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赵乾云这样大的事情,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觉得这孩子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和这样的人结交,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家族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于是对在店堂的堂倌说道:“对后厨说,弄几个拿手菜来,再去把我珍藏的剑南春拿来,我要和这小官人一起喝杯酒!”
赵乾云连忙阻止说道:“陈东主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年纪小,不能饮酒!”
他看到陈东主略带失望,连忙说道:“我以茶代酒,陪陈东主喝几杯如何?”
陈东主这才笑道:“如此甚好!”
他回头吩咐道:“你去前街刘婆子那里,买几碗凉粉来。”
赵乾云:“陈东主莫要客气,不知道贵店是否有烧开的水,那个就可以。”
陈东主盛情的说道:“那东西怎么能喝?稍等,凉粉就来了,不知道贤弟贵姓?”
赵乾云不好意思的说道:“免贵!姓赵!家里排行老大,叫我赵大郎就好!”
陈东主:“我姓陈,痴长你几岁,叫我陈哥好了。对了赵贤弟,你怎么一个人到广州?连个仆役都不带?”
赵乾云知道现在略微有点权的,有点钱,谁不带几个仆役?他也光棍的笑道:“我是出来讨生活的,养活自己还勉强,养仆人有点难!”
陈东主心中已经认定赵乾云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出来讨生活,不过是大户人家培养人的一种方式,于是笑问道:“赵贤弟你有何打算。”
赵乾云摇头说道:“我刚来广州不久,还没有熟悉广州,等熟悉了再做打算!”
陈东主:“如果不嫌弃的话,愚兄做为你的向导如何?”
赵乾云自然不想有人跟在身边,摇头说道:“陈东主盛情,小子愧不敢当。等几日我落脚稳定之后,定和陈东主多多来往!”
陈东主笑道:“陈东主,陈东主的叫的生份了,叫我一声陈哥!让我痛快点如何?”
赵乾云见陈东主这样豁达,也就顺着陈东主的话叫:“陈哥!”
陈东主笑道:“好,赵贤弟你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赵乾云解释道:“我已经有地方住了,就是光孝寺边上的院子。只是刚来不久,需要置办各种物品。”
陈东主:“原来已经住下来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菜陆续上来,凉粉也送来了,两人吃着,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大约一刻钟的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差役进入店内,对陈东主拱手说道:“陈东主,请高抬贵手!”
他叫姜温成,是广州府的衙役,陈三是他黑道里的骨干部下。听说陈三在御黄王母饭拐孩子的时候,被陈东主抓住了,伤了几人,被扭送到县衙。
他认为自己与御黄王母陈东主有数面之缘,想用自己的职位和人情,让陈东主撤回状纸,到时候民不举,官不究,事情就轻轻的揭过去了。
陈东主拉下脸来:“高抬贵手?他对那些妇孺动手的时候,可曾高抬贵手?在我店里动手,可曾想过我的下场?”
他越想越害怕!赵乾云说自己一个人,真是一个么?像赵乾云这样的人,后面会没有人保护?鬼信啊?
聊了之后,他越是感觉赵乾云的家族大的离谱,要不怎么培养出赵乾云来。
如果在自己的店里被这些腌臜货坏了!他无法想象大家族震怒带来的后果!家破人亡只在旦夕之间。
想到这里,心中的恶气是越来越大。姜温成低声的说道:“毕竟没有成么!陈三也吃了大亏,两下相抵如何?”
陈东主冷笑道:“两下相抵?差点害我家破人亡,两下相抵?他死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我知道你收了他不少好处,如果你不插手这件事情,我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一个陈三的死,根本难解我心头之恨,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姜温成没有想到陈东主居然不答应,还威胁自己,他不解的问道:“他得罪了什么人?陈东主你要下此狠手?”
陈东主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姜温成看到陈东主对面坐着的孩子,询问道:“那陈三是不是要掠这个孩子?”
陈东主:“他是我朋友的孩子,不是被掠的孩子。如果是他,我就不会送陈三到县衙,而是就地打死!”
他这是保护赵乾云,虽然知道赵乾云明面上一个人,也许很多人保护。但能把他摘出来,就尽量摘出来,否则横生枝节,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当然也是卖赵乾云背后家族的一个面子。
至于陈三要掠的孩子,随便找一个,店里找几个证人,就可以坐死陈三。
姜温成在衙门几十年了,黑道白道通吃,怎么看不出搪塞的话来,他直勾勾的看着赵乾云问道:“小官人,你说句话啊!那好歹是条命啊!”
赵乾云心中骂道,别人的命不是命,现在事到临头,自己的命就是命了,去死!听到陈东主点出的事情,这样的恶人,官府不判他死刑,自己都要动手了。
他喝了一口凉粉,显露出孩子的天真问道:“这位大叔,我刚到这里,什么命不命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说说,谁的命,我救,我母亲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姜温成说道:“就在不久前,有个大胡子叔叔,拉你去买糖的!记得不?”
赵乾云已经起了杀心了,拉孩子去买糖,这是拐带孩子人贩子的常用手段。姜温成居然说的这样娴熟,说明他也经常干。
人贩子可杀,作为人贩子的庇护者是官府的差役,那就更该死。
不过现在不能动手,等自己卖出镜子,弄到钱,离开的时候,要了他的性命。
他笑道:“我刚到,没有见什么买糖的叔叔,倒是见到了,你说的那个娃娃啊!他家里派人接回去了,好大的气派,前呼后拥的十多个仆人!”
姜温成紧追着问道:“是哪家人?”
赵乾云摊摊手说道:“我不知道!你问叔父!”
姜温成又问陈东主:“是谁家?”
陈东主不耐烦的说道:“你自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