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师长离开二爷他们营后不久,就有专门人员将官兵们的奖励下发至各人,每个人还多了两套崭新的军服。接着又陆续有人被提拔到其他营任职,同时有其他营的军官被安排到二爷的营任职,只是二爷和王陆的任命迟迟未见下达。
“营长,你多保重!”刘国富在离开时向二爷敬了礼,接着又凑近二爷压低说道:“营长,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我自己这些天老琢磨着好像有什么不对,可又想不出什么,总之我随时听您的吩咐。”
“照顾好营长!“刘国富又朝着王陆说道。
“赶紧走,婆婆妈妈的!”王陆回答道。
“该走的都走了。”王陆小声嘟哝道。
“说什么呢?”二爷问。
“没说什么?”王陆回答,接着又问二爷:“你说那个李副师长是什么意思呢?”
“呵呵!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二爷回答。
“你看了王指导员给你的书有什么感受?”王陆问。
“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呀,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二爷答非所问地说道。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王陆又说道,“我们和游击队接触的事李副师长怎么都知道?会不会说我们通共呢?”
“本来就通共了,咱们的通共也是为了更好地消灭日军。这个我已经和李副师长说了。”二爷回答王陆,接着又说道“他们真的就全部牺牲了?其实他们可以不加入战斗的,阻击战结束后他们完全可以走的。这个,可能就是他们说的所谓的'信仰'吧!”
“信仰?我们不是也有吗?”王陆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也感觉我们的信仰和他们的好像不一样,他们为了信仰,真的可以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现在的副营长是原来团部的参谋、曾担任过团部警卫连连长,也是李副师长的老乡,王平。到任以不足3天就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去了师部,一直未回来。
寸尺在战斗中负伤,已经送后方医院治疗,有消息传回来说由于抢救及时,保住了双腿。
失踪名单中的董小忠已经有了下落,原来他随部队一路狂扫日军至畹町时带着几个同乡的娃娃兵脱离了部队想回到自己的家,不幸的是半道上遇到小队日军,几个娃娃极尽所能也未能逃脱日军魔掌,被日军刺杀后挂在路边树上。董小忠命大,被路过的其他部队救下,几经辗转被送到后方医院,经过抢救活了下来。和他一起的5个娃娃兵就没有他的命大,全牺牲了。听说他在医院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死,说自己没有带好同伴,无脸活着、别人问他是哪个部队的他一开始也不肯说,说自己丢了营长的脸,直到后来才说出自己的部队。
这天一大早,二爷正准备到4连看看,突然接到团部电话,要他尽快赶到团部。
二爷车才到团部,早有卫兵迎接。二爷被卫兵直接带到团部招待室住下。原本以为一到团部就有会人找他问话的二爷在招待室吃过午饭也不见有人召见,勉强又呆在招待室了2个多小时,直到下午3点也不见有人召见,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就想往外走,可刚走到院门口就被卫兵拦下,说奉命行事,望二爷理解,不能让二爷出这个院子。二爷气恼地又走回屋内,一路看看所有房门都紧闭着。
晚饭时分,卫兵送来了较为丰盛的晚饭,可二爷没有胃口,随便扒拉了几口就让卫兵带走,随后,卫兵又送来了水果点心。二爷想出门到院子里走走,可刚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把自己反锁在屋里。
“咚!咚咚!”正当二爷百无聊赖地翻着房间里卫兵随水果点心一起送来的报纸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了声音:“开门,营长,是我、付斌。”
听出是付斌的声音,二爷打开了门。
“哈哈!营长,你看!”闪身进屋的付斌将一个大大的袋子提起在二爷的眼前晃了晃,又说道“我猜你肯定没有吃好吧。”说着就打开袋子从里面一一拿出烧鸡、豆腐干、凉肚、花生......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二爷看着满脸高兴的付斌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是刘主任告诉我的,他还说他忙完就过来,让我先过来。我走着进来的呀!”付斌回答二爷,说完有些疑惑地看着二爷,接着又道“来来!咱们先吃着等刘主任。”
“刘主任?刘虎?他也在团部?”二爷问道。
“在呀,和李副师长来的,来了好几天了,听说专门找人谈话呢。”付斌边回答边给二爷倒好了酒。
“家里有消息吗?”二爷问。
“没有,几个月前收到爹爹来信说妹妹已经有身孕了。”付斌回答道。
“什么?月梅她怀孕了?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和我说?”二爷听说月梅怀孕,不由得激动得站了起来接连向付斌发问。
“就是反攻就要开始前几天,收到爹爹来信说的呀,那久忙着也就那天送王陆回去的时候见着你一下,当时忘了告诉你了。”付斌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呀!”二爷一脚就朝付斌屁股踢了过去,付斌吓得堪堪躲过。
“你这是?”付斌紧张地看着二爷,又道:“算算时间,应该生了,你当爹的人了还这样,我现在好歹是你娃的舅舅了,你还踢我呀!”
“不踢不踢!来来,喝一杯!喝一杯!”二爷端起酒杯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慢点!慢点喝!”付斌见二爷一口就喝了一整杯,忙欠二爷,自己也端起来喝了大半杯,接着又给二爷上了一满杯。
“吃点菜!”付斌扭下一只鸡腿递给二爷,“你来团部是?听说你要升官了,是副团长?”付斌边招呼二爷吃菜边问道。
“哈!哈哈!升官?不当了,回家当爹去。”二爷接过鸡腿咬了一大口后大声说道。
“不当官回去当爹?”付斌问?
“是呀!”二爷回答道,接着又对付斌道“一会儿刘主任来了你别说。”二爷想了想又对付斌道:“你怎么想的,是和我一起回家还是?”
“回家?我觉得还是在部队好,特别是我喜欢开车,不愿意现在就回去。”付斌回答道。
“金营长!没等我就喝上了?”二人正说着,门外传来刘虎的声音。
三人喝完付斌带来的两壶酒,都有了几分醉意。
“金营长,我、我刘某人佩服你。你、你可得要和李副师长好好说说,说、说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共党游击队的事,是、是林常春他们几个背着你做的。我、我也只能和你说这些了,说这些、这些都还算违、违规呢!还有、还有、你家里有、有共党......”二爷送他们到门口,刘虎突然拉着二爷的手又回到屋内,凑近二爷的耳朵结结巴巴地对二爷说道。
二爷洗了把冷水脸,努力使自己清醒下来。仔细想了想刘虎的话,二爷知道,刘虎的醉是装出来的,但说的话是真的,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直接就是受了李副师长的委托而来的。原来是这样呀!二爷又想起那天李团长和自己谈话的内容,结合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营里的军官频繁调整、自己的升职一事一直没有动静,虽说二爷现在的心情早不在乎是否升职,可又有哪个士兵不想成为将军?又一想到自己或许真的已经当地了就又不由得一阵阵高兴。
这晚,二爷就是在这种喜忧参半的状态下迷迷糊糊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