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约会”(中)

从电影院走出的两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宸沨想着:这场相遇是偶然吗?叶雨柔则想着:那个美得如同二次元中走出的动漫女孩,“冰清玉洁,凝眉后,沉鱼落雁…”所有美的形容词加起来都不足以代替他。重点是:这样美好的女子,就在刚才还与自己的男友有说有笑的。宸沨看那女孩的眼神也不同寻常。“估计眼球看着都要掉下来了。哼~”叶雨柔越想越气,要不是最后那个女孩解释后,还赔礼道歉。自己非得跟宸沨大吵一架。

现在虽然没爆发,但他也没少给宸沨甩脸色。明明知道是误会,就像上次汤瑭棠那样。但不同的是:叶雨柔这次的怒火比上次更难平息。也许女孩子都会有过这样的心理吧:受不了别人比自己好,却能原谅别人比自己差。宸沨则是一脸不知情地跟在他后面,他的心思确实还有残留在那个女孩身上。但他更多的还是想回去了。宸沨还是没忍住的说了句:“那个……我们去吃饭吧。”听到这话,叶雨柔也不忘阴阳道:“吃饭?你还是去找她吧。呵~跟刚才那个漂亮女孩一起去吃呗,我怎么配和你一起去呢?”

“???”宸沨心中不自觉的冒出三个问号。

“这样吗?事实上,我是想先回去了。吃饭与否倒无所谓。不过你这么在意那个女孩干嘛?”

这句话听得叶雨柔心头一动。她背着宸沨断断续续的说道:“可…可是,那个女孩,她…她比我漂亮那么多。而…而且。”叶雨柔似有些委屈的说着。却并未察觉,自己的面颊早已如夕阳般红润。

“漂亮?人与人之间还有一个这样的比较吗?”宸沨淡然无谓的话反倒让叶雨柔重拾信心与活力。也不闹小脾气了,拉着宸沨朝便利店跑去……简单补充过后,叶雨柔朝宸沨眨了眨眼。有些娇羞地说着:“那…那个附近就是一条古玩街,我们再玩一会儿,晚些时候再吃晚饭可以吗?”

本着无所谓的态度,不妨再玩会儿。倒不是因为自己贪玩儿什么的,而是自己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一下脑中的信息。现在就着急吃晚饭,确实不易于思考。于是,他就在被叶雨柔拉着的行走途中,进行了有意识的冥想:首先,那个名为“诺雪”的女孩儿令我很在意,她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说这个感觉不是巧合,那么她就一定会涉及到我的过去。说起来,关于我曾经的过往。我还记得些什么?(宸沨不像其他失忆者,迫切的想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宸沨则迥然不同:他想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因此,遇到可能知晓自己过去的人,宸沨都想远离。再者,他又矛盾的想接近那个女孩。因为刚才面对人群的骚动,自己感到很烦躁。体内涌起一股股狂暴的力量。他感到自己快要压制不住那股力量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在冥冥之中拉了他一把。

宸沨感觉那本该失控的力量被一股神秘的气息趋于平静。而且,她还给了自己一个雪棒。那个自然不是普通的雪棒:那里面蕴含着很浓郁的灵气,比这个世界驳杂且稀少的灵气,强太多了。宸沨顺手连同叶雨柔丢给他的,也一同吃掉了。灵气的获取是自己这些年积攒的两倍有余。

他很清楚,这女孩同样和自己一样。来自于其他世界。甚至于,远超过现在的自己。另外,有件事令宸沨很在意:她怎么会知道碎片的事?或者说,关于我的一切。她究竟了解多少?

