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秘密

亦师亦友,源于生活的交织,水生和自己的老师不期而遇,他们有着同样的性格,走着同样的性别,都扛着沉重的思想包袱,无论如何都脱不下脑海里的重担。好在他们能在平凡的日子相遇。这算是彼此成全,这是人世间最美的故事。

“严格地说来,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我从未见过阳光!你也知道,人不能太消极,至少在别人面前不能太悲哀,这会招致异样的眼神,我不能忍受那种神情,这会让我痛苦!”他的老师又点起了一根烟,猛地深吸一口。办公室如同现货一般,袅袅的烟气弥漫着整个办公室,水生不适地咳嗽了几声。见状,眼镜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青色的烟气急切地逃离了出去,阳光穿透烟气,宛如一张青色的烟桥,正袅袅娜娜地朝窗户边缘爬去。

水生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听说你失去了最爱的事物!”水生试探地冒了一句。

眼镜沉默不语,支起手中的纸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走到窗户边,朝湛蓝的天空中吐去了。烟气直冲到外面的世界,不见了踪影。他回转过身来,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抿了抿自己的嘴,撩了撩头发,欲言又止。

“我想,你不是因为追求自由而痛苦,也不是寻觅真理而苦闷,你是失去了灵魂而痛不欲生。你终究是痛苦的奴隶,试着解放自己吧!或许能重获新生。”水生学着大人的模样,说着本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话。

“您的痛苦我或许是不懂的,但是我能看到您的苦痛的样子!”

“是呀,让你见笑了。我教书二十多年了,还在自己学生面前惆怅,真是不应该!不如给你讲讲,这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他又点着一根烟,仿佛做好了一吐为快的准备!

“那已经陈年往事了,但我的记忆似乎十分的顽固,每每夜深人静,思念的河便汹涌起来,时而吹起细小的波浪,时而泛起阵阵的涟漪,有时也会掀起巨大的浪花来,而这一切都是我不能控制的。我失去了自己的灵魂,我那沉重的灵魂,我那干净的灵魂,我那曾经高尚的灵魂,我早已经把她们弄丢了。小时候的我,和你一样,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我不愿意和太多人说话,但我对身边的人,我对这个世界都没有恶意,也没有敌意。我也曾扶老太太过马路,我不知道那老太太还活着么,他是否记得有个年轻人帮她过马路,不止一次,也帮助邻居家的孩子,把落在墙垛上的纸风筝取下来,不知那个小孩长大了没有,他估计也忘了。人类的记忆是不可靠的,有时还比不上鱼,这是何等的悲哀!”说完,他神情愈发地悲哀了起来。水生能察觉他强忍的泪水。

“这是我曾经写给一个朋友的书信,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看看。”他递过来一张对折又对折的书信,水生接过手,打开又打开,书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想过了十二点,再给你送上暖暖的祝福,那个大大的在BJ的大姑娘,你值得最暖的祝福。

无论是你的生日,无论是任何一个与你有关的日子,它们都应该值得被庆祝。

哪怕每一个平凡的一天,都应该被热烈地度过。

你的存在是最美的,让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充满了分量,让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温暖的光;你的存在,让每一朵花儿冲着我笑,我能想象,那是你在微笑呀!

这让我感动,你的笑真甜,是人世间含糖最高的甜点,全身的细胞都会变得酥酥麻麻,好喜欢那种感觉!

你的影子可真特别,是我用文字不能描述的存在,好想偷偷从背后抱着你,好久好久不松手,好久到底是多久呀!我想是好久好久吧,从日升到日落,从青色到白头,要带你去旅游,带你看日出,带你看日落,我有在悄悄努力呢!

想念你的头发,思念你的鼻子,想念你的红嘴嘴,想你白皙的脖子,想你的耳朵,想你的背影,想你的想念你的微笑!

心疼你哭泣时候的样子,舍不得你的眼泪,舍不得你的委屈,舍不得你的不开心,舍不得你的小情绪,舍不得你心里小小的心塞,舍不得你的难过!

嗨,丫头!

仰望夜空是你,面朝大海是你,俯首是你,低头是你,开心是你,难过是你,郁闷是你,彷徨是你,豁达是你。

暖暖的风是你,白白的雪是你,美美的花是你,明明的月是你!

蓝天是你,白云也是你,满世界都是你!

想你了……

深深地想,浅浅地想,浓浓地想,长长地想,绵绵地想,不停地想,细细地想,永远地想……

如涓涓细流一般,是一条思念的河。

我想你了。

干净地想。

肉孜节很快也要到了!

祝福祖祖!

祝福丫头!

祝福my angel!

祝福dear Z,祝福祖大宝!

祝你节日快乐。

祝福我的四月天一祖拜达大人,努肉孜节快乐。

[爱心]肉孜节快乐!

[爱心]同时祝你周末愉快![玫瑰]

Lee Sir公元前2823.04.22在一个思念的夜晚(写)

提前祝福你节日快乐,这样你就比别人幸福。[玫瑰][爆竹]”

看完书信,水生不由地暖了起来,他面前有一个太阳!

