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亚瑟再怎么抗拒,弗莱迪·卡尔依然越行越近。
他打着招呼,坐到亚瑟身边的躺椅上。
跟在身后的霍吉·维勒左右看看,迈步离开,走向海岸边。
“亚瑟,这儿潜泳真是太棒了,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弗莱迪摆了摆手中的浮潜面罩:“酒店里提供这些设备,你想一起来,可以找酒店要一副。”
“大约只有三四米深,景色真的很美,生活着至少三种珊瑚……”
“我还遇到一只鲨鱼,体长3英尺左右,不过十分温驯,我猜是铰口鲨。”
铰口鲨,这是鲨鱼的学名,通常被称呼为护士鲨。
一种生活在六七十米深的温驯鲨鱼……相对温驯。
只是不会随便袭击其他大型鱼类或人类,这点或许和食性有关,只有小型鱼类、章鱼、加壳类才会在它们的食谱中出现。
通常是不可能在三四米的浅水域看到护士鲨的,不过也有例外。
按照弗莱迪所说,他见到的那只护士鲨,体长只有三英尺左右,还没超过一米,显然是一只幼鲨。
幼年护士鲨最浅会出现在一两米的浅海。
或许是因为它们出生时,残忍的杀死自己所有兄弟姐妹,所以喜欢阳光。
想用阳光洗涤自己罪恶的灵魂。
亚瑟不由得为自己脑洞,发出轻笑。
让弗莱迪有所误会:“哈,看来我说动你了,怎么样?待会儿一起潜泳?”
听到弗莱迪询问,亚瑟有所意动。
不过他更想和亚当来一次父子之间的浮潜活动,而不是和弗莱迪这个陌生中年男人一起。
便开口婉拒:“一会儿不行,我预约了酒店按摩服务。”
亚瑟预约的是‘洗礼’,不过最终目的和按摩一样,都是为了放松。
所以说是预约了按摩,也没什么大错。
“啊,那种事太可惜了,我还想和你交流一下行业经验呢。”
“我追踪好几年的这个案子,你一定会感兴趣的……2天前,本地新闻还报道了。”
“那群蠢货居然以为病原体是鹿群携带的,什么首席研究员,还是博士……愚不可及……”
弗莱迪絮絮叨叨,将两天前本地新闻公布警察署‘猎鹿行动’批的体无完肤。
对此,亚瑟倒有些诧异,同时也对弗莱迪升起那么一丝好感。
似乎交个朋友,也没什么损失。
“嗯,我也觉得鹿群是无辜的,昨天我参与了猎鹿行动,岛上的普度鹿根本就不可能携带病原体……”
“明早‘早安,美国’就会播报岛上发生的事情,可惜……救不了那些小鹿。”
“法国可没有什么动物保护法案。”
摇摇头,亚瑟不无可惜的发出感叹。
“哈哈……这叫什么?有句东方谚语,‘赢熊缩减略同’?大概是这一句,我们这是‘赢熊系赢熊’了!”
弗莱迪嘴里忽然蹦出两句蹩脚的中文,亚瑟只觉得尴尬无比。
“前一句是‘英雄所见略同’,后一句是‘英雄惜英雄’。”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英雄……随手而为、举手之劳,仅此而已。”
“你说,你调查这种未知疾病已经好几年了?这种疾病最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纠正对方怪异的发音,又解释自己行为后,亚瑟抓住弗莱迪话中另一个重点,发出疑惑询问。
沉思半晌,弗莱迪才开口回答。
“67年吧,第一例死亡病例出现在驼岛……驼岛你知道吧?”
亚瑟点点头,弗莱迪继续陷入沉思。
“我是68年才开始调查的……”
“去年10月,洛杉矶有一位病人,被诊断为免疫缺陷,两个月后去世……死状和驼岛的死者一样。”
“我就知道,这种疾病已经开始蔓延了。”
“这次,我也是听一位朋友说,莫雷阿岛从71年开始,也出现了这种未知疾病死亡案例,我才千里迢迢追踪过来。”
听到‘免疫缺陷’这个词组,亚瑟对自己两天前,看到本地新闻时的猜测越发坚定。
他不由有些好奇:“霍吉·维勒和你是什么关系?”
弗莱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眨眨眼:“一个好朋友,很好的那种。”
“哦……我预约的时间差不多……嗯,差5分钟10点整,我要去服务中心赴约,下次再聊。”
抬起手看向手表,亚瑟结束了这次谈话。
目前已知信息足够,亚瑟虽然对‘未知疾病’依旧充满好奇,不过此时他心里差不多有了答案,也不再打算深究下去。
反正即使向世人公布自己的猜测,也完全没用,这种病还是会在人类社会广为传播。
是时候该去赴‘洗礼’之约了。
走之前,亚瑟看向两个妹妹。
两人依旧在熟睡。
好在遮阳伞很好的阻挡住紫外线,再加上莫雷阿岛现在天气炎热。
亚瑟打算等做完‘洗礼’,再来看看双胞胎姐妹两人,到时候叫醒她们,刚好是午饭时间。
怀着好奇和期待的心情,来到服务中心。
这处服务中心占据大约三分之一个酒店面积,里面不仅仅只有按摩服务。
还有温泉、桑拿、美容,甚至一处购物商场。
通过介绍,亚瑟看到在商场里居然有不少奢侈品品牌的专柜。
当然,更多的还是贩卖本地特色产品。
等待一会儿,亚当与艾伯丝也携手抵达,很快夫妻俩就被服务员领走。
又过去几分钟,亚瑟的服务员才姗姗来迟,不断向他道歉。
这名服务员是个本地岛民,棕色皮肤,五十岁左右的大妈,面相和善,体型有些大腹便便。
抛开肤色不谈,亚瑟总感觉对方有点儿像憨态可掬的大熊猫。
“请跟我来。”
大妈服务员示意亚瑟,后者跟随来到一处昏暗客厅。
这里陈设简单,两个木柜上点燃香料,木质地板中央有一张仅能让一人躺下的榻榻米。
在大妈指点下,亚瑟在榻榻米上躺下,脑袋枕着一块扁平石头,闭起双眼。
渐渐的,亚瑟呼吸均匀,在熏香作用下昏昏欲睡。
耳畔传来清脆声音,是某种打击乐器,接着大妈嘴里开始念叨某种亚瑟从没听过的语言。
从节奏判断,似乎是一首诗歌,又像是童谣。
随后,亚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乐器节奏遥相呼应,心头沉重的石头在一唱一和中,一点点被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