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刑讯室。
在邱观通知莫奕赵家这边发生的事后,莫奕找到交州知州李清洲,将连环杀人案全权揽了过来,李清洲很爽快就答应了,最近发生的事,他巴不得有人接手此案,这送上门的人,怎么会往外拱。
甚至还承诺,只要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必定鼎力协助。
这不,同一时间,就将赵家家主以及其他六位死者的家主带到了刑讯室,交由莫奕审问。
莫奕和陈一两人坐在刑讯室的凳子上,在他们的身前站着的是赵家家主赵恒,阴暗潮湿的刑讯室,四周摆放的刑具,让人不寒而栗。
莫奕右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目光如焗看向赵恒道:“赵恒,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老实交代,本少卿可要用刑了。”
“草民冤枉啊,我真不知道我犯了何事?”赵恒急忙跪下求饶道。
莫奕还想说话,陈一抢先开口道:“赵恒,我且问你,你家小女赵芳居住的跨院是否重新翻修过?”
“是,年久失修,昨日才让人重新翻修。”
赵恒答道。
“是吗?”陈一冷嘲道:“据那几名工匠的供词,你们家的墙体加装过木门,在你女儿的所居住的跨院为何要加装木门,你给我解释一下?”
“不可能。”赵恒情绪激动手段说道:“那几名工匠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有供词。”
陈一和莫奕两人相视一笑,陈一开口说道:“赵恒,那名工匠是死是活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这,这……”赵恒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陈一看到赵恒的神情,语气变得凌厉起来说道:“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引进贩卖有毒的美人妆,致七家小姐身死,来人啊,大刑伺候。”
“是!”
一旁的衙役来到火盆旁边,拿起已经一端已经烧红的烙铁,一步一步朝着赵恒走去。
赵恒见状,浑身颤抖,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草民冤枉啊,那些小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啊,而且美人妆有毒,我事先真的不知,还望大人明察。”
闻言。
陈一面色如冰,道:“赵恒,你女儿就在隔壁的刑讯室,你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了吗?”
“啊~”
隔壁传出一阵阵尖叫声。
“不要再打了,我招,我都招。”
赵恒听到隔壁的尖叫声,急忙说道。
陈一隐晦的和莫奕交换了眼神,后者起身离开这间刑讯室,随后,隔壁的尖叫声停止。
“你现在可以说了。”
陈一看了一眼赵恒说道。
赵恒眼神闪过一丝决绝,道:“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那时我在家中听到婢女翠儿禀告,说小姐与人在府中私会,我当即前往发现小女确实与人私通,这未出阁的女子竟然与人私通,这样的家丑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了我们赵家的脸面。”
“我就命人加高了院子的围墙,在院子门口也加装了木门,为防止消息泄露出去,我将那几名工匠统统杀害,和石头一起装进麻袋,运出城,沉尸于城外的荷花湖中。”
“然后在前夜,我故意引诱翠儿说要纳她为妾,将她引入小女的房中,在酒中下了砒霜,毒杀身亡后,为了迎合先前的连环杀人案,就将其衣服扒光,然后准备碎尸,却是下不了手,就离开了小院。”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人都是我杀的,我家小女就被冤枉的,还望大人明察。”
闻言,陈一没有马上说话,赵恒交代的很清楚,符合逻辑,只是,“美人妆”三个字,只字未提,显然赵恒说了谎。
“既然案子跟赵芳小姐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放她回家。”
陈一顺着赵恒的意思往下说:“不过,我还有一个小问题,想问一下赵家主。”
“美人妆你们是跟何人所购?”
赵恒摇了摇头道:“美人妆确实是我们所购,但我们每一次交易都是通过信件购买,然后将钱财交付于苏家,然后苏家就会将美人妆送至我们的商铺,至于贩卖美人妆是谁,我们也不得而知。”
陈一眼皮微抬,仔细打量着赵恒,发现后者没有说假话的意思,然后问道:“苏家?是不是前些时间全家被毒杀的苏家?”
“是的,就是那个苏家。”
赵恒问答道。
果然,苏家全家被毒杀跟美人妆有关,看来这幕后之人早就料到美人妆肯定会引发命案,就设计毒杀了苏家,只是全家集体失踪,然后又凭空出现,这是如何办到的?
这些事,还是暂时放一放,眼前这个连环杀人案,让陈一感觉很不简单。
前面几名死者在被分尸放了血的情况下,仵作竟然还能准确的推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正常情况下,人在死了以后,身体的血压会降至为零,血液停止流动,随着时间推移会形成尸癍,肢体会变僵硬,根据尸癍和尸体僵硬的程度,大致推出一个死亡时间。
而,血液放完后,尸体的尸癍以及僵硬程度都会受到影响,从而不能判定出准确的时间。
还有一点,结合他先前看的卷宗,前几名死者的家中没有大量的血液流出,而且没有人听到惨叫声,说明第一案发现场并不是在家中,而是其他地方。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不过,赵恒家的案子跟先前几个都不同,赵恒明显有所隐藏,不惜作伪证,也要将罪责全部揽下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是在保护赵芳。
看来有必要再去见见这个赵芳。
想到这里,陈一开口问道:“赵家主,事发当晚,你家小女赵芳,身处何处?”
听到陈一的话,赵恒立马就回道:“那天晚上,芳儿和她母亲在一起。”
“是吗?”陈一接着问道:“除了你的夫人还有人能够作证吗?”
赵恒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这跟小女有没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陈一看了一眼赵恒,没有理会他,而是跟旁边的衙役说道:“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然后将谈话的笔录整理好,交给我看看。”
“是。”
衙役领命。
陈一离开了刑讯室,来到隔间当中。
“怎么样?”
隔间里面的莫奕在看到陈一推门而入后,就开口问道。
陈一没有立马回复莫奕,而是对着刚刚伪装“赵芳”尖叫的苏沐雪说道:“辛苦了,苏兄,你先回去休息,注意别让赵芳作出过激的举动。”
“嗯,也好,那我先走了。”
苏沐雪点了点头,然后推开门离开了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