子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是他当年最喜欢的曲子,也是十年前他参加全市钢琴赛,拿下全市第一时所弹的曲子。

想到这,奈肖嘴角扬起笑容,将这首曲谱放在琴键上,虽然已经十年没有接触这首曲子,但在奈肖内心,这首曲子的旋律如同烙印在了心灵之中。

奈肖深吸一口气,双手搭在琴键上,三秒后,指尖轻轻发力。

窗外的天空已经夕阳西下,一只觅食的飞鸟于天空中滑翔,稳稳降落在一颗老树上,繁华的城市似在这一刻沉寂了下来,如此幽沉的旋律,让时间的脚步似在那一刻静止。

厨房之中,碗锅的撞击声已经停止,整个屋子早已安静下来,只有琴声在屋内回荡。

在零的眼中仿佛出现了一幅画,月色笼罩,繁星点点,清冷而凄凉,月光下的枝丫,在这凄凉的音色下摇曳。此时的零内心无比空旷,钢琴的回响将他同世界相连,使其于世间的尽头尽享轮月之美。

厨房里,周熏晨依靠在厨房门内侧,享受般缓缓闭上眼,嘴角不觉上扬。

尾声而过,琴声而止,奈肖闭上了眼,一滴泪水悄然无息滑落,他想到了父母。是啊!不知不觉十年过去了,但同父母的生活依然如昨天历历在目,也许十年之前,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走上父母的道路,这条路他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路的尽头会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哪怕一片渺茫。

客厅安静了好一会,直到周熏泽开门而入。

“你们在干嘛?”周熏泽似乎感受到了客厅的安静,疑惑道。

零这才回过神:“哦,在听奈肖弹钢琴,有些入神了。”不仅是零,厨房中切菜的声音也开始“咚咚”响起。

周熏泽明白了什么:“零,那小子明明琴艺超群,却一直被埋没在你们手上,零啊零,我感觉你差点浪费了一个钢琴家的天赋。”

“不用你多说。”零意犹未尽的站起身。

“不。”奈肖插嘴道“钢琴对于我来说只是以前了,现在我身有重任,已经有了自己的路,不会因为过去而影响到现在,我的生命早已经不只是属于我了。”

零鼓起掌来,敬佩道:“好!,这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气魄!”周熏泽点点头,接着鼓掌道“很好!零,你教了个好徒弟。”说完,周熏泽提着袋子走进厨房。

“我都出去这么久了,你咋还在做第一个菜?”厨房内,周熏泽将菜放到周熏晨旁边。

“要是容易的话你来啊。”周熏晨傲娇道。

周熏泽笑着摇摇头,走到水池边帮周熏晨洗着菜。

“没猜错的话,你也在听吧,奈肖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