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厌胜术自古流传至今,经过许多人的改良,已经演变出了多种版本,可术法却万变不离其宗,想要下厌,就必须要有镇物。
而这追魂厌所用的镇物,正是那下厌之人本身,这人根本就没想着活命,为了报仇赌上了所有的寿元,这才会造成如今不死不休的局面。
何瘸子告诉我,他手中这阳书其实也算是一种镇物,而且阴阳秘术正是集众家之长创造出来的,所以,这里面自然也就记载了斗厌之法。
想要彻底的解决后患,就必须将下厌之人斗死。
听到何瘸子如此说我不禁心中一震,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那任德发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这么大的怨念,李小明不是已经手刃仇人了么,为什么他还不依不饶。
“怎么样?你想好没有?”何瘸子认真的对我问道。
嗯?什么叫我想好没有,我愣模愣眼的看向何瘸子:“不是你跟那人斗厌么?”
谁知道何瘸子轻轻摇了摇头,对我解释道:“你的因果必须你自己背负,我可不会替你解决,考虑一下吧,你如果想好了,我就教你斗厌之法。”
“不然呢?”虽说我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顺嘴问了出来。
“不然?不然你就死呗,就这么简单。”
何瘸子掸了掸身上的雪,将大衣脱了下来,挂在了身边的衣架上。
我无语的看着他,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那我的本命真神不会保我么?”
何瘸子爬上炕,拽出一个装满烟丝的盒子,仔细的将烟袋锅子塞满,点燃深吸了一口之后,对我解释道:“你现在的法力还不足以支撑她总出来为你战斗,如果用的频繁,就会损耗你的寿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小狐狸能出来帮你解决丧门吊客,已经消耗了你不少的寿元了。”
好么,这回真是瞎子死了儿,彻底的没有指望了。
看着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何瘸子,我只能无奈道:“那我就跟他斗一斗吧,话说我不会斗不过他吧?”
何瘸子呵呵一笑:“不存在的,按照你说的,那人现在已经身负重伤了,况且你还有阳书作为镇物,要是连他都斗不过,你还躲个屁的三灾五祸了。”
说完,何瘸子用炕沿磕了磕烟袋锅子,随手将阳书和那燕子的尸体一并扔给了我:“默念我教你的阴阳诀,翻到第12页,厌胜篇。”
我接过燕子和书,狐疑的看了眼何瘸子,便按照他的吩咐照做了起来。
“古有天地,视为阴阳,天运旋转,地气应之,其气其运,安可妄动……”
我边念叨边小心翼翼的翻着古书,慢慢的周围竟变成了灰蒙蒙一片,无数的金色丝线从两侧汇聚到我的眼前,逐渐凝聚成了一个金色的人影。
这人周身散发着金光,看不清长相,却给我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还不等我开口询问,他便机械般的向我讲解起了灭寿厌的口诀以及用法。
我急忙收敛心神,认真记下,直到那人最后一个字说完,噗的一下化作了漫天金光,消散而去,我才在那一瞬间,回到了现实。
“怎么样?学会了么?”何瘸子见我起身,当即出声询问。
我点了点头,没敢搭话,因为书中人教给我的术法我总感觉过于简单,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会还是没会。
而何瘸子则根本不理我的疑惑,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会了,那就用吧。”
说完,便又填了回烟丝,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我稍微回忆了一下书中讲述,拿起古书和燕子尸体,将它俩放在了供台之上,点了三柱清香,诚心的跪拜了下去。
“三十三重天外天,白云之上有神仙。凡人皆有百年命,抽烟喝酒毒占全。杀生乃是业莲火,兜转一圈丢十年。起厌!”
我诚心的磕了九个头之后,手指掐印便念出了这段口诀。
哪知,我话音刚刚落下,书上燕子的尸体竟突然间站了起来,然后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中,“啾”的发出一声鸣叫,睁开了双眼。
此刻那燕子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犹如两颗红宝石镶嵌在了里面,散发出无比妖异的光芒。
它定睛看了我一会,拍了拍翅膀,开始在屋中转着圈的飞了起来。
恍惚中,我眼前竟然浮现出了任德发在嘶吼惨叫的画面。
只见他原本乌黑的头发正在急速变白,脸部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直到屋中飞舞的燕子发出一声悲鸣,重新掉落到地上,画面中的任德发也随即停止了惨叫,变成了一具干尸。
“完……完了?”随着画面崩碎,屋内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我呆呆的看向何瘸子,有些不知所措。
岂知,何瘸子却冲我冷笑一声,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好久,才慢悠悠的回道:“没想到你小子别的本事学的不咋地,这害人的术法倒是天赋很高啊。”
我:“……”
虽然很想说是师父您教的好,但求生欲告诉我,现在还是闭嘴为妙。
果真,我都没有说话,何瘸子还是将我骂了一顿:“这厌胜之术你看看也就得了,今天是迫不得已,以后千万不能乱用知道么?要是让我知道你拿这东西害人,我腿给你打断了,更何况这东西有伤天和,用的多了,等你业火焚身之时,就是齐天大圣都救不了你。”
我呆呆的跪在地上,甚至都忘记了起身,连忙点头应是。
“行了,还跪着干啥呢?晚上回去勤加修炼,等你本命真神能够随意动用的时候,这书上的术法,你也就可以随意使用了,也不至于让一个小燕子追的可哪逃命,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我撇了撇嘴,心说还不是你只知道教我打坐念经的缘故,出事了我连保命的手段都没有。
但这话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我可不敢说出来,只能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恭敬的对何瘸子说了声知道了师父,随后走出了他的屋子。
外面大雪依然还在不停的下着,就好像不将何瘸子那破败的小草房埋上,誓不罢休一般。
我仰头看了眼这漫天飞雪,决定还是先回到学校打探一下情况再说。
一来,我要确定那个任德发到底死还是没死,还有就是我们班主任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二来,我书包还没有拿,就这样回家的话,不被小黄鼠狼掐死,也得被我爸打死,倒不如先回到学校了解一下最新的情况。
我们这个县城不大,算上村屯,估计也就十几万的人口,所以不论你家住在哪,只要是在县城里,离学校就不会太远,步行基本上20分钟都能走到。
当然,你要非跟我杠说你在江北,却在江南上学,我也是没有办法。
10多分钟后,我顶着风雪再次来到校园,这时校内的操场上已经停满了警车和120急救车。
站在大门口想了想,我绕到了校园后墙,从厕所那边翻了进去,等我重新走到教学楼前时,刚好撞见了往出抬人的医护人员。
担架上的人被白布盖的死死的,也不知道是我们班主任还是校警任德发。
连忙侧身让过他们,趁着走廊没人,急忙跑向了班级。
这一路上连逃命带翻墙,累的我腿现在就跟棉花糖似的,想要快些回到座位,却又不敢直接进屋,只能撅着屁股,趴在门缝观察。
就在我发现大家并无异样,都在安静的学习,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
一个声音却在身后叫住了我。
“那名同学,你在做什么?”
我起身望去,只见我们校长正在两名警察的簇拥下,朝着我们班级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