“后来呢!我可怜的老师!”水生迫不及待地询问着,父亲迟迟不打开礼物盒一般,孩子跳起脚,快要急哭的样子。

哪有什么后来,他淡淡地说。这让水生一下子跌落谷底。原来,他也是个好奇的小孩,对别人的一切神秘的事情充满好奇,这说明他还有的救,并非是个病入膏肓的郁闷者,这是善良的源头。

看水生渴求的模样,他终于还是舍得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用幸福的回忆,用甜蜜的口吻!

“话说,从前的从前的从前,那时我刚去上大学,我遇到了一个平凡的姑娘,她给了我平凡的爱,我似乎也得到了平凡的爱,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作为一个平凡的人,我拥有所有的平凡。我独自一个人,走在平凡的路上,迎面吹来平凡的风,搅动着我平凡的头发,我抬起平凡的双眼,仰望平凡的太阳,这灼伤了我平凡的视网膜,害得平凡的我非得去平凡的医院一趟不可。我找了平凡的医生,他给我开了平凡的药,平凡的药丸子治不好我平凡的眼睛,我坐在平凡的病床上,平凡的护士给我扎了平和的针,让我生了平凡的触摸,平凡的针戳不穿我平凡的躯体,原来她是个平凡的实习生。后来,为了去平凡的医院扎针,我时不时在平凡的世界里直溜溜看着平凡的太阳,平凡的我渴望去平凡的医院打针,我深深地没有理由地爱上了那个平凡的护士,从忍不住多看一眼的那一刻,便对她动了心;从惦记起她的那一天,便喜欢上了她;从开始吃醋的那一段日子,便爱上了她;从患得患失的那段时间,便深深迷上了她;从开始沉默不语的那一刻,便以为失去了她;从又哭又笑的那几天,便见到了她;从自暴自弃开始,便离不开她;从自卑起来,便爱上了她。她也由平凡的护士,悄悄成长为我那曾经的不平凡的宝贝!”水生听得起劲,忘却了所有的痛苦与情绪,好像是自己经历了一般,他的嘴脸似乎扬起了含羞的不可思议的神秘的笑!

两人相视一笑!你真幽默。

后来,女孩成了别人的妻子,那个男人似乎也死去了。他在一个黑色的夜晚,留下了温暖的文字:

别了,沙扬娜拉

无量山头无量山,无量山上无限愁。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远方除了远,一无所有。罗曼蒂克消亡史,确实也亡溺在死水中,仅剩不多的诗意。诗歌和远方,都和我无关。

如果我们彼此关照,我就失去了深夜码字的必要,可惜了所有的假设。如果决定不爱了,你在的方向也丧失了诗意。

我曾以为我们是诗歌里的模样,我是木头,你是马尾,直到有一个沉郁的夜晚,你把我所有的理想都击得粉碎,我虽不是柏拉图,却也失去了自己的理想国。

在以前的日子里,我确有修修补补的能力,勉为其难,强力支撑,强颜欢笑地把自己渗血的心室缝了又缝,迈着低微的步子,自作多情地把所有的热情和浪漫都呈送给你。眼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必要,我会试着自己成长,给自己时间和机会,所有的伤都会褪去,唯疮疤永恒。

我已经把自己仅有的爱拱手相让,奈何不曾变更你会成为别人妻子的残酷,那些臭男人是配不上你的,我想是这样的,我自作多情地情愿地如此地想。我已经下了决心,要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坚强地活着,用男人的方式活着,用自己的方式活着,愿我功成名就,他乡遇故知。

路很长,也很短,感谢有你作陪的岁月,给我留下了串串的,片片的回忆,祝福的话,我就免了,我讨厌祝福!在杳无消息的日子里,我还是会做一个温暖的人,面朝大海,冷暖自知。

别了,沙扬娜拉!愿你一生被爱,一生幸福!十字路口就在眼前,我也该轻轻地左拐了,走向没有你的人间。如果你有幸,在百无聊赖中忆起我,请你轻轻地忘记,那个男人,抑或那个男孩,他爱过你,是深深爱。这些早已成往事,纸长情短,岁月须臾。

太阳把光给了月亮,月亮把光给了夜晚,尽管乌云密布,但太阳与月亮不曾掉落。

你可以选择做太阳,抑或月亮一样的人,而不是挖掘黑洞的人。

深沉地思考,认真地活着,快乐地生活!

如果我变成一棵树,我也要像人一般快乐着,痛苦着,忍受着,摒弃麻木,丢掉庸俗!

我要做一棵,不但会开花的树,还能结果的树。陌生人在春天里欣赏的花色,把香气扬到远处,让人嗅到美的气息。

夏天临了,来往的路人,探险的旅人,他们随时都可以椅坐在我的树荫下歇一歇走了一路的脚。如果他们愿意,可以攀折我新出的细软枝条,做一个绿色的花环,随他们远行。

秋天,我要结出小小的浆果,如果那些心碎的人不嫌弃我小小的泛酸的果实,她们只需要轻轻地摇曳我的树干,我一定会抖落全身上下通紫红的果子,只愿她们开心地离开,在下一次的爱恋中毫无怯色,并为她们送上祝福:努力去爱吧!陪着你爱的人老去。

冬天,也愈发地逼近。我似乎也没什么可以给陌生人的了。于是,我披上洁白的蓑衣,要成为诗人笔下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