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瑷听到赵乾云的话,立刻明白是赵乾云拐走宦官的事情,被人加工成了赵乾云为官爵,出卖色相,他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他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在堪比战场的大门前走过,看着这些或坐或卧,揉擦着身上伤的学子。
他对一个熟悉的学生问道:“这是谁带的头?哪里来的消息?”
那学生看到愤怒的胡瑷,怯懦的说道:“大祭酒,是王奎他一早在这里说苍梧伯赵乾云是走了太监的门路,才封的伯,也是走太监的门路才进的太学,还有那宦官为赵乾云的床笫功夫更好,让一个宦官到他家陪练。我们听后义愤填膺,聚集在这里!”
胡瑷来到被赵乾云打掉满嘴牙的王奎前面,冷冷的看着他。
王奎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十多颗牙齿,嘴巴里呜呜的叫着,像是倾述赵乾云的残暴。
胡瑷冷冷的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受谁人指使?为什么纠集同学攻击学弟?老实说来!否则,休怪我无情!”
王奎见自己被打的这样惨,大祭酒看了不仅不处罚赵乾云,反而追问自己的动机。
他心中一横,举起都是血的手,指向赵乾云,张开满嘴是血的嘴说道:“如果赵乾云没有跟宦官勾结?前天,左右班都都知陈琳麾下小宦官艾义,径直到他家,再没有出来过,这如何解释?”
赵乾云听到王奎的话,立刻警惕的看着周围,因为他想起两天前倒霉的王俊,两个都是姓王,不能不让他起怀疑!
但找了很久,没有找到王俊,不过想明白了,王俊怎么会亲自下场,这位不是族人,也是比较亲近的人。
胡瑷围着王奎转了一圈,他明白,这是朝廷中有人针对赵乾云。当然更有可能是针对太学的,因为这变革必定触动到很多人的利益,他们必定阻止。
赵乾云现在是太学变革的核心,赵乾云倒了,那么这次改革将无疾而终。
想到这里,胡瑷淡淡的说道:“那个艾义是么?昨天他被陛下赐守皇陵,怕的就是你们这些小人中伤苍梧伯!
说吧,谁指使的,他许诺你什么好处,如实说,我放你一马,如果不说,革掉学籍,送开封府查办,到时候,一样能找出你背后的人!”
王奎哪里敢供出背后的人,那王俊是族里几百年里唯一的进士,如果自己供出他,别说学籍,可能连命都没有,因为族人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决定一个人扛下来。
另外那些学子都听到赵乾云家的确有宦官,等级还不低,那么赵乾云勾结宦官的事情是成立的。
让他们吃惊的是嫉恶如仇,一向公正的胡瑷这大祭酒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把王奎往死里逼。
他们想替王奎站边,却听到胡瑷冰寒如铁的话,革学籍,送开封府查办,和杀了王奎有多少区别?
这时候上去,自己的学籍也很可能被革掉,这风险太大了,于是让他们踌躇不敢开口。
胡瑷围着王奎转了两圈,见王奎并不吭声,然后对王奎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就没要怪老夫了。”
他转头对学监说道:“王奎煽动学生围攻,攀污苍梧伯,坏其名声,毁其清誉,性质恶劣,后果极其严重,着:革除学籍,送开封府法办!”
王奎听到胡瑷的话,求饶的力气都没有,瘫软在地上,任由太学的杂役把他绑起来。
胡瑷处理完王奎,转头对那些被揍伤的学子问道:“首恶已缚,从恶由学院处理!”
他看看周围都是学生,他觉得有必要为赵乾云澄清,他大声喊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爵位不是靠别人,更不是什么宦官。他是靠战功,靠才学一刀一枪的挣到现在的爵位。
住在他家的宦官,是前天犯错,惩罚后被赶出宫,无处可去,他和苍梧伯只有一面之缘,上门求救,苍梧伯赵乾云收留了他!
换你们敢吗?你们恐怕避之不及吧,人情冷暖莫过如此。你们读书,读的是什么书?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吗?
另外,你们也不想想,苍梧伯从小在岭南长大,到东京才4天,和什么宦官勾结?怎么勾结?12岁的孩子拿什么勾结?一点脑子都没有?
你们该庆幸是你们是太学的学子,苍梧伯手下留情,只是揍了你们一顿,如果是敌人,你们早就血流漂杵,命丧黄泉了。”
他回头对学监说道:“这些人记下名字,养好伤后,在大成殿,读论语百遍!”
胡瑷的权威不仅在太学中,而且在士林中也是有非常高的威望,他说下的话,太学生们根本就不敢反驳,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
胡瑷说完,看一遍周围,走到赵乾云边上说道:“走!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议!”
赵乾云很惊讶的问道:“老师,你不处罚我么?”
胡瑷淡淡的回道:“为什么要处罚你?”
赵乾云忐忑的说道:“我打了这样多的人!”
胡瑷:“打就打了,还能怎么样。你已经放他们一马了,我还真怕你暴怒之下,要了他们的命!匹夫之怒,血溅五步!你已经很有分寸了!”
两人进入大门,胡瑷说道:“陛下昨天已经应允你的建议,批下1万贯,先研制能烧石炭的火炉。
去岁整个东京城死于石炭毒的百姓近百人,就是皇族也有死在石炭毒之上。石炭难烧,又有石炭气,所以陛下要求造出容易烧石炭,又没有炭气的炉子!”
赵乾云小时候见多烧煤饼的炉子,根本就不是问题,但他知道,这也是一门大生意,谁掌握,这很重要。
于是舔舔嘴唇问道:“这炉子倒不是难题,只是炉子这是大生意,石炭也是大生意,这生意谁操作?我们太学不赚点?陛下不尝点甜头?”
胡瑷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赵乾云:“石炭炉你有谱了?”
赵乾云:“石炭炉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这利益分配!老师,你总不会认为,我们不应该赚钱,该把我们的研究都白白给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