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身大概率就是夜使。
而太常寺一直在抓水云身,且将这些人全杀了......
可为什么???
水云身也好,夜使也罢,不管二者究竟能不能画等号,但无疑都拥有着很牛逼的能力。
所以官方不应该尽力招揽这种人才对么??
怎么就都给杀了??
这又不是那种神仙乱飞的修真世界,动不动就要把天才扼杀在襁褓之中。
难道真的被抓去搞“科研”了??
难道说有什么别的隐情?
“太常寺为什么要追杀水云身?”
刚刚的兴奋劲瞬间烟消云散,李显的脸色颇为阴沉。
不过这次宋渔摇了摇头,没能再答上来。
“我在太常寺中地位很低,确实不清楚其中缘由。”
“我只晓得此事关乎大唐国运,乃是先皇定下的规矩。”
“......”
关乎国运?
合着老子还是个“天煞孤星”呗??
皱着眉,眯着眼。
一言不发盯着宋渔看了一会儿,见她不似在说谎,李显便没再继续问了。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搞明白了。
那接下来就该想想要怎么处理宋渔了。
“宋姑娘。”
片刻之后,站起身,李显的声音很平静。
“既然你已回答了我的问题,那我也遵守承诺,不会去找你情郎的麻烦。”
“只不过你刚刚也说了,太常寺在追杀水云身,而你又已经得知了我的身份......”
“所以我实在不能冒险。”
“抱歉了。”
微微摇了摇头,李显的眼神虽然不见一丝阴冷,但那份杀意却是前所未有的。
宋渔应当没有骗他。
所以他才不能赌。
而宋渔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当下表现的竟也很平静。
只见她艰难的同样站起来,看着李显,几缕发丝在脸侧微微晃动。
“李官人,我知道你已做了决定。”
“你肯放过吕恒,我本应便要知足的。”
“但若是可能的话......不怕你笑话,我还不想死。”
“你绝不会与任何人讲你的身份,还可以帮你查出太常寺为何要杀水云身。”
“你对很多事都不甚了解,需要我这样一个人帮你。”
“我知你不信我。”
“可如今你也握有我的把柄,不仅知晓我是太常寺细作,并且还有吕、吕恒。”
“我不笨,不会与你两败俱伤的。”
“所以......你能放过我么?”
直直望着李显,除去说到吕恒时声音有些颤抖,宋渔一直都很镇定,可见她确实很聪明。
而李显则沉默了很久,心中不停盘算着利弊得失。
诚然,为了隐藏身份,杀掉宋渔是最保险的做法。
但这样一来自己便也会时刻面临着来自靖幽司的风险。
可如果不杀......那自己就必须得有足够的筹码来威慑宋渔。
宋渔的细作身份是一个。
吕恒是一个。
就宋渔刚刚的表现来看,李显觉得后者才是其真正的软肋。
只要“拿捏”住了吕恒,宋渔就不敢出卖自己。
可问题是吕恒远在长安,自己口头上的威胁实在太过没有威力。
除非......
“宋姑娘,暂且留你一命也不是不行。”
“但你必须答应一个条件。”
半晌之后,李显终于开口说道:“你要与我立一纸契书。”
契书?
听到李显的话,宋渔不由得愣住了。
这种事关生死的情况,契书能有什么约束力?
眼神有些茫然,她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契书?”
“......”
李显看了她一眼,嘴里吐出俩字。
“婚契。”
......
......
一刻钟后。
火光在林间忽闪,将宋渔早已变成碎布的长裙焚毁。
两个人影站在山路上,头顶明月钻出乌云,再次洒落茫茫银辉。
婚契。
这就是李显想到的办法。
要知道封建社会非常看重女子的“清白”,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名义上的。
因此只要这纸婚契落到吕恒手里,宋渔大概率就嫁不成了。
就后者对吕恒的感情而言,她对此事的重视程度甚至可能比命都重要。
故而这纸婚契便有了极强的威慑力。
更关键的是,这玩意儿随便拖个人就能送到吕恒手里,要远比自己口头上的威胁来的更加实在。
至于宋渔答不答应......
不答应就死,她没得选。
“李官人,婚契的事......还望你说话算话。”
站在李显身边,看着林中火光,宋渔的语气格外严肃。
而李显也颇为认真的答复道:
“你放心,只要你信守承诺,这纸婚契绝对不会落入第三个人手中。”
“好......”
轻轻点了点头,宋渔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默契的站着,一言不发直到火光熄灭。
一个建立在威胁与妥协之上的合作关系也就如此形成。
“走吧。”
转过身,李显看了一眼宋渔,随口问道:“伤的重不重?还能不能走得动?”
“......还好,只是没有多少力气。”
宋渔想了一下,没有逞能:“你背我吧。”
“嗯。”
李显也不墨迹,闻言直接背起宋渔,径直往山下走去。
下山本就有个倾斜的角度,再加上宋渔此刻身子虚弱,所以只能是紧紧揽住李显的脖子,前胸与后背的接触更是不可避免。
但俩人竟都没因此而表现出任何异样。
宋渔是不是装的李显不知道。
反正他心里是真的没有一丝波澜。
“对了,你现在是几品?”
下山路上,宋渔将脑袋搭在李显肩头,轻声问道:“我方才与你交手竟反抗不了分毫,想来至少也是五品吧?”
“就是五品。”
李显回答一句,又顺口提醒道:“不过别人只当我是七品,你记得别说漏嘴。”
“我晓得,你身份特殊,理应藏拙的。”
宋渔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试探:“还有,刚刚那个山精......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宋渔本来想问“那个山精为什么进到了你脑子里”,但最后还是用了个比较婉转的说法。
而李显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故而便只是冷声道:
“不该问的别问。”
“哦......”
宋渔撇撇嘴,视线向下,看了看挂在李显腰间的小铜铃。
毫无疑问,作为战利品,夜游铃现在已经是李显的了。
不过李显也说了只用一段时间,在宋渔回长安之前就还给她。
毕竟任何鬼器在太常寺都有记录,借用归还皆很严格,若宋渔空手回去无疑很难解释的清。
至于为啥要拿来用一段时间......
李显并没有给出理由。
但就宋渔看来,他无疑是要拿去做什么坏事。
因为此前就有人利用夜游铃将一个良家妇女变成了荡妇,进而达成其猥琐的目的。
“衣冠禽兽......”
看着李显颇为俊朗的侧脸,宋渔不自觉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俩人这么近,李显当然听得清楚,故而便皱眉扭头看了她一眼。
可这一扭头,便硬生生将两人的距离从“近”变成了“极近”。
大眼瞪小眼,某一瞬间,俩人相距最多也就一寸,彼此呼吸的气流都感受的无比清晰。
“......”
脸颊瞬间涨红,宋渔立马低下脑袋,李显也尴尬的转回头去。
然后下一秒,他便感觉宋渔的身体开始变烫,似乎还扭捏了两下。
“嗯~”
十分压抑且古怪的声音飘入耳中,似乎宋渔正在强忍着某种冲动。
???
不是,这娘们儿之前已经用过多少次夜游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