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没问问医生他最后发论文了吗?”
看到粥还有一会才能熟,两个人便一起转移到了沙发上。方成家是东户,大客厅的视野很好,坐在沙发上透过一排大窗户能直接看到海。
而宁雨安家是西户,客厅窗户外面只有一条大马路和马路另一侧的野林子,一到晚上就变得阴森森的。
这种景色的差异让她一有空就往方成家里跑,就算没什么事坐着发呆也行,比在自己家里舒服多了。
“我可不想再去看牙医了,现在一闻到医院那个味我就害怕。”
宁雨安说这个话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往嘴上捂了一下。
据说当时给她拔牙的时候医生动用了各种电动仪器,就和金工实习一样,这个架势不留下心理阴影才怪。
宁雨安向后靠在茶几边的小沙发上,把一条腿翘起来晃来晃去。
虽然平常她整体给方成的感觉是“蓬松”,或者说软乎乎的,但是仔细一看她小腿的曲线让人看着非常舒服,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
这个视线有点太明显了,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不可能不被察觉到。
“这叫‘男性凝视’你知道吗?很不礼貌的。”
方成闻言偷偷瞥了一眼对方的脸,从表情上看似乎不是很生气,应该不用立刻道歉。
“你从哪学的新词......”
他其实之前就听过这个词,但是这种情况下肯定要假装不知道。
“不是,你一天能盯着看八百遍,真的不会腻歪吗?有这么好看吗?”
“那,那还不是,因为你的美貌太让人震撼了......”
“噫,这话可真够油腻的,让人恶心得慌。”
不过宁雨安一边说一边嘴角以几乎无法观测到的角度略微上扬了一下,方成能明显感觉到到已经不再生之前的气了。
看来这个危机暂时算是平安度过了。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害怕宁雨安生气,经过多年的相处他在应对这些事情上经验已经变得很丰富了。虽然经验只是经验,他并没有总结出来应对生气的理论。
女生生气就是完全无法解释的黑箱子,就算有理论也是唯象的。
其实他心里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在什么情况下会生气,每次生气大概多长时间都是有数的。如果说她的生气指数一共有五级的话,刚刚那种情形也就到二级。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话题移开,或者抖个机灵让气氛不再变得像审犯人一样。
现在的情形突然让他鼻子有点酸,经历了之前种种各种各样的精神冲击,方成意识到了之前习以为常的日常对话和“勾心斗角”居然是这么宝贵,这种熟悉感也给让他久违暂时找回了安全感。
“其实......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我吧......”
方成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从正襟危坐改成了盘腿坐。
宁雨安转头看向他,一边开始不自觉地啃手指头。方成看见她啃想起来桌边小柜子的抽屉里一般都会存点干果,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他稍微坐起来,弓下腰打开了柜子,里面确实还躺着半包奶香瓜子。方成把它拿出来翻着看了看,还没过保质期。
“你先别啃手了,来啃这个吧。”
宁雨安很自然地把双手捧到身前,弯腰去接瓜子,这个时候领子也顺理成章地垂了下来,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根据我个人的经验,人的xp和童年经历的相关性很强。而以我个人为例子的话,这个因素在我的成长轨迹中应该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什么意思,你小时候就已经这么变态了?不至于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捂在身前,还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下。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想,我们相处的时间这么多,那我成长过程中是不是一直在被你纠正喜好,大脑也被训练出了这种反馈的结构......”
“按照你这个理论,那也不是我一个人在训练,你不是之前还和那个谁好过一段吗?叫什么来着......”
“哪个谁?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中学居然还谈过恋爱?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其实我也忘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个什么重要的人,我们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我都不知道你指的是谁,印象里我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女性朋友......我中学的时候还挺自闭的。”
当时方成确实不怎么会和女生说话,初中和高中都是。他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和别人交流,就是对这项技能掌握得很不熟练,而且苦于没有办法解决。
“你高中的时候学习那么好,又不愿意和身边的人说话,不了解的人不会觉得你社恐,只会觉得你高冷。”
说着的时候她手里的一把瓜子已经全变成皮了,见到整个情形方成直接把自己手上的袋子整个递了过去。
“别提那些了,反正......就是我现在的这些喜好跟你肯定有关系,至于有多大的关系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说,你的喜好具体是啥啊,就是胸?天天看还不够?你好像还喜欢脚是不是,方雪之前跟我说过好几次。”
“......非要知道这么清楚吗?还有那个小妮子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纯纯是造谣吧......”
“诶,这个话题不是你开的头吗?”
“......”
“反正,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肤浅,现在看来天下乌鸦都一样。”
“这是自然规律吧......也不能叫肤浅......归根结底人是受激素调控的......”
“得了吧,其实就是单纯好色而已,还激素......”
“随你怎么说吧,不过你喜欢男生的什么地方呢......”
虽然这个转折有点生硬,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顺着说下去就会变尴尬了。
“腹肌。”
“那,我好像还有点......”
“你那能叫腹肌吗?就两块,中间一条线。”
“仔细看是有六块的......”
不知道为什么“块”这个字让方成联想到了粥,现在的时间差不多已经熬得稀烂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起来,一个箭步跑进厨房去关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