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药里下了毒,这是有人蓄意谋害我,这真是不能更显而易见的事了。
岑仓率先开口问道:“异平司有规定:严禁以任何形式使用清神水,这是有人刻意下的毒,对吧?”他眼神冷冰冰的,道:“赵文文从找人要药开始,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野下,她没有机会投毒,那,东方曦,这药不是你给的?你有没有些头绪?”
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觉得是东方姐姐给我下的毒,东方曦冷哼一声,像是十分瞧不起这个问题,解释道:“虽然药是我给的,但我完全没有给长乐绫下毒的理由,不是吗?况且我要是想害死她,完全没有必要再给她一颗青龙珠,这两样加起来,价格都快能把澄水一条街买下来了。”
他低眉颔首,我明白他正在思考,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他一下子找出真凶的几率几乎为零“我们身边或许有第六个人,他的目的不明确,但我们可能要小心一点。”
第六个人?这么说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TA哪来的时间下毒?东方曦和赵文文都一直在药水旁边,一个大活人就算隐身了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啊!
“第六个人?这推理完全是牵强吧!”江辰道。
岑仓道:“这也仅仅是猜测,还是谨慎一点好,毕竟还得保护这两个非战斗人员呢。”
岑仓看了我一眼,但我总感觉这眼神不太对劲,有点意味深长。
“岑仓说得是啊,我们身边不是有三个可以战斗的能力者吗?若只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基本不会有胜算的,说起来可多亏了东方姐……说起来,那颗青龙珠是哪里来的啊?”赵文文附和道。
其实也不一定只有一个,说不定有好多个,但毕竟也都这是猜测,说这些只是徒增压力
“青龙珠是先前青云决的奖品,本来想一直珍藏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在这里。”“首榜首名的奖品吗?好厉害啊!只可惜我这种非战斗能力者去不了青云决”她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它伸向了斜上方,像是在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东方曦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似乎还有其他打算,什么也没有说。
“长乐绫,我们先走了”说话的是江辰,他们几个人转头要离开我房间,但东方曦还留了下来。
“绫,你的病也已经好了吧?差不多了就来主厅吧。”东方曦吩咐道,我看出她是有什么话想说,但不好开口,复杂的情况让她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转身也要离开,我轻轻地叫住了她,问道:“东方姐姐,那个,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那个玉饰啊?”她转过身来,托着下巴想了想,道:“你的玉饰丢了吗?刚才比较紧张没有注意,我再帮你留意留意吧。”
我向她道了声谢,待她走出了房间,我爬起床来,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了门,走上了去主厅的路。
我一边走,一遍思考,仔细想来,之前就想过为什么我会在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生病了,或许这完全是那凶手的算计之中,目的就是让我服下毒药,骗出青龙珠。凶手究竟是谁呢?其实除去东方曦下药,还有岑仓的解释,还有一种可能,我突然心中一惊,他们不会在怀疑是我自己给自己喂的毒吧?那他们说不定会怀疑我的身份。
我的步伐逐渐快起来,毕竟他们总归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议论我,越早赶过去,对我就越有利。
快到了,我听见江辰的声音道:“失踪的船夫,频繁的陨者,连月的大雨,我们最后什么都没有弄清楚,真够失败的。”想太多了,他们完全没有这么考虑,我走进了主厅,赵文文惊喜地说:“啊,你来了!我们正在复盘这次任务,虽然……可能有些失败。”岑仓看见了我,说道:“长乐绫,我听东方曦说了,你的玉饰不见了,我有些思路,虽然说怀疑别人很不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听。”
船上的船夫,在觉醒能力之前,是个经验老到的惯偷,在异平司做了船夫之后,明显收敛了不少,但毕竟“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偷瘾又犯了,偷了别人的东西。
“这样子啊……”我想起了他昨天冲着我舔舌头的画面,可能确有几分道理,昨天在生病的情况下睡得这么死,趁半夜溜进我的房间偷点东西完全有可能的吧?但小偷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小偷的吧?就算我当面质问他是不是偷了我的东西,他也一定会矢口否认的吧?
怎么办,纵然我失去了记忆,也时常隐约感受到那玉饰对我的非凡意义,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再过几个小时等回到了港口,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那个水手了,可能我的玉饰要彻底丢失了,不行,我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直接告诉他我丢了什么东西一定会让他起疑,我也从未进过驾驶室,弄丢的东西也不可能丢在那里,唉,算了,怀疑别人是不好的,不如先来找找船舱内吧。
一个时辰下去了,连玉饰的半分影子都没找到,果然,我还是得去一下驾驶室。
我出了船舱,摸索了一下,找到了去驾驶室的路,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
我走进了驾驶室,“呃,那个啊,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啊?”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紧张的情况下愚蠢的话真是说来就来,这个问题分明在启程的时候就说过了吧?没办法,我只能在这种情况下,尽量装做平静,一边打量着驾驶室内的摆设,到底他会藏在哪里呢?
但他的回答,却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他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尽管说昨天说是一天船程,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船似乎就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
不是,你一个掌舵的告诉我你迷路了,我极力不让自己看上去有几分无语。
他急忙解释道:“不不不,可不是迷路了,路线是没有错的,但这种情况,可能是叫什么鬼打墙吧?”
鬼打墙,确实会让人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不过白天发生鬼打墙……可真是千年难遇啊。
我想这不过是一个蹩脚的借口罢了,为了掩盖工作失误的事实,但拥有同样蹩脚话术的我并没有揭穿他。
我装作很感兴趣的在房间内溜达,问道:“说起来,船夫的工作是怎样的啊?”
他相当不情愿的要赶我走,道:“你个唧唧喳喳的小孩给你说了也说不明白,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工作。”我被他给推出了门,他立刻把门一锁,完了,彻底找不了了,这是不是表明他心里有鬼?不过最令我愤懑不平的是他竟然叫我唧唧喳喳的小孩,我哪里像个小孩了?我有这么显小吗?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像小偷不会说出自己是小偷一样,工作失误的人也不会轻而易举地说出自己的工作失误,可是,为什么,除去他自己就是一个这样大大咧咧的人的可能外,难不成……
我趴在船的栏杆上,期待着他快点把门打开,我还能再进去找一找玉饰,问一问现在的状况。当然希望渺茫就是了,马上就要远离澄水一带了。一轮夕阳挂在远方,日还未落,东方又升起一轮明月,尽管暗淡,也想要试着和太阳争一争辉,渐渐的,太阳没入了地平线,远处的澄水灯火通明,仍给予人对期间繁华的无限想象,缺月当空,点点星光衬托着他,油然而生一种“江月年年望相似”的感慨,目的地还在远方不知道几时才能到。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一夜不会太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