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马不忌吧?”
就在我全神贯注盯着门口,准备随时念出镇魂诀的时候,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大叔,带着猥琐的笑容从门中间将头探了进来。
他见我手指掐诀,捏着开元通宝,急忙又将双手伸进来高举过头顶,嘿嘿笑道:“别紧张,是何师我让我来找你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知道我的名字而奇怪,毕竟鬼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这很正常。
但我特别好奇的是,他前面的门牙怎么会少了一颗,难道说鬼也能将门牙卡丢么?
见我还在戒备,那鬼大叔慢慢将身体全部挤进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吴三金,是何师我养的鬼仙,真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我冷哼了一声:“何师我?你踏马逗我,老子又不认识这号人物,让你找我干嘛?”
何瘸子早就和我说过,千信万信鬼话别信,正所谓鬼话连篇,如果轻信的话,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哎呀不是,”老鬼吴三金紧忙解释:“我说的何师我是你师父,何瘸子。”
再次听到何瘸子的字眼,我不由得心中一颤,难道说是他死后惦记我,才拜托眼前的老鬼来看我的么?可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我当即道出了心中疑问,吴三金连忙解释起来。
原来,这吴三金确实是何瘸子所养,只不过人鬼殊途,何瘸子一直将他寄存于古书之中。
一是让这老鬼勤加修炼,二是以何瘸子的道行,也确实用不到他。
可不曾想就在他自杀的那天晚上,何瘸子将他唤了出来。
他告诉吴三金,马上拿着阳书,去血盆苦界躲起来,5年之内都不能出来,如果五年后我没死,就将阳书送还到我的手上。
就这样,吴三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按照何瘸子的吩咐去做了,一个是为了报恩,再一个他可能还想回到阳书中修炼,但身为鬼物,打不开这本古书,所以只能拿着它来找我。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会,伸手说道:“书呢?”
吴三金嘿嘿一笑,凭空一招手,一本泛黄的古书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缓缓飞到了我的手上。
看着手中的阳书,我心里思绪万千,不仅突然间回想起了当初小狐狸告诫我的话,这阳书是不祥之物,尽可能少开启使用。
追忆了一下认识何瘸子后的过往,我发现如果不是那次斗厌,他根本没有拿出阳书使用过,难道说他的自杀也和这本书有关?
莫非里面藏着什么蛊惑人心之物?
我再次抬头看向这中年老鬼:“我师父还和你说别的了么?”
吴三金嘿嘿一笑,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说了,让我替他授法,同时还告诉你,不到逼不得已,不可以再使用此书起厌。”
“哦!”我点点头,这话何瘸子以前也对我说过,没想到他自杀之前居然还在惦记这事,看来这厌胜术可能是太过邪恶,他怕我因此走上邪路吧。
“那你平时住哪?”我再次询问,这老鬼毕竟阴气太重,如果一直陪在我身边,别说我那几个室友了,就连我时间长了也一样受不了。
吴三金急忙回道:“我就住这书里就行,你默念阴阳诀打开第一页,我自己就能进去了。”
我不疑有他,口中诵诀,缓缓的翻开了古书。
说来也怪,不念阴阳诀这书就跟一个整体一样,根本翻不开分毫,只有念诀之时,它才化成一页页纸张。
看着老鬼化作一缕黑气进入到书中,我急忙在心里咨询起了小狐狸,问她这次开书有没有被人窥视的感觉。
胡飞雪轻轻回了我一句没有,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得到她的回复,我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古书失而复得,我也没有心情背诵经文了,坐在床上思考起了前因后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书中绝对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何瘸子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胡乱猜测了一会也没有得到任何结果,抬眼看了下墙上的表,已经10点多了,便起身准备去洗漱睡觉。
不曾想,这个时候,我的室友们回来了。
他们喝的满脸通红,搂脖抱腰说着胡话,老大老二率先撞门走了进来。
“不忌,你说你咋就不合群呢,咱哥四个一起出去喝点酒多好,吹吹牛逼多高兴。”
我们寝老大郝长军满嘴酒气,眼睛通红的对我说道。
“就是,就是,要是家里没钱跟哥们说,你那份哥给你掏了。”
老二丁超越也跟着搭腔,可能是这个小破学校太偏,前来上学的学生大多也都是北方人,所以沟通起来毫无障碍,性子也都特别直爽。
“让开,让开,我憋不住了……”这时候老三祖业增捂着肚子在他们身后挤到了前面,一个健步就冲到桌前,翻箱倒柜的找起纸来。
别的地方男寝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在我们寝室,你放在桌子上一百块钱可能没人动,手纸和打火机绝对转身就丢,而且大家还都不买。
我们三个看着祖业增急的上窜下跳,就是找不到手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翻了半天,他一个纸屑都没有找到,回身瞪了我们一眼,一咬牙,拽起自己床头搭着的毛巾就跑了出去。
“喂!阿祖,用完了你记得洗洗,不然明天你该没有擦脸的了,哈哈……”
见他火急火燎的从我们身边穿过,丁超越急忙大声提醒,换来的又是我们几人的一阵狂笑。
然而,我笑着笑着,吴三金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
“刚才出去的那个小子,他摊上事了。”
我脸色一沉,也来不及思考着老鬼是怎么跟我沟通的了,急忙在心中问道:“他怎么了?”
“具体怎么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他身上有阴煞之气缠绕,可能是惹到什么东西了。”
其实在祖业增进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丝丝阴气,但我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吴三金这个老鬼残留下的,不过现在经他一提醒,我才知道,这阴气竟然与他无关。
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个自称鬼仙的老鬼,当即看向丁超越和郝长军,认真的问道:“你们出去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说实话,这要是换了别人,我可能管都不会管,毕竟我现在为了活命,根本沾不起因果,可寝室里这几个哥们我们相处的确实不错,我实在没有办法选择视而不见。
他们两个还在嘲笑祖业增,见我问话,纷纷转头看向我:“没啥事啊,怎么了?”
见我表情严肃,他们两个也好奇起来。
我想了想对他俩胡诌道:“我们家供着堂口,所以我有时候能感应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刚刚阿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他身上好像有阴煞之气。”
“卧槽,真的假的,你可别吓我。”郝长军瞪大眼睛惊讶的说道。
“真的,我没有骗你们,你俩回忆一下,刚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这俩人见我不像是在开玩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丁超越突然说道:“老郝,能不能是刚刚阿祖摔倒那次?”
“嗯!”郝长军点了点头:“如果说特别的事,也就是那次了。”
说着,两人便开始给我将起了刚刚他们回来时的经过。
原来,他们在路过跨门桥的时候,祖业增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突然撞了一下,仰面就朝后摔了过去。
当时他俩还在嘲笑他喝多了走路发飘,不曾想祖业增趴在地上对着身后空气就是一顿国粹输出。
由于丁超越和郝长军根本没看见人影,以为是这小子摔倒面子上过不去,在那里耍宝,便嘻嘻哈哈的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可就在这小子起身的时候,却不曾想一低头,捡了个百元大钞,当即就将摔倒的事抛向了脑后。
“见者有份,这三天的早餐,哥们包了……”丁超越说,这是祖业增的原话。
然而,他们两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祖业增回来了,只见此刻的他眼眶发黑,双目无神,踮着脚尖,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自己床前,砰的一声就躺在了床上,嘴里还不忘嘀咕一句。
“喝多了,睡觉,明早请你们吃早餐……”
话还没说完,就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