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官府的效率

她连忙跑到妓院门口,看街上已经没有了赵乾云的踪影,才回房间,把珍藏的酒拿出来喝,还不时哼几句,说不出的快意。

她算着时间,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到杜月门口,大声喊道:“杀人啦!死人了!妈妈死了啦!来人啊!快来人啊!”

因为是才早上8,9点钟,大部分的妓女都在睡觉,再者妓院里经常有人闹事,打打闹闹的是常事,所以老鸨他们被杀也没有人来看动静,现在刘妓子一喊,才有人出来看情况。

人多了,刘妓子才进入房间,看到杜月还活着,她愣了一下,随即上前安抚:“妹子,妹子,你怎么样了?”

杜月被吓到了,对刘妓子的叫喊没有一点反应,只是一个劲的念道:“妈妈,他只是卖首词而已,为什么要杀他,他只是卖首词而已。”

然后又尖声喊道:“妈妈别杀我,别杀我,我听话,我听话!……”

刘妓子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小姑娘已经吓疯了。

过了半天,县丞,衙役,仵作,才慢腾腾过来。

为什么这样慢?像怡香园这种妓院背后都有后台,知县和县丞要搞清楚后面主人是谁?主人怎么处理?

怡香园的主人怎么想?他是拼命想把事情压制下去,最好是怡香园没有出过人命,对,就是没有死过人。

为什么会这样?老鸨,打手死了就死了,死了,大不了赔点钱,甚至连钱都不用赔。老鸨,打手大部分都是没有家人。

但妓院死人了,那是影响生意的,没有人愿意在死了人的地方寻欢作乐。

如果在县里,县令压制一下,县丞,押司他们拿钱闭眼也就过去了。

但梧州是州府所在地,县令是不敢压的,县丞押司也不敢明目张胆。

所以县丞才姗姗来迟!

仵作检查着,县丞在院子里不耐烦的看着周围那些妓女和龟公,没有来的及走的嫖客!

他放下茶,对刘妓子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刘妓子:“三个时辰前。”

县丞又问道:“你看到什么陌生人进出!”

刘妓子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我听到杜妹子在哭,才进来,没有想到……”

刘妓子从小被卖到这个窑子,自小被打骂,自己不愿接客,被吊起来打,被撕掉衣物在大庭广众之下站在院子石头上,被打手们轮奸,熬不过才接客。

到现在年纪大了,没有生意。老鸨天天逼她多接客,什么贩夫走卒,什么恶客给钱就让她接客,对老鸨,她自然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她死。

现在她真死了,心中别提多痛快,怎么愿意把赵乾云供出来?

县丞看看吓疯的杜月,又狐疑的看着刘妓子:“这杜月都吓成这样,你为何不怕?”

刘妓子非常坦然:“县令有所不知,这怡香园哪年不死人?见多了,就不怕了!”

县丞疑惑的问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刘妓子辩解道:“父母官不信,可以问问这楼里的姐妹们!”

县丞不怀疑有其他,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仵作勘验完,来到县令禀报道:“启禀县令,已经勘验完毕!”

县丞问道:“说说详细情况!”

仵作:“三人都是被剪刀扎死的,伤口都是致命处,老鸨的致命伤是眼睛处,凶手用匕首划开喉咙,流血不多,应该是后面补刀。”

县丞打量着老鸨,发现脖子上流出的血不是很多,显然死后才割开的!

仵作继续说道:“这大个打手叶十三,分别在腰间,腋下,脖子上都有剪刀扎下的洞,深度可及肾,心,每一处都是致命伤。

小个子打手陈炳,致命伤是心,脖子,应该是被逼倒地,他用手挡,结果是被扎下几个洞。”

县丞:“看来这人下手极其狠辣,杀人如宰鸡,想来是个惯犯,这老鸨身上的金银器都被人拿走了?”

仵作点头说道:“老朽做仵作30年有余,第一见到如此准确狠厉的角色。”

县丞:“来人,把这杜小娘带回县衙!”

死人带走了,杜月也带走了,龟公清洗着血迹,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乾云出了妓院,拉着刘大郎就朝北门狂走,刘大郎不敢问,因为他从赵乾云身上闻到一股子血腥味,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赵乾云不说,他也不敢问。

出了梧州城,赵乾云左右看看没有人,把刘大郎拉到草丛中蹲下,从怀中拿出那一串钱,就是一贯钱,解开绳子,从里面拿出200多文放到芭蕉叶上,然后,拉出100文交给刘大郎,说道:“大郎,这100多文给你,剩下你交给我母亲。”

刘大郎皱眉的问道:“这些钱哪里来的?”

赵乾云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杀人了,而是说道:“这是我卖词卖的100文一首,我卖了8首。”

刘大郎兴奋的说道:“这样值钱啊!”

赵乾云:“这些都是小钱,你也听到了,这些词如果在广州的话,我可以卖到上百贯!”

刘大郎:“你是要去广州?”

赵乾云点点头说道:“是啊!我要去广州,所以,这些钱你帮我带给我母亲,和我母亲说,我20天内就赶回来。”

刘大郎:“你一个人去行吗?”

赵乾云笑道:“行的,你看我在这里都能赚到钱,在广州也可以。只是你不能和任何说这事情!”

刘大郎:“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是这100文,实在太多了。”

赵乾云拍拍刘大郎肩说道:“等我回来,我带你赚大钱!赚多多的钱,比那陈押司的钱都多!”

刘大郎:“好!”

赵乾云拿30多文另外放起来,把芭蕉叶包一下,放进怀里。站起来拍拍刘大郎的肩说道:“好兄弟,再见!”

刘大郎:“你要保重啊!”

赵乾云回到大路上,没有看到官差,松了口气,到浔江边找了没有人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洗了一个澡,也把衣服洗洗,把血渍洗掉,虽然是老旧的麻布衣,看不出是血迹,却能闻到。

洗完穿上,远远观察码头,依旧没有衙役,才放心大胆的来到码头,花了5文钱,上了去封州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