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赚大了?”肖扬惊诧。
“难道不是吗?”许成笑道,“你觉得这事,只是一杆子的买卖,所以才觉得亏。
可事实上,我们整合了资源,打开了渠道,直接参与到整个产业链的上下游环节中。
只要把握住这个关键,就可以源源不断复制成功。”
肖扬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再继续卖画报?”
许成翻白眼:“你没听梁伯说吗,杨过小龙女的画报,最多两天就会泛滥,明知道是坑,你还要往下跳?”
“哎,也对。”肖扬叹气,然后耸肩道,“不过我是无所谓的,想继续做这个生意也难了,替你可惜而已。”
许成一怔,就立即反应过来:“时间好快,你要开学了么?”
“对啊。”
肖扬愁眉苦脸:“还有几天,新生就要过来报到。我们这些留校的学长,需要帮忙做迎接的工作。”
“这不是挺好的么,薪火相传。”许成轻笑道,“听说你们这些当学长的,最喜欢的就是迎新的日子,好趁机向萌新学妹下手。”
“污蔑,纯粹是污蔑。”
肖扬义正辞严道:“我喜欢大的。”
他又补充,“像杨玉莹这种。”
杨玉莹大吗?
几岁了?
许成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毕竟二十多岁以后,杨小姐已经过气了,只能在一些卖情怀的节目里登台亮相。
可是在现在,人美歌甜的杨小姐红得发紫,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不差肖扬这个僆仔。
“哎,前年杨玉莹还时不时在一些宾馆的音乐茶座亮相。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少见踪影了。”
“谈恋爱了呗。”
“什么?!”
肖扬惊恐,不可置信:“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啊。”
所以这事没爆出来吗?
估计也快了。
许成摇摇头:“就当是我瞎编的吧。”他不关心八卦,在琢磨一件事情,“开学你就大二了对吗?”
“是。”肖扬点头,十分的惆怅,“一转眼就从年轻靓仔变成老菜帮子,岁月无情啊。”
“新生入学,是不是要搞很多社团活动?”
“没错。”
啪!
许成双手一拍:“你搞个社团吧,我赞助你的活动。”
“哎,不是……”肖扬睁大了眼睛,“我有社团呀,我是音乐社的理事,还搞什么社团啊?
况且你当社团是什么东西,想搞就搞呀?大佬,这要向学校申请,校领导批准的好么!”
许成大手一挥:“无所谓的啦,你就当是一次性的社团,搞完了就丢掉,用不着审批。”
肖扬脸色剧变:“大佬,你到底想搞什么花样?”他有点害怕,“你要对学生们下手?”
“什么下手不下手的,不要讲得那么难听啦。”
许成严肃认真道:“你知道的,我高考失败了,这辈子都无缘上大学(你可以复读——肖扬画外音)。
我对大学的感观无比复杂,求而不得,充满向往……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所以有机会的话,我想参加一些大学的活动,和大学生们一起互动,四舍五入就像我也上了大学一样。
这是我的梦想!”
许成感情真切,热泪盈眶:“肖扬,我就这么一点卑微的梦想,你就不能帮我圆梦吗?”
“你想我怎么帮?”肖扬弱声问道。
“不着急,等你开学再说。”
许成伸手抹脸,眼里的泪雾瞬间消失不见。
“挑,你个骗子!”
肖扬跺脚,他叫嚷道:“我跟你讲,大学可是很神圣的地方,你不能乱来啊。”
在他心目中,许成做事目的性强烈,充满了各种算计。
他要搞的活动,真有那么简单?
“你别多想,这不是什么坏事。大学是什么性质的地方,我比你更清楚,可没胆子搞破坏……”
许成勾上肖扬的肩膀:“忙活半个月,总算清闲下来。赚钱了就该享受人生,走,唱K去。”
肖扬的注意力立即转移了:“什么K?卡拉OK吗……学校附近可没歌厅的,要去赤岗……”
自80年代末,卡拉OK设备进入中国之后,就立刻遍地开花,覆盖全国各地城市。
不要说专业的歌舞厅,就算是饭馆、酒楼、餐厅,白天进行正常的餐饮营业。一到晚上,都有可能转变成K歌房模式。
总而言之,90年代的人们,最爱的两项活动。
不是蹦迪,就是K歌。
全民娱乐,极尽疯狂。
两人抵达赤岗时,天色已有几分暗淡。
一条街上,四五家歌舞厅分布。路灯没亮起来,粉红青绿的灯光,就在空中交织投射。
隔音技术不行,噪音传入两人耳中。
许成还算淡定,肖扬却躁动起来了,他直接带着许成走进最中间的一家装修豪华的歌厅。
一进门,嘈杂声铺天盖地涌来,好像海啸。
大厅灯红酒灯,人头攒动。
最中间的舞台上,一位相貌粗犷的壮汉,胳膊如大腿一般粗,大手里握着小巧的话筒,款款深情吟唱:
“棠棣丛丛,朝雾蒙蒙,水车小屋静……”
一首北国之春,硬生生被他唱出了北国之春情的意味。
别说,看他走着小步伐,慢摇庞大身躯的样子,那是全情的投入。唱着唱着,小尾指尖都翘起来了。
这小妩媚,既视感好强烈!
许成不敢多看。
他和肖扬找了个空桌坐下,点了两瓶香槟。
砰、砰。
两人开瓶直接一碰。
叮!
这是赚钱的声音。
“饮胜!”
肖扬咕噜灌了一大口。他一抹嘴巴,蠢蠢欲动:“许成,你等着,我给你露一手。”
不等许成回应,他就好像小豹子,直接拎着香槟蹿了出去。
他抢麦成功,朝许成比划胜利的手势。
许成竖起大拇指。
片刻,肖扬与伴奏乐队商量好了,当弦声响起,他开喉就是吼:“啊啊啊……
一步踏错终身错,下海伴舞为了生活……”
噗!
许成一口香槟喷了出来。
他张大了嘴巴,有点儿茫然。
肖扬却很兴奋,随节奏晃着身体,手里的香槟跟着摇晃,低沉的声音变得高亢:“难道这是命,注定一生在那风尘过。伴舞摇呀摇,搂搂又抱抱,人格早已酒中泡!
夜夜探戈恰恰,伦巴Rock and Roll……”
好好的辛酸舞女泪,被他唱出了下海再就业的英姿。
许成捂脸,感觉好尬。
但莫名的上头好听,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