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分钟，季宇飞回来了。
“中午最多200份，晚上最多300份，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十一点，夏季营业到一点，可能多卖一百份，真是卖命。”
“成本怎么看？”
“三个帮厨，切菜、下面、和面，顺带蒸米，房租水电管理费下来，算上物料，平均一份成本大概7到8块，很高。”
“每天净工作时间8小时，不眠不休一月最高毛利6万，抛去人工、刮风下雨、生病、各种意外罚款或管理费、寒暑假淡季，他能揣口袋一半，也算高薪人员。若能干十年，大伙都得跪下叫一声大仙，之后花钱治病，这些钱又得扔出去。”
边说边收笔，把纸递给季宇飞，他看一眼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年收入15万，打工者赚钱就是卖命。”
范式又把纸递给郭怡，“你还认为他很贵吗？我俩看了半天，同样的配料，他很精确，火候、时间、频率、顺序…这些都是他的学艺成本。就像工厂的合金一样，明明就是哪几种材料，我们生产出来，就是没人家质量好，背后的试验时间成本无法估量。”
郭怡难得脸色一红，“你做不到？”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谈价是一种基本的商业活动，一两天三五次可以，长时间降价，涉及企业生产成本，他的成本是健康，生命无价！”
“所以？”
“所以我们先得帮他做大，然后才能降低成本，否则就是害人。他的本质问题是客户对标不准确，既想卖学生走量，又想卖附近写字楼职员走质，而且他方法错了，职员的需求不是饭菜本身质量。”
“环境和包装？”
“对！如果我是他，先走量，用两年时间积累，然后租旁边那个四间二楼饭店，雇佣几个厨师，楼下10块卖学生，楼上免费提供饮品20卖职员。同时联系周围写字楼，12块一份送货上门，继续做大。”
“能有多大？厨师跳槽开分店呢？”
“有多大取决与市场，厨师跳槽只能到别处，附近四条街，方圆两公里，一家也活不下去，来来去去只有这一家坚挺，这就形成了品牌，可以辐射了。送货价格随物价每年至少涨一块，照我们俩的估计，这个买卖做到六百万毛利、二百万纯利是极限，中间不能出任何意外。”
“对不起，让你见笑，太复杂了。”
“没关系，若一周内让他降价，又涉及到商业战争，小场面，他玩不起，但我佩服他的意志，决定和他合作，免费送点建议。”
“这才是关键吧？”
“没错，先得破心让他认输！”
其他人都听懂了，没有发声，梅老师提前看到内容，叹气一声，“你还真是一窍通，百窍通。”
“师母这次夸错人啦，我更擅长搞专业。”范式手指右边，“我们读中学的时候，过礼拜经常在他大哥公司楼上，正好下面有个小广场，无数流动小商贩，我们无聊，每天计算他们赚多少钱，人家兄妹俩才是人精。”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们不会做这些买卖！”
刘艺敏拍拍手，“厉害了，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单没做，开了这么多公司，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眼光就是不一样，以点带面，满面搂啊。”
“胡说八道，刘学姐，你这是污蔑，再说我是有钱人家孩子，我跟你急。”
“切~”
季宇飞笑着接茬，“企业做大必须有核心竞争力，这些基础买卖极其依赖市场且无法开拓。钱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不是赚钱，是引导更多人赚钱。”
众人眼神有佩服，动作却齐齐摇头~
范式解释一句，“二飞说的太虚，赚钱其实很简单，迎合客户的面子、满足他的虚荣心，学生消费看需求，不看重面子，所以老板难做。”
“今天这顿饭很有意思，道理好像是那么个道理，有眼光有行动能力才是关键，你们几个，师母有点佩服了。”
“这都是闲的瞎想，若父母会点才艺，我们也许会弹琴唱曲，三个没爱好的可怜人，您佩服什么。”
梅老师只剩下呵呵~
季宇瞳突然开口，“郭怡，你能帮算盘做这些吗？”
“不能，不会，也不学！”郭怡回答又快又简单。
季大小姐转向范式，“你请郭怡做什么？”
“有人适合攻坚，有人适合防御，一个团队分工不同。”
“比如呢？”
正好饭菜来了，范式一翻白眼，“比如你应该多动一圈脑子。”
……
范式和季宇飞也许是小时候垃圾食品吃顶了，极其讨厌吃烧烤麻辣烫。
原则问题不能犯，开车也不喝酒，别人热闹两人只是喝粥吃饼。
以茶代酒举一杯后，季宇瞳和杨英才是活跃分子。
范式并不觉得郭怡会尴尬，她从来不用你担心这种小问题，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热闹声中，两人到窗前的空座抽烟。
“是她吗？”
“嗯！”
“瞳瞳距离她一个银河系，可惜她自己感觉不到，真的适合防御？”
“相夫教子，和杨英差不多吧，只不过她不懂商业圈子的事。”
“为什么不介绍给大家？”
“身边太闹腾，她才大一。”
“我以前没发现你喜欢和女人共事。”
“这是错觉，暂时她们都是销售类人物，专家团大多是男人，以后的猎企肯定也是男人多。”
“哦，有道理，码头怎么样？”
“我今年过年不回家，年前会接父母到京城。”
“这么快？”
“快吗？就这我都嫌慢，二姐夫秦德昌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大哥已经在做过户的事情，我除了昌隆的股份，现在还有一千万，瞳瞳到账一千五，你账里的五百也算她的，不要退回去。”
“哦，计划不变，掐好点，准备成立公司吧，这事我不插手。”
“给你一成？”
“拉到吧，我要你家钱做什么。”
“随你，以后这种场面少组织，我们都不是爱扯淡的人。”
“呵呵，今天只是为了让她看人，一会找机会让英子送个手机。”
“我刚才在下面已经安排好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