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罔顾事实

（修）

“你很不错。”

杨开山轻抚胡须，上上下下打量杨玄真，越看越是满意：“老朽离开家族二十载，不曾想族中竟出了你这等少壮英杰，真乃杨氏之福。”

他又补充一句：“杨雄领导家族有方，尤其是对培养后辈子弟这一块，很有一套，老朽甚慰。”

“老祖宗谬赞了。”

杨玄真有些汗颜。

杨雄的尸体已经凉透，杨开山却还在这里夸赞对方领导家族有方，不知道杨雄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拜见老祖宗。”

杨宏、杨满、杨铁山、杨建平…一干人等浩浩荡荡行来，朝杨开山躬身行礼。

七八百号人齐齐开口，声势之浓烈，把天上的乌云都驱散了几分，显露出皎洁的月光。

“祖爷爷！”

另一个方向，杨有徳居中，以及左右两侧二位老者联袂而至，向杨开山大礼参拜。

杨有徳两侧的二位老者，乃是其余两大杨家族老。

二人前不久接到族人禀报，知晓族内发生大事，这才姗姗来迟。

杨玄真转首瞧去，左侧的老者身着一袭青衫，面容儒雅，颌下蓄有长须，看上去颇显飘逸。

此人叫做杨宗来。

右侧的老者则名为杨启洪，此人面皮紧绷，神色冷峻，叫人望而生畏。

杨玄真曾略有耳闻，此老天生不苟言笑，不善与人交际。

但杨启洪在见到杨开山这位老祖宗时，脸上亦流露出微微潮红之态，显然内心很不平静，

杨有徳则更为激动，直接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杨开山身前，抱住其大腿，老泪纵横：“祖爷爷，您终于归来，二十年，您老人家游历天下，找寻那传说中的神通契机，整整二十年了啊，小徳子想得您好苦啊，呜呜…”

杨有徳已至期颐之年，为一族族老，竟哭得如稚童一般泪涕齐流。

这让一旁的杨玄真看得一阵恶寒，忍不住后退一步，远离了此人。

“成何体统，还不撒手。”

杨开山面皮微不可查抽搐了一下，一脚将杨有徳踢开，训斥道：“老夫若再不归来，你们就要斗得两败俱伤，让贼人趁虚而入，届时家族危矣。”

他又低叹一声：“我杨氏一族传承近千载，怎的尽出你这种蠢材？”

杨有徳被骂了几句，讪讪站起，抹净泪水，忍不住反驳道：“若不是杨玄真犯上作乱，又岂会遭此祸端？此子才是罪魁祸首。”

“你还敢狡辩！”

杨开山盯着他冷声质问：“老夫且问你，族中出了杨玄真这等奇才，你为何要打压？你可知此举是在摧毁家族的根基，你居心何在？”

杨有徳面容一僵，叫屈道：“祖爷爷，这话您可冤枉我了，我何尝不希望家族兴旺发达，可我也是迫于无奈啊。”

“哦？”

杨开山眯起了眼睛，他倒想知道杨有德的理由。

杨有徳心思飞快转动，反问道：“祖爷爷，咱们杨氏一族向来以忠孝礼仪治家，我说的可对？”

杨开山颔首道：“所言不差。”

杨有徳心中一定，又道：“既如此，那我便将杨玄真的忤逆行径一五一十说清楚，请祖爷爷明察秋毫。”

他略一沉吟，朗声道：“杨玄真不尊祖宗礼法，仗着自身修为超卓，弑杀家主杨雄等上百同族，试问这等逆子留之何益？”

杨有徳抬臂指了指远处，悲愤道：“祖爷爷请看，那便是罪证。”

杨开山顺其手指望去，果不其然，前方血泊中躺着上百余具尸体，正是杨雄与杨鸿烈等人。

“杨雄死了？”

杨开山有些意外，他来时的确注意到了那些尸体，但当时有事，未来得及细看，不曾想杨雄竟也在其中。

他眯眼看了片刻，转头向杨玄真询问道：“你杀的？”

“嗯。”

杨玄真一脸坦然，又补充道：“杨雄欲害我性命，至于那一百八十三人则是他们的帮凶。”

杨开山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杨有徳坐不住了，指着杨玄真大声道：“杨雄等人固然欺辱你在先，可你并无损伤，何必罔顾亲情将他们诛绝？何况按照族规，族人间的是非对错，理应由族老来裁决，其余人等不得妄动私刑，你这等行径与畜牲何异？”

“呵呵。”

杨玄真哂然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让你来裁决？”

杨有徳气极，咬牙切齿道：“如此说来，你是认为你占理？”

“自然是我有理。”

杨玄真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好，姑且算你有理。但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杨玄真就没有一丁点儿错？”

杨有徳一语石破天惊。

“哈哈。”

杨玄真被这老匹夫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

他再也没了耐心，喝斥道：“杨雄要对付我时，你为何不站出来与他讲理？我将他反杀，你又凭什么跳出来指责我？你这所谓的族老完全就是一条不辨是非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