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树木越稀,间或有一大片的开阔地,村庄已少了起来。一路上尽量避开较大的村庄。偶尔也到些小村庄的人家里购买、兑换些食物。这天傍晚些时分,走在前面探路刘排长、阿布木返回报告说“前面有一大片开阔地,间有一个百十户人的大村庄。”
李连长、刘排长、阿布木三人在天快黑前进了村。或有村民遇见也似乎不太在意,甚至有几分友好。阿布木在村子中找了一户看起来有较为气派的人家扣门,不一会门开了一面,探出个脑袋,细看是个年轻女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那女子一扭腰身便往回跑去,嘴里好像还在叫唤着什么。门外的几个人一头雾水,正纳闷间,只见一老者快步朝大门走来。
“我们是......”“进来说。”还不等阿布木说完,那老者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人闪身入内。只见偌大得院子收拾得很是干净,迎面五间二层木屋一字排开,右侧三间、左侧二间不起楼耳房紧紧挨在一起,院子左下侧相连着一个较小的小院,靠小院院墙一排较为矮小的房屋呈“L”形排列。“屋里请!”老者一个劲招呼着几位。李连长和阿布木走进屋内,刘排长在留在院内四处打量。老者也未计较。
待李连长说明来意(越往北走、当地村民似乎越能听得懂、越能说汉语。)老者略一沉吟,便爽快应了。正当李连长准备拿出身上钱物时老者忽然又对李连长他们说道:“或许你们是一样的人吧!等等。”说着便又看向李连长接着又向屋外打量了刘排长一番。“一个多月前我们村来了一批和你们差不多样子的人,只不过穿着不似你们这样,和他差不多。”说着指了指屋外的刘排长。“哦!”李连长回了一声,接着回头看了看自己和阿布木。为了方便与村民接触,在离开山姓村庄时李连长向山老汉买了两身衣服。进村前刚换上,因一路来发觉村民对穿中国军服的人好像很友好的样子,所以才带着刘排长一起进村。经李连长一解释,老者连忙向他们二位拱了拱手。“还有两位未走,就住在我们村。你们稍等,我问问他们。”说完看着李连长。
“站住,不许过来!”屋外忽然传来刘排长的呵斥声。几人连忙朝外望去,只见大门内站着三人,中间那人分别被两边的人扶着,扶着的两人中还有个女子,仔细一看似乎有些眼熟。老者急忙往外走,李二人也跟着出去。“莫慌、莫慌!”老者急急道,“刘排,收起枪!”李连长也向刘排长说道。“长官好!”只见那两个男人瞬间立正向刘排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原来,这两个男人也是国军,腿部受伤的姓高、湖南人、中尉排长、另一个姓孔,上士班长。遭遇和李连长、二爷们类似,只不过他们战败后撤时人多,逃出战场时汇集了一百多人的队伍,在南面江岸渡江时折损了一批、一路上又遭遇了几次小股日本部队,又折损了一些、因伤病折损了一些,一个多月前来到这个村庄附近时已不足四十人,又在村庄与一小队鬼子(约摸十来人)的交战过后已不足二十人,消灭了七八个鬼子,剩余的跑了。部队在村庄修整几日后往北走了。高排长因腿伤无法跟随部队行动只得留了下来,孔班长自愿留下来照顾高排长。
老者又接着高排长说:“也是一个多月前(高排长他们来前三、四天)村中突然往东面来了一队日本兵,来村几天便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还枪杀了四个、打伤了十多个村民、玷污了3个姑娘,霸占了村中最好的房屋,每天强迫村民把好吃的送给他们,稍有不从便打打杀杀。多亏了他们,帮我们杀了这般畜生。”说着便转向高排长他们。
老康看着孔班长拿出的保存完好电台激动得恨不得在孔班长胡子拉碴的脸上亲几口。老康、聂胜轮番捣鼓电台。“O! my god!”戴着耳麦的老康突然大声高呼,接着便满脸眼泪、鼻涕,约摸十来分钟后,老康取下耳麦,顾不得擦满脸的眼泪、鼻涕,挥舞着双手向着众人用汉语道:“我的上司会立马和你们的重庆联系!我们得救了!”众人跟着高兴。
约定第二天十一点,有直升机前来接他们回国。这不,老康早就指挥着一班人在村子前面的偌大空地上架起了三个高高的柴堆。
“我决定不走了,就留在这里。”高排长拉着李连长的手道。“我也不走了,留下来陪着老排长。”孔班长说完看向老者身旁的女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孔班长留下来更多的是因为这女子。
飞机升空了。众人还在拼命挥手。地面上老者及高、孔等十多人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至什么也看不见,众人仍在挥手。二爷看着周围同伴,个个都和老康那天一个熊样:满脸都是眼泪、鼻涕还多了些莫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