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风萧瑟的夜

半年前被奸人陷害蹲了牢子,今天刑满出狱,除了在老家做神婆的奶奶之外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来接我出狱的是我在里面认识的生死兄弟,他叫大壮。

大壮以前是个兵,胆大身板壮,因为任务出错被革职,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把小偷给打残了而入狱。

真正的兄弟重逢并没有过多的寒暄,他一根香烟递过来,我接着,他给我点上,猛吸一口烟,吐出一肚子的晦气,看着昏暗的天色,我嘴角一弯:“兄弟,咱们走。”

我们打算今晚饱饭一顿养足精神,次日去找陷害我入狱的贱人报仇。

我们二人肩并肩往外面的花花世界走去,以为从此就能摆脱厄运的时候,一个老头从转弯角匆匆走出撞在我们身上,踉跄一声,一个白色骨灰缸和一张黑白照片从老头手中跌落在地。

“白瞎了你们四只眼睛!”

我们不料撞人的老头恶人先告状,他一边捡起东西一边朝我们大骂,我苦涩一笑,弯身帮他捡起了照片正想递过去的时候却被老头一手夺过:“死人路你们也敢挡,真是他妈的活腻了!”

说完后他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正想回身说抱歉的时候却被大壮拉着往前走:“走吧英雄,别回头看,人家说出了这门就别回头看,不吉利!”

我微微一笑,不置与否。确实,在这铁闸之内的生活非常不好受,这种牢狱经历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叫贾英雄,今年24,身材高大结实,仪表堂堂,算得上是帅哥一枚,出狱是高兴的事情,所以对于刚刚被老头撞了一下也不太介怀。

可是,冥冥中我们已经摊上了事情。夜幕很快降临了,今晚的夜有些冷,有种冷风萧瑟的感觉。

我和大壮在大排档聊到深夜四点,那会已经没公交车了,所以我们只能打的回大壮租在十四楼的老旧小房子,而房子的老旧电梯却在这时候坏了。他低骂道:“这破电梯真不争气,英雄你等我一会,我找管理员去。”

我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咱们爬楼梯呗,锻炼身体!”

“要爬上十四楼也是够呛的,我很快就回来,等着啊!”大壮边走边说,很快就消失在黑夜。

等了十多分钟他还没回来,我正想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却笑眯眯地出现在黑夜之中。

我对他招了招手:“我就说夜里没人理你了吧?咱们爬楼梯吧!”

“好,那……我们……就爬楼梯。”

大壮依然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神有些古怪,似乎遇到什么好事了。

“怎么了?”我打趣地问他。

“嗯哼……!”

他忽地怪笑一声,似乎是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一手将我拉近楼梯笑道:“咱们……咱们上去再说……”

可能我们运气真的不太好,这楼梯的灯忽闪忽亮的,而且令我疑惑的是,每一层楼梯都有很多果盘和元宝蜡烛在点着,我问大壮:“今天是农历几号?”

大壮微微一笑:“今天啊……?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也就是鬼节。”

“鬼节?”

我看着那些果盘苦笑道:“原来城市也过鬼节啊?我以为就咱们乡下人过呢。”

大壮阴声怪气地笑道:“这人……分个城里城外,可鬼……却不这么分,他们啊……只分好鬼和恶鬼……”

楼梯有阴影确实看不见路,我不得不掏出手机来照明,大壮却笑眯眯地说:“咱们……这么年轻,哪使得着……点灯看路呢?”

我瞥了他一眼,反驳道:“看不看得见路儿跟年不年轻有啥关系!?我奶奶说过,夜里点个灯不一定给人看,也能给鬼行个方便。”

我们一边互相调侃一边爬上了八楼,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把手机的电灯功能关了,这楼梯也昏暗了很多,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来电备注写着“大壮”两个字。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瞪了身旁的大壮一样:“你他妈的可真无聊,老子就在这儿你打什么电话,现在显你话费多是吧?”

“嗯哼……!”

大壮又笑眯眯地对着我阴笑一声,一脸打趣地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认识这么久,我当然知道大壮这人喜欢闹腾,所以我故意当着他的面按下了通话键,而且还拉高声调笑道:“傻子,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什么无聊?你说些什么呢?”电话那头的大壮不解地反问我。

电话里面确实是大壮在说话,可是,我面前的大壮却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嘴巴压根就没张开过。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大壮!?

看着他的双眼,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笑容也立马僵住了。

“喂!说话啊英雄!”

