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刷上浆糊的墙上,一张缉捕文书被贴了上去,而这,已经是第十四张缉捕文书。
周围的百姓看到贴了这么多缉捕文书,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慢慢围了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缉捕文书上通缉的,竟然是历年来各起惨案的凶犯。
部分百姓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好像有人在传,新来的县尊大人要破历年积压下来的悬案。
“这,真的破了?”
知道此事的百姓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位新来的县尊大人,好像前几任县尊大人,有些不一样......
......
“洪兄!”
洪海府上,书房,刘洲满脸凝重地对洪海道:“咱们这位陈县令,动作也太快了,这才区区几天,竟然就有七起陈年旧案有了重大突破!”
洪海一脸愁容:“是啊,我们都小看他了,没想到连这些陈年旧案都难不倒他......刘兄,你知道他是如何破案的么?”
“我问了,”刘洲摇头,“但衙役们说,陈县令下达了封口令,不准他们透露半个字。”
“看来他不想外人知道他临摹的规则是什么,”洪海有些不甘心,蹙着眉头追问,“就没有一个衙役肯说么?”
刘洲苦笑:“洪兄你知道的,那些衙役都是周子峰的人,而周子峰一向狼子野心,恨不得取代你我,那些衙役是不会跟我说实话的。”
“说起周子峰,”洪海的脸色更加阴郁,“你可知道他去哪儿了?陈县令到底给他安排了什么秘密任务?”
刘洲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脸上就差写上愁字,道:“我跟周子峰的家人和心腹都打听过,没人知道他去干嘛了。”
“这么保密?”洪海眼皮子一跳,心里充满不安,“看来,陈县令十有八九是让他去秘密调查山君了。”
刘洲点头,他也是这么猜的,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喃喃道:“如今只能希望剩下的悬案能多拖一点时间了。”
洪海却不这么认为,摇头道:“难查的案子,就剩一两起了,其他的,都类似于太安王世子一案,不过是一些找人的事情而已,根本不需要花什么心思,照这个速度下去,陈县令很快就能分出精力来调查山君了。”
“那怎么办?”刘洲吓了一跳。
洪海没有回答,眯着眼睛思考,眼缝里不时射出冷光。半晌,他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整个人气质大变,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杀气四射:
“既然阻止不了他调查下去,那就只有让他这个人消失了!”
砰!
刘洲手里的茶杯打翻,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声线不稳:“洪,洪兄,你要对陈县令下手?”
洪海摇头:“我哪有对付御道者的本事?”
“那,你是想请山君出手?”
“不!”洪海摇头,冷静道,“山君上次派人杀了陆县令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再让山君出手,可能会惊动云秀军。”
“那你要怎么对付陈县令?”
“哼!”洪海冷冷一笑,看着刘洲道,“我记得,前些日子,每天都有刁民来县衙哭诉,对吧?”
“是啊。”刘洲不假思索,道,“陆县令死后,陈县令到任之前,夷族不是发动了一次进犯么?抓走了不少人,那些来县衙哭诉的刁民,都是被抓之人的......”
突然,刘洲醒悟过来,精神一振:“洪兄的意思是......”
“哼!”
洪海嘴角一翘:“咱们陈县令啊,少年心性,爱民如子。刘兄,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去吧,等你安排好了,我也该生病了,刘兄你最好也趁机生一场病。”
“多谢洪兄提醒。”
............
............
这一天,陈辞没有外出,能查的案子几乎都有了重大进展,剩下的案子,就只是搜人了,陈辞只需要吩咐下去,不用自己去盯。
早上,照例拜过东山神后,陈辞来到县衙,熟悉公务。
他刚到县衙,杨一文便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嚷道:“大人,好消息,好消息!昨晚我们根据百姓提供的线索,成功抓到了灭门案的凶犯!”
“哦?”
陈辞闻言,也是极为高兴,这是第一个落网的凶手,极具意义。
“人呢?”他忙问。
“在押回县衙的路上了,小人是快马一步,赶来告诉您这个好消息呢。”杨一文眉宇间尽是藏不住的喜悦。
“很好!”陈辞赞道,“辛苦了,告诉兄弟们,多抓几个凶犯,月底自有赏钱。”
“谢大人。”
“哦,对了,还有那个提供线索的百姓,本县之前说过,凡是提供有效线索的,赏银五十两。一文,你去找司户田大人提钱,一会儿本县要亲自发赏钱。”
“好嘞,这样一来,百姓们提供线索的热情定会高涨。”杨一文连连点头,跑了出去。
陈辞也没心情看卷宗了,在县衙里来回踱步,心里计算着凶犯被押送回来的时间。
这算是他为黎县百姓做的第一件事,他很激动。
不过还没等到凶犯,杨一文就恼羞成怒地回来了,气鼓鼓地道:“大人,田大人不给钱。”
“嗯?”
陈辞怔了一下,旋即道:“你是奉我的命令去提钱的,田大人为何不给?”
“小的不知。”杨一文很生气,也很费解地道,“小人找到田大人,跟他说了大人的命令,可田大人连理都不理小人。无论小人说什么,田大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陈辞眉毛一挑,司户田文华,他来黎县的第二天见过一面,印象中那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进退有据,不像是一个不懂礼数的人。
心念一转,陈辞问道:“一文,我问你,以前都是谁和田大人对接?”
杨一文想了想:“好像是洪大人,哪怕是陆县令还在的时候,每次要用钱,都是洪大人去签字提钱,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没变过。”
“洪大人?”陈辞眼睛一眯,笑了起来,“洪大人能提钱,本县的命令却不行?有意思。一文,带我去会会这位司户大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