在无数的纠缠与矛盾之中,宸沨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先找碎片。这个未知女孩儿,以后遇见再说。但一想到这儿,宸沨就不自觉的将手抵在额头处,不甘地想着:“要不是当初毕业典礼上,某个不怕死的人用非常规的手段,把面具给破坏了。修复好估摸着至少得两个月,要是有面具碰到这女孩儿也不必担心。想着那能改变面容,隐藏气息的面具。本身就是为了防止遇上以往“熟人”。结果……

正想着,宸沨发觉叶雨柔在叫他。回过神一看,这丫头已经深入古玩街了。叶雨柔问他要不要玩套圈:就是一种用圈套那地摊上摆着的东西,套中或者碰到,都算成功。负责买卖的人吆喝着:“100块十支啊,套中碰到都可以拿奖品……”这把叶雨柔听的有些手痒。她认定这很简单,所以想试一试。看得宸沨有些心寒:100块都够自己两周的生活费了。看着叶雨柔的跃跃欲试,宸沨默默向后退了两步。叶雨柔在指定位置开始扔圈。第一个圈划过半空,留下了一条近乎完美的曲线。那个圈的掷出者,仿佛要将地面上的一切吞掉。但实际上没有什么用。雷声大,雨点小。那个圈连边缘都没擦过,就这样平凡的落地。叶雨柔鼓着脸,噘着嘴。看来是很不服气。

宸沨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同样也是不打算帮忙。看着叶雨柔一直投掷空圈,不禁打了个哈欠。结果等他再次睁眼看向叶雨柔时,她手中只剩下三个圈儿。看着她委屈的快要掉眼泪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七个圈全空了。宸沨依然无动于衷,想着这三个圈儿掷出应该就能消停会了吧。骤然,一道声音从他耳畔掠过:“这个摊上的玉镯好难套中啊,十次一次都没中。老板,我给你500块,你把这个玉镯卖给我吧。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是身旁另一个小女孩儿发出的。看着也就八九岁。老板听后笑眯眯的说道:“小妹妹啊,这个玉镯是非卖品,除非你套中才能给你。”小女孩听后气地跺了跺脚,看来十圈全空对她打击不小。眼看这个女孩就要气愤转身离去时,忽然,宸沨灵光一现,他接过叶雨柔手中的三个圈。淡淡的说道:“帮我买瓶水。我帮你,要哪个?”叶雨柔一听,男朋友这是要替自己出头了。也是不加怀疑地答应着:“好,我去买水。你帮我套那个情侣手办就行。”叶雨柔伸手指着手办,有些娇柔地说道。旋即,转身向饮品区跑去…

确认她已经走远后,宸沨拿起三个圈,抬手一齐挥出。三个圈在转瞬之间分别正中三个不同的物品:手办。玉镯。还有…簪子。不等老板的祝贺声,宸沨就紧忙追上那个还没走远的小女孩儿。她拍了拍那个小女孩儿,将手中的玉镯递给他。小女孩看到宸沨手中那个,自己梦寐以求的玉镯。满眼都冒着小星星。道谢后,刚伸手去拿。宸沨就收回了手。小女孩歪了歪头,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发的大哥哥。只见,他口中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五百,给你。”

声音同他的心那般冷漠。但小女孩像是不在乎钱一样。从腰间的玩偶钱包拿出500块,给了宸沨。这个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玉镯。但令宸沨不解的是:两人交易完后,小女孩依旧用稚嫩的声音跟自己说了一句谢谢。在宸沨的印象中,交易本就是平等的。根本就不必因此而感谢对方。

怀着异样的心思回到了摊位。(刚才着急地只拿了一件奖品,还剩两个)他拿起一个精美簪子,左右看了看。摊主介绍道:“这位小哥,这枚簪子可不一般。据说是当时某位皇帝给皇后作为定情信物……。”听到最后,意思就是:这枚簪子适合送给自己爱慕的女子。一听到爱慕的女子,宸沨精神猛地一怔。一位身影出现在他脑海中。但但却看不清脸,全身都是淡白色的,如同幻影一般。但是可以判断出这是女子。宸沨压下心中的种种疑问,拿起簪子,收入自己随身的书包中。(尽管老板所说的大概率是假的,但是他并不会去追究那个真假)

