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下意识看向面前老者。
这要是老者将自己交出,岂不是……凉凉!
老者似乎看出石坚的紧张,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石坚肩膀。
老者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让石坚一下子就安稳不少。
衙役拦下马车,询问几句。
虽然听不懂,但石坚心中笃定,应该是在问自己的行踪!
马车旁边的护卫还没开口,车中老者就已经掀开车窗,伸头出去说话。
石坚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避免出现在衙役视线之中。
老者似乎有些地位,衙役听完老者的话之后,顿时变得极为恭敬,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开。
老者回头看向石坚,笑了笑,又拍了拍石坚的肩膀,示意无事。
石坚长出一口气,非常真诚的朝老者拱手致谢。
老者爽朗的笑了起来。
马车前行一段,天色渐晚。
马车缓缓停下,老者似乎想到什么,开口对护卫说了几句。
护卫转身去了后面那辆马车之中,很快取来一套衣裳鞋履。
老者示意石坚换上,然后走下马车。
石坚将衣裳换上,这衣服穿起来有些紧窄,衣服的主人应是比石坚要瘦小一些。
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嗯,除了没胡须,略显白净一些,已经完全是个古人的形状了。
将一身现代行头留在马车中,石坚走下来,发现眼前一座小院,几间木制房屋,最外面挂着一个摇摇晃晃的招牌,上书一个“驿”字。
应是一处驿站。
老者站在不远处,正和一名驿卒说话。
驿卒听完老者的话,脸上顿时露出恭敬表情,朝着老者行礼。
就在此时,身后一阵环佩叮当。
石坚转头,不由一愣。
从身后那辆马车之中,走下一名中年妇女。
这妇女面带愁容,不知为何。
再随后,两名护卫又从马车之中抬下一个担架。
担架中是一年轻男子,从年纪上看,似乎是老者和中年妇女的……儿子?
中年妇女心事重重,只看了一眼石坚,就从他身边走过,进了驿站。
担架紧随其后,也进了驿站之中。
老者朝着石坚招手,走进驿站之中,石坚不敢怠慢,跟了进去。
驿站明显有些破旧,走进去就是一个厅堂,里面坐着几人,似乎也是往来休息之人。
看到老者,这些人纷纷起身行礼,表情恭敬。
老者笑着,和众人客套几句。
这让石坚心中不由生出好奇。
这老者,究竟是何身份?
此地,又是何朝代?
很快,老者等人被安排在了院中最好的房屋,石坚则被安排在侧屋。
看起来是沾光了。
夜幕落下,石坚一人坐在屋中,面前一盏油灯有气无力的燃烧着,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前途无亮啊……
别人穿越,有金手指有系统。
我穿越,就一个破木牌?
石坚猛地想起什么,将木牌拿出,试图沟通里面的老爷爷,系统之类。
全然无效。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石坚收起木牌,打开房门。
发现是老者,身后还有驿卒,端着饭菜。
饭菜非常简单,稀粥再加两个青菜,以及几块看起来极为油腻的不知道什么肉。
但耐不住饿啊,石坚风卷残云,还是一扫而空。
不知何时,老者手中多了文房四宝,将一张纸和毛笔递来。
“小友何处人士,缘何沦落至此地?”
还是繁体字,还好,看得懂。
石坚提笔,沉吟片刻。
要是说家在华夏内陆,却不会说本朝语言,这不胡扯吗……
石坚心中微微一动,写道:
“我乃琼岛儋州人士,姓石名坚,不知何故沦落至此。请教尊驾,此地为何地?”
老者看完,露出惊讶表情,奋笔疾书。
“老夫苏轼,号东坡。此番正前往琼岛,小友可随老夫归家。”
“此地乃大宋广南西路,雷州境内。”
“若无意外,数日后便可登船上岛。”
石坚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苏轼,苏东坡?
原来,自己穿越到了大宋。
石坚表情极其复杂,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言语。
苏轼等了一会,见石坚不说话,又笑了笑,在纸上写道:
“小友身材魁梧气宇轩昂,老夫自知你非坏人。虽不知为何言语不通,但若小友不弃,老夫可一路教授小友语言,如何?”
石坚看着,心情也是复杂。
一米八,确实在大宋是算得上气宇轩昂了……
石坚定了定神,接笔写道:
“多谢苏大人庇护。石某铭感五内,将来必有所报。”
苏轼看完一笑,提笔道:
“顺手相助耳,何须回报?小友言重了。”
就在此时,敲门声又响起,外面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应该是那中年夫人。
苏轼露出抱歉表情,写道:
“我儿苏过水土不服,一路有恙,贱内相召,还请小友稍候片刻。”
说完,苏轼急匆匆的离开了。
石坚一个人坐在房间中,思绪百转千回。
拿出东坡祠福牌,仔细观察。
应是这福牌,导致穿越无疑了。
深吸一口气,石坚将福牌重新收好。
石坚,石坚。
外祖所起之名,岂不正是希望自己如石头一般刚强坚硬,百折不挠?
既来之,则安之!
回想起在东坡祠看过的介绍,苏东坡,此番应该是被流放至海南。
人生谷底!
即便如此,苏轼依然还是琼州别驾,有官职在身。
只要跟随苏轼,不但能解决身份和语言问题,还能顺利融入大宋。
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苏轼又凭什么给自己做这么多?
人,还是得有点用处。
良久,苏轼回到房间之中,朝着石坚歉意一笑,正准备写些什么,目光落在纸上,微微一凝。
石坚在上面新写了一行字。
“苏过公子之恙,或许石某有方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