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婷作为小姑子,成亲这天,自然是要陪着小姑子的。
不巧的是,陈老爷放在桌子上的雾隐冠,被她见到。
张枫之前,就给陈婷看过雾隐冠,所以她一眼就认出这东西,正是她情郎的。
心中明白大概,便拿着雾隐冠,要去找张枫。
而这时候,被关在密室里的张枫,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催动秘法。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
原本按照张枫的设计,只要李诗诗吃下灵丹,那灵丹是以金丹炼成,蕴含他的魂识精血,他便能顷刻间,附身在李诗诗身上。
再催动雾隐冠的能力,封住陈家,杀死陈家全家后,再把自己本体救出来。
虽然暂时失去金丹,可只要一时三刻内,金丹回到身体里,倒也不会损及性命,最多也就是损失一半的修为。
哪怕丢了一半修为,也比没了命强。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雾隐冠不在李诗诗手中,而在陈婷手中。
陈婷此时已经身怀六甲,有了身孕,肚子甚至要遮掩才行。
有孕之身,本身就是破诡之法,和黑狗血的作用差不多。
陈婷这一抓着雾隐冠,这玩意儿,便失去效果。
而那边,李诗诗吃下灵丹,身体跟着发生变化,受到药效影响,变成一个极其丑陋的女子。
陈老爷听到了,长叹一口气,还以为因为自己大意,导致药效失去作用。
等转过来时,才发现雾隐冠在陈婷手上,知道她还惦记着张枫。
一怒之下,便直接赶走陈婷,安排她下嫁给县令公子。
陈婷身怀身孕,无法,出嫁后,只能自杀于轿子里,算下来,也是被陈老爷逼死的。
而失去内丹的张枫,无法在一时三刻内取回内丹,当即身亡,甚至精血尽毁,只剩一具枯骨。
好在他身亡前,曾预测到可能会失败,便将诸多因果,记录在这房间的纸上。
陈老爷不懂修行之术,在发现张枫死去,而且只剩骸骨,谨慎的他,便直接将密室封住。
随后,陈婷下嫁县令,藏尸义庄,陈老爷义庄拜祭,被陈东失手掐死,也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
看完以后,杨雄忍不住唏嘘。
这张枫,陈老爷,一个比一个坏啊。
特别是这个张枫,睡了别人的闺女,还用别人的钱,还想着杀人全家。
当然,陈老爷也不是个好东西,可以说,他女儿就是被自己害死的,甚至还害了他儿子。
不过陈东天天赌钱,本身也不是好东西。
至于陈婷,只能说是少女怀春,认错情郎。
最无辜的,当属那个陈家主母李诗诗,莫名其妙的,就得了怪病。
而杨雄也明白过来,为什么李诗诗无法离开陈家大宅——张枫的本体还在,她体内有张峰的金丹,自然无法离开本体。
当然,张枫虽然忽悠了陈老爷一大圈,可有一件事,没有骗他——想要取回金丹,就必须和李诗诗,行男女事,阴调阳合,金丹方能离体。
只是这事情,张枫本来考虑是让自己亲自取的。
……
除此之外,那些纸张,被杨雄收集起来,选取有用的,记录在册,编成厚厚的一本。
这是一门《灵丹录》,和《百草炼丹录》不同,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修士修炼灵丹的方法。
都是张枫被关押在密室的时候,倾尽一生所学,记录下来的。
合上手中书册,杨雄琢磨着:“也就是说,只需要拿下陈家主母,就能得到金丹了。”
这事情,倒是不难。
就看来软的,还是来硬的。
可不论那种办法,都名不正言不顺,事后麻烦很多。
一个处理不当,可能自己花了七千两银子买下来的宅子和田产,就得打水漂。
有点麻烦啊。
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就在杨雄苦苦思索的时候。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
紧跟着,那个叫瓶儿的丫鬟,快步冲了进来。
见她进来,潘金莲眉头一皱,就准备拦住她。
却听见瓶儿开口,语气有些急促:“官人,家主回来了,带了好多人,你且……避一避。”
家主?
家主不是我么?
哦,陈东。
杨雄明白过来,瓶儿说的是陈东。
避?
杨雄站起,走出门来。
只见那个纨绔子弟陈东,带着百十号人,个个手中握着扁担、锄头等物,站在陈家大宅的门口,声势十分浩大。
怪不得瓶儿让自己避一避,这个架势,一个不小心,一人一下,都能直接被打死。
而“法不责众”,就算杨雄真被打死了,县令也不可能惩罚这么多人。
见杨雄出来,陈东冷笑一声,指着杨雄:“诸位宗亲,就是此人,骗我田地,谋夺我宅院,还请诸位宗亲,帮我做主。”
便有一个面带刻薄的老婆子,站了出来:“哪里来的外乡人,敢设局我们陈家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陈家在临水县的地位。”
“就是,识相的,赶紧退出宅子。”
“实在不济,咱们大家伙的,可以凑点钱于你。”
“你若是不识相,这宅子,田产,就算你拿去了,你也种不了。”
“这附近的村子佃户,那都只听我们陈家的。”
一时间,七嘴八舌,口诛笔伐。
杨雄听着,明白过来。
这陈东,也不知用什么法,鼓动了一帮宗亲,过来为难自己。
看样子,是不想认自己买卖田产宅院的事情,就一口咬定,被杨雄骗了。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种情况下,杨雄势单力薄,还真就没什么好办法对付。
报官吧,最多就是一场纠纷,县太爷调解一下而已,这些陈家人的根基在这里,三天五天的来烦自己,也是麻烦。
难道只能认怂?
“陈东,你要脸不要。”
就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
只见李诗诗走过来,看着陈东,开口骂道:“你当尽陈家产业,拿去输了,连耕牛、桌椅,都不剩下,现在又卖宅子、田产,卖了也就卖了,怎么还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别人有地契在手,你要回来,也不是你的。”
李诗诗毕竟是陈家主母,她这一开口,那些陈氏宗亲,不敢说话了。
只有最先开口的那个老婆子,尖着声音开口:“侄媳,你有所不知,这人,是用了骗术谋夺的,那哪能叫卖,那是骗。再说了,你是我们陈家的媳妇儿,怎么话里话外的,向着外人?难不成,你和这外乡人,不清不楚?”
陈东是陈老爷从去世哥哥家过继来的,这个老婆子,便是陈老爷的堂嫂,同时也是陈东的亲生母亲。
自然也就是向着儿子说话。
老婆子这一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就是,你们俩,有什么关系?”
听陈老婆子这么说,李诗诗脸涨的通红,这东西,事关女人名节,可大可小,她想要再帮杨雄说话,就有些不敢了。
看着眼前,众口铄金的局面,杨雄冷笑一声,缓缓开口:“也罢,既然这样,你给多少钱,我便把田产家宅,尽数归还于你。”
世道艰难。
既然你不讲道理,那我,也只能不讲道义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
那咱,就不当好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