此刻,叶雨柔也正好赶到。她手中捧着两杯珍珠奶茶,将一杯奶茶递给宸沨。莞尔一笑:“给你,怎么样了?套中没?”闻言,宸沨拿过奶茶,侧身而让出一个身位。老板看到后,也是笑眯的说着:“小姑娘,你男朋友挺厉害的,这两个情侣手办给你,祝愿二位感情…”听老板说完这些祝福的词。叶雨柔娇羞着道了声谢,两人便转身离开。自然,她把另一个手办给了宸沨。不然为什么要套那个情侣手办?没走几步,叶雨柔又停留在一个飞镖游戏上:用20个飞镖掷气球。五十块一次,中20个飞镖可以选择两个玩偶,或者返还100块。中15个飞镖,可以选择一个玩偶或者返50块。看着应该挺简单的,叶雨柔像是要证明自己一般。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宸沨不禁叹了一口气。果不其然,掷一个空一个。完美的避开所有的正确答案,与刚才套圈游戏的处境到是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叶雨柔这次空了五个以后,就转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宸沨。宸沨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接过装有飞镖的竹筒,右手一抬。竹筒里的飞镖开始微微上浮。突然,宸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飞镖又重新落下。“还好,刚才幅度不大。”他暗暗松了口气,旋即抓起一把飞镖扔向气球。不出所料,15发全中。虽然这把老板看的有些呆。但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礼貌问道:“两位要玩偶还是…。”话音未落,宸沨就脱口而出:“你把钱退了。”但叶雨柔却很坚决:“不要,这样就没意思了。老板,我还是我要最上边那个粉色小熊。”

就这样儿,叶雨柔抱着半米多的粉色“小熊”,与宸沨并排走着。叶雨柔看见路摊上的烤串后,小熊就转移到了宸沨手中。她吃着烤串,喝着奶茶,还不忘问着他吃不吃。看着自己被占满的双手,宸沨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叶雨柔却坚持要将烤串往他嘴里送。并用撒娇的语气说道:“你吃一口嘛,很好吃的。”面对叶雨柔的“投喂”,宸沨下意识躲开。就这样,两人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古文街的尽头—抓盲盒机。盲盒,顾名思义每个盲盒中的奖品不明,但每个盲盒都有奖品,看来这个抓盲盒就全凭运气啊。

叶雨柔像是为了争口气似的,去换了一大把硬币。宸沨就抱着小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呃~说实话,他那一身灰、白、黑的三种颜色。嗯…突然一个粉色出现在他手中,倒是无故平添了不少的违和感。天色已经开始黯淡了,夕阳已经落入了地平线。但就算看不见,他也同样知道叶雨柔此刻的情况。

天色也不早了,他站起身走至叶雨柔身边。果然情况预想中相差无几。她此刻手中只剩下零星点点的几块硬币,身边却只有一个盲盒。“我就不相信,我只能抓住一个盲盒。哼~。”旁边还传来叶雨柔赌气的声音。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依旧不服输的样子,他最终决定暗自帮她一把。眼看那抓盲盒的机械爪就要松开的时候,骤然一股力量控制了机械手臂,顺利将盲盒送至出口处。见此,叶雨柔高兴的都跳了起来。她转过头,用夸奖的眼神看着宸沨。但他只是拿出茶杯,淡淡地呷了一口茶。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期待落空的叶雨柔不禁有些丧气,徒然之间,她感受到右手边那最后一枚硬币的重量,便将最后那枚硬币塞给了宸沨。言外之意很明显:你去试试。眼看男友无动于衷,叶雨柔又增添了一个筹码:“你要是能成功的抓出一个盲盒,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也不知她下这么大的赌注,是想赢还是输?宸沨听后,为了更早回去。转即拿起最后一枚硬币,走向盲盒机,他的左眼骤然倏然变化。在黄昏将至的晚霞之中,他的左眼瞳孔倒映着万千星河、囊括杳杳天体。那是一只星空的眼睛。看着他的左眼,如同抬头仰望着宇宙,那只瞳孔像宇宙那般漂亮,也是那般神秘。同样亦如宇宙那般遥远。数秒钟后,他的左眼瞳孔又恢复如往常那般透明白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