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接到狄青的奏折,曾公亮看到狄青的奏折像是见了鬼一样,前几天才收到赵乾云在永州的消息,现在居然在潼关被拦了下来。
最让他惊讶的是,这孩子不仅弄出来新火药,还又弄出了适合长期储存,拿来就能吃的压缩饼干,现在又看到了军用饭盒,还弄出来喝滚开的水,防蚊,防止瘟疫。
喝滚开的水,防蚊,防止瘟疫这事情抛开不说,毕竟是没有实践,好坏不能评论。
但新火药,已经实验,威力惊人,而压缩饼干,具狄青上报,从衡阳带到潼关,半月没有发霉,依旧非常香,虽然半个月,却有保存更长时间的机会。
至于狄青想带这孩子去岭南?谁会知道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那个孩子不是一个善于之辈,一人就能把梧州一城的叛军杀的鸡飞狗跳,没有几人逃出梧州。
曾公亮拿着奏折来到隔壁的中枢,把狄青的奏折给中书门下平章事庞籍说道:“他狄汉臣捡到宝了!”
庞籍接过奏折看了一遍说道:“还真是一个宝,不过这宝可不能由狄汉臣带到岭南去!”
曾公亮不解:“庞相这是为何?我看了一遍,从火器,到防疫,都是由赵乾云提出的,熟悉岭南的也是他!为何他不能去?”
庞籍呵呵笑道:“明仲啊,你只站在枢密院想事情,没有站在中枢想,也没有站在陛下的位置想。”
曾公亮皱起眉头问道:“庞相是怕军中有变?”
庞籍摇头说道:“也非全是,第一,赵乾云从梧州逃出,辗转万里,历时数月,你我壮年的时候都吃不消,何况一个孩子?现在又要赵乾云去岭南平叛,如果有个万一?朝廷背上的骂名可不轻的。
其二,他有一妹,尚在始龀,交于与谁?”
曾公亮已经明白庞籍是不同意狄青带上赵乾云,他的两条都是假的,其实就是中枢不放心,这就足够了。
他点头说道:“是啊!小小年纪奔波万里,我们这些骑马坐轿的人都吃不消,何况他?不过他又立了大功了。”
庞籍:“这汉臣说的压缩饼干?真能放上几个月吗?拿出来就能吃?”
曾公亮点头说道:“他们从衡阳带来的压缩饼干已经半个多月,无一点霉斑,想来按照他给的保存方式,放上三五个月应该不是问题!”
庞籍抬头看看曾公亮,确定是真的,他在边地也驭军多年,当然知道军队中食物这一块是非天大的事情!如果真能保存数月半年不腐坏,这绝对是大功一件。
他问道:“明仲你可看到过这压缩饼干?是何等物什?”
曾公亮从袖管里掏出一块用纸包着的压缩饼干,递给庞籍说道:“这就是汉臣送的送来的压缩饼干,上面有核桃,红枣,肉丝。
这是赵乾云为救他们的斥候队准备的,从衡阳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如果是其他东西,恐怕已经霉烂了。”
庞籍接过压缩饼干,反复看看闻闻:“是没有霉变,不过这成本也相当的高吧?”
曾公亮点头说道:“是有点高!不过可以去掉一些东西,毕竟是士兵,没有必要吃这样好!”
庞籍看看曾公亮,然后问道:“你不问一下那小子这样的配方有什么讲究?”
曾公亮想想说道:“也是,我立刻派人接他回京!”
庞籍笑道:“我们还是去见过陛下!让陛下开心一下!”
曾公亮点点头说道:“是该让陛下知晓!”
两人来到殿上,赵祯翻看着岭南的各种文书,都是坏消息,让他紧紧的锁着眉头!
听到宦官禀报,庞籍,曾公亮一起要求见,他摸摸额头叹了口气,中枢和枢密院一起来,肯定没有好事!无奈的说道:“宣!”
赵祯见庞籍和曾公亮面色没有忧色,心就放了一些出来,问道:“两位联袂到来,不知带来是好事,还是好事?”
庞籍听到赵祯连说两个好事,压根就不想听坏事,说明这段时间这位皇帝太想要好消息了。
他笑道:“曾枢密使有好消息上报陛下!”
曾公亮把狄青的奏折拿了出来,恭敬的托着,说道:“启禀官家,副枢密使,徽南院使、宣抚荆湖南北路狄青有本启奏,他在潼关寻到赵乾云,另得赵乾云献压缩饼干,军用饭盒,以及岭南防疫条陈,可保大军免于瘟疫困扰!”
宦官从曾公亮手中拿过奏折,递到赵祯的手上。
赵祯接过奏折看了一遍,问道:“这压缩饼干真能保存这样久么?”
曾公亮从衣袖中拿出两包压缩饼干说道:“这里有包压缩饼干,副枢密使送来的,是半个月前,赵乾云在衡阳制作的,没有霉变的痕迹。副枢密使狄青上奏说,如果按照赵乾云给的方法存储,可以储存上1年,甚至更久!”
赵祯:“真的?呈上来,朕瞧瞧!”
赵祯看着压缩饼干,问道:“如果边军能吃上这东西,会如何?庞爱卿你在边军任职过,你怎么看?”
庞籍笑道:“回禀陛下,有这东西当然是极好的,其他不说,两军对垒,动辄整天,士兵饥肠辘辘如何作战?有这东西,士兵随时掏出来,可以吃几口。”
曾公亮接着说道:“这压缩饼干不仅可以随时吃,还有就体积很小,我们做过对比,压缩饼干比米面体积更小,更容易填饱肚子。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运送这压缩饼干,比运送米面粮食运的更多,更适合。如果能用米也能做这东西,我们就可以从江南运送到稻米,都做成这压缩饼干再起运,我们减少至少5成的损耗,这还是保守的估计!制作得益当能减少6成以上的损耗!”
在古代,粮食运输的损耗奇高,水运中,船只沉没,漏水浸坏,老鼠咬坏,霉变,等等,从杭州到东京有8成就算不错了,到京兆府(西安)7成就不错了。
再从京兆府陆路运输到各个边州,人吃马嚼的剩下有个三四成就算是谢天谢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