手机又传来了声音,错不了,这绝对是大壮的声音,而且我还隐约听到他身后有人说了句:“三更半夜的才坏掉,还让不让人回家了。”

看着面前依然一脸笑眯眯的大壮,我剧烈的心跳几乎要把我的血管撑爆,牙齿的颤抖几乎令我说不出话。

如果电话里面的大壮是真的,那么……在我面前的大壮又是谁!?

我眼珠子往下一溜,只见昏暗的灯光之下,身前的大壮是没有影子的。

看到这一幕,我明显感觉到我后心发凉,脑袋已经沾满了冷汗。

我撑起僵硬的微笑看着眼前的“大壮”,对着电话里头的大壮说道:“强……大壮……你……你在哪?”

电话传来了大壮的低骂:“你问我在哪?我还没问你在哪呢?不是叫你在电梯门前面等我吗?你跑哪去了!?”

就在这时候,距离我不到二十厘米的大壮咧嘴一笑,对我伸出了手:“你……好像很大汗哦……我帮你……擦一擦……”

“我的妈呀!”

我急忙撩开他伸来的手,在和他接触的一刹那我觉得全身冰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顷刻将我侵蚀,令我有些站立不稳了!

“我……我去你妈的!”

知道这“大壮”要弄我,我急忙一咬舌头,将一口鲜血“噗”的一下子全喷到“大壮”脸上!

“大壮”捂着脸怪叫一声,身子忽地左右弯曲地往后退去!而我则是乘机拼命往楼梯下面跳去!

刚刚那招儿是我那个做神婆的奶奶教我的驱鬼法门,咬舌头不但能使自己摆脱暂时的恐惧,鲜血还能对鬼魂造成一定的伤害!

此时此刻我已经彻底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在我面前的不是什么“大壮”,而是一个要勾魂索命的猛鬼!

我记得奶奶说过,农历七月十四正值那北斗星移,鬼门大开、阴气最盛之时;而凌晨四点,正值寅时,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猛鬼在此时最为凶猛。

奶奶也说过,月有阴晴圆缺,人有三衰六旺,倒霉蛋在人生低谷的时候时运都很低,也就是俗语说的越穷越见鬼,所以遭受重大挫折的人要千万注意言行举止,不能让脏东西有机可乘。

我刚刚出狱,时运低得不能再低了,加上今天这特殊日子,我被恶鬼盯上那可是有理有据啊!难怪他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了,原来是要弄我!

妈的,现在不逃就是真是傻子了!

我也顾不得那玩意怎么样,而是一边大叫一边以每两步就翻过一条楼梯的速度飞奔而下,没过多久我就跑到了电梯门前!

大壮见我满头是汗,呼吸急喘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英雄,你搞什么鸡毛?怎么从楼梯上面下来了?”

“有……有鬼!”

我一手拍在电梯按钮上说道:“我们先回你家,赶……赶紧的!”

我也没理会一脸懵逼的大壮是否愿意,直接把他拖进了电梯就按了楼层数字“14”。

“我的英雄大哥,你刚刚说有鬼?你是不是喝醉了?”

大壮瞪了我一眼,给我递来了一张纸巾:“你看你,衣服都湿透了,给,先擦一下你的汗吧!”

这时候,电梯的灯里面忽地闪了一下。

不过我没有太在意,毕竟老旧房子的电压一直都不稳定,我接过纸巾边擦汗边说:“他妈的,老子今儿……可算是倒了大霉了……原来这世界真的有鬼的!”

“是有鬼吗?”

大壮看着我打趣地笑着,笑着笑着,他的表情就变了,变得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有鬼了,这次……我看你往哪儿跑?”

“……”

听到他这句话,低着头在擦汗的我一下子就停住了动作。

他刚刚笑的声音,怎么那么像在楼梯那人?

我不敢抬头看他,而是偷偷看向地面,令我抓狂的是,这个大壮也没有影子。

我能感觉到我现在的心跳和呼吸都是静止的。

我大脑此时已是一片空白……

而在此时,我也发现手中卷着的纸巾也有些不妥,我屏着呼吸偷看了一眼,发现我手中拿着的不是纸巾,而是一张纸钱!

“唰!”

而在我开始不知所措的时候,电梯的灯忽然就灭掉了!

可是……

大壮的脸却冒起了绿油油的绿光……!

“嗯哼……!”

他还是像在楼梯那里一样笑眯眯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