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云根本不想和这人解释为什么隔离空气,而是想到了酒,于是笑道:“这位相公,你可否饮酒?”
曾公亮:“这是定然饮的!”
赵乾云又问道:“开坛的酒,能不能保存?”
曾公亮摇头说道:“我未曾注意!不过听他们说,常开的坛子的酒很快就酸了。”
赵乾云顺着曾公亮的话说道:“这炒米粉,也和酒一样,开多了,自然就受潮,变质了。这老是去开这一坛,如何能得到准确的数字?得不准确数值,那如何保证这压缩饼干的质量?
如果这是军粮,存储的日期出错,将士们吃到的是霉变的食物,集体中毒,这责任谁来负责?”
他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的门前盛况,天知道自己要面对多少诱惑,自己能承受那些人无孔不入的腐蚀吗?
想起那个电影《私人订制》中范伟,在各种钱财和美女攻击下沉沦,自己能把持的住吗?算了吧,钱能不在乎,美女呢?各种陷阱呢?
自己总有喜欢的东西,于是自己到处是窟窿,迟早会被攻破的!
就算自己不被攻破,成为那些既得利益者们的绊脚石。诬陷,威胁,栽赃陷害,构陷种种恶心的方法都会在自己身上用一遍。
与其让自己承担不必要的风险,不如就远离它,于是他转头对赵祯说道:“陛下,小子辞去军粮制备司的差事!”
赵祯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
赵乾云拱手说道:“小子自小穷苦,定然受不了诱惑,到时候,在粮商的种种诱惑下,小子肯定做下欺上瞒下,以次充好,引起军中哗变……我还小,不想掉脑袋,所以请辞!”
赵祯没有想到面前这孩子看的这样的透彻,想想也是,这军粮制备司差不多是一个要害部门,出的都是大事,于是问道:“你不干,谁干?”
赵乾云也没有多想,直接说道:“包拯!”
赵祯哈哈笑道:“你还真会挑人!”
他对曾公亮问道:“曾爱卿,让包希仁来任这军粮装备司监如何?”
曾公亮皱皱眉头说道:“微臣也觉得可行!只是这官职是在贬职,他包希仁无过错啊!”
赵祯沉思一下点点头:“朕忘记了这事情!”
赵乾云见赵祯在思考,有退缩的模样,立刻上前阻止道:“陛下!此事还真非他不可!”
赵祯没有想到赵乾云胆子这样大,这种大事他也敢插嘴,不过他要听听赵乾云什么理由。
如果能用,就用,不能用当孩子戏言。当然以后包希仁找麻烦,找这个小子就好。
他嘿嘿笑几声问道:“说说,为什么,非包希仁不可?”
赵乾云感觉自己多嘴了,但现在骑虎难下,于是说道:“这军粮制备司是新部门,一切都是新始,第一任司监就是制定规矩的人。
上任是个贪官,那么这军粮制备司就是巨鼠之地,以后一任任都是巨鼠。而这军粮制备司,也是这些人钱袋子,到时候想查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如果是包希仁,相信他不会见钱眼开,治下的规矩,条条框框,以后查起来,按照包希仁治的规矩办!”
曾公亮听到赵乾云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包希仁啊,包希仁,被一个12岁的孩子直呼名字,他也有今天!
不过苍梧伯说的不错,军粮制备司是需要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来出任!这人选还真是包希仁最适合!”
赵祯担心的说道:“那他……不愿意呢?”
曾公亮拱手说道:“这军粮制备司事关朝廷大局,陛下下旨,我也会写信和包希仁直陈利害!”
赵祯想想然后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他对赵乾云说道:“你的提议不错!你这军粮制备司的副监什么时候开始上任啊?需要什么?你和曾爱卿说!”
赵乾云苦着脸说道:“陛下,小子才12岁怎么能担此大任?再说!我最要紧的是读书明事理,陛下不是让我去太学读书么?”
曾公亮哈哈笑道:“小驴子不肯上磨啊!你的职位我们做不了主,等包希仁决定!”
赵祯也明白了曾公亮的意思,这娃儿摆了包希仁一道,怎么也要让包希仁出气不是?
不过孩子说读书,自己也曾经下旨让他去太学读书,于是说道:“你休息两日,去太学读书!你的差事还是先挑着!等包希仁回来再说!”
赵乾云:“是陛下!”
他转头对陈琳说道:“从内库支10万钱,绢10匹,苏锦2匹,蜀锦2匹,笔墨纸砚一套,送到苍梧伯府邸去!”
陈琳:“诺!”
赵乾云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了,躬身说道:“谢陛下赏赐,微臣告退。”
赵乾云谢过赵祯的赏赐后,逃一样的离开人群,庞籍看着赵乾云离去的背影,对曾公亮说道:“假以20年,此子的成就不在你我之下!”
曾公亮摇头说道:“用不到20年,10年就足够。看他的对朝事把握,犹在我之上。醇之,陛下和我为这军粮制备司人选费尽量脑汁,而他来,三两句把利害给说的清清楚楚,还点了人选,这份敏锐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庞籍点头说道:“不瞒你说,我也被这番论调惊到,想想还真是,萧规曹随,萧规就是范,后面人做事情的规,不制定好,和苍梧伯说的那样,是要养出硕鼠的。
还好明仲你没有让他卸下这副监之职,我总是觉得,他能帮包希仁设下滴水不漏的规矩。”
赵祯听着文武两相这样推崇赵乾云,微微笑道:“他能帮到包希仁自然好,不过我更希望包希仁能矫正这孩子,替朕培养出一个栋梁来。”
庞籍:“包希仁培养这孩子,自然再好不过。不过,我想起来王安石的《伤仲永》,怕的是神通被世俗埋没。”
曾公亮:“这个吃鱼食的,家里也有个神童!这《伤仲永》与其说告诫世人,倒不如说是告诫自己!”
赵祯见有人提王安石,于是问道:“王安石现在在哪里?”
庞籍拱手说道:“王安石现在在舒州任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