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说话的女弟子几眼,范宁似笑非笑起来。
记忆里,一年前在星月仙府探秘时,撞破了秦师姐与某个门派少主在某个密室里跋山涉水的画面。
而这位秦师姐是已婚的。
闻言,秦师姐顿时变得惊恐不已,俏脸煞白如纸。
如果被她的丈夫知道这件事,会杀了她的!
她紧紧含着唇瓣,恨不得躲得范宁远远的,哪敢再多说一句话。
“小魔头,在我太一门欺负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三长老的弟子,看不得秦师姐这样的美人受委屈,化身护花使者,一身正气的呵斥。
“眉心有痣,腰间挎三剑,莫非你就是号称笑三剑的吴凤年?”
范宁闻声望去,若有所思的打量。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别人怕你魔道第一天骄,我可不怕!”
“立刻跪下道歉,不然,我腰上三把剑可不饶你……”
“啧啧啧。”
范宁耸着肩膀,啧啧的笑着。
“你确定自己腰上还有剑吗?”
吴凤年为了追求散修第一美女,早就将自己的三把佩剑当做了定情信物。
绿得发慌的是,散修第一美女转身就把剑送给了范宁,以求范宁的垂青。
吴凤年现在腰上只剩下三柄仿造的剑。
不拔则已,一旦拔出来,在场的长老都不用正眼瞧都能看出是赝品。
擅自将太一门的独门兵器送与门外人士,这可不是小事。
“啊,你、你胡说什么?我的剑当然在。”吴凤年表情慌张起来。
情不自禁的握着腰间的三把剑,脚步却是往后挪了挪,不敢再当剌头。
范宁两手背在身后,主动出击了。
他来到跃跃欲试,准备出头的四长老弟子跟前,笑眯眯道:
“晓玲师姐对吧?听说你很会做生意,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叫做恒通的良心钱庄怎么样?”
“啊,啊,哦,哦,好的,谢谢魔……你。”晓玲师姐声音颤了颤,眼神惊恐。
她背着宗门,暗中为一处坊市钱庄充当客卿。
每月按时领取一笔不小的好处。
这是宗门严令禁止的。
范宁嘴角带笑,挪步来到五长老的弟子跟前,笑哈哈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江兄,好久不见,星河船上一别已是两年了。”
江姓弟子顿时面如僵尸,讪讪赔笑:“范、范兄好久不见。”
他狠狠掐灭了要站出来斥责范宁的念头。
毕竟,自己在星河船上找男人的事一旦曝光,那就社死全南荒了。
男人乱性可以理解,乱了性别就完了!
“哎呀,这不是号称月宫玉兔的依灵儿师妹吗?”
范宁目光扫向六长老身后,娇俏可人的女弟子。
看到胸前那夸张的幅度后,便认出身份。
依灵儿就如同受惊的小兔般,在范宁没有说出下句话之前,赶紧乖巧的主动作揖:
“范宁师兄夸奖了。”
说话间,两只手费劲的按住胸口,将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镇压于无形之中。
心里有鬼的另外三个弟子,哪敢等范宁找上门。
纷纷一改刚才正邪不两立的正义凛然,展现出太一门热情淳朴好客的传统来。
“范师兄威名远播,师弟对您的敬仰犹若滔滔黄河,连绵不绝!”
“范师兄,这是我的私房钱,您拿着喝喝茶,听听曲儿,别嫌弃。”
“对呀,都是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以后我就是你亲妹妹了!”
……
俄顷的功夫,范宁就与九位长老的弟子,和睦融洽,宛如一家人。
这九个长老的弟子,都是太一门拿得出手的精英弟子,他们的资料范宁早就掌握娴熟。
有把柄在手,不怕他们跳脚。
范天象呆了一下,无奈苦笑。
自己过于杞人忧天了,能被魔尊如此重视,范宁岂能被几个同辈给难住?
不过,范宁今天要面对的难点,可不是这些弟子。
而是在场的十位长老!
“哼!魔崽就是魔崽!骨子里都是焉坏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过?拿捏着他人一点点过错,就可以肆意妄为?”
发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太一门位列第一的大长老,孙狄。
权势、地位、实力,仅在范天象之下。
太一门的威信,范天象有七分,大长老就有三分。
平时面对大长老,范天象也会客客气气,给予应有的尊敬。
而他一发话,另外心生不满的长老,也都表露出态度。
“门主,你认儿子我支持,但,绝对不能让他回太一门。”二长老苏红袖,年过三十,身材却纤细匀佻。
梳着美人髻,步摇凤凰发簪散射着金灿灿的光芒。
光滑如玉的玉容毫无瑕疵,精雕细琢的黛眉宛若贴在眉骨处,一双杏眸既温婉又不失成熟的深邃。
白皙的琼鼻直而高,像一副清晰的剪影。
山楂般红润的玉唇,活似两片花瓣,未启便芬芳流露。
一身绣着日月星辰,略显中性的长衫,被一根翠绿色的腰带系着,将不盈一握的蛮腰勾勒得清晰无比。
好一位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哪怕年过三十,也绝对扛得住岁月的捶打!
原主十几年的记忆里,都鲜有一位能与眼前的美人相提并论。
不用说,她肯定就是南荒第一美女长老,苏红袖!
整个南荒,包括原主范宁觊觎的绝世美人!
不过,这位大美人对范宁可没有好印象。
精致的玉容泛着冷光,眼神里写着满满的警惕
“范宁这些年所作所为,整个南荒人尽皆知!”
“夺人妻女、抢人宝物,还杀了不少正派弟子!”
“这样的人,若是回到太一门,我太一门还能算是正派吗?”
莫关夫,南荒第一炼药师,地位同样显赫的太一门三长老捻须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流落魔宫多年,早已暴虐成性。”
“留在太一门,早晚是祸害。”
“还是送走为好。”
“走?”
大长老冷冷一哼,不分青红皂白的透出森然冷意。
“这种祸害既然送上门,我看还是杀了为好,以免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如果门主不忍心下手,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当吧!”
几个长老轻轻皱眉。
再怎么范宁也是门主的亲生儿子,太一门不容纳他就行。
杀了他,未免有些过分。
不等他们相劝,大长老就猝然闪身,疾如闪电的闪现于范宁身后。
抬掌就拍向他天灵盖。
行动果断,干脆,狠辣。
不留半点余地!
范宁只觉得泰山压顶,一种烛火面对龙卷风的窒息感占据心灵。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
因为大长老身后,范天象一只手按在了大长老的天灵盖。
只需往下一按,大长老顷刻毙命。
“老匹夫,想提条件就说,别威胁我儿子!”范天象嘴里吐出的气流都带着寒意。
再给大长老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范天象的面,公然杀死他儿子。
正道第一人的实力,不是吹嘘出来的。
是一次次杀出来的!
大长老做出击杀范宁的姿态,无非是做做样子,谈谈条件罢了。
“我太一门的门主,岂有养出魔头儿子的?”
大长老气定神闲的丢出蓄谋已久的念头:
“要么,你就让出门主之位,带着你的儿子远走高飞!”
“要么,就让太一门所有长老与你离心离德,最终分崩离析!”
这是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