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突然被召唤出来的恶魔投影,乌利卡再也维持不住先前那一切尽在把握的表情。
乌利卡一招手,周围的灰衣人们纷纷开始吹响了手中的斑驳铜哨。
因为只是灵性投影的缘故,原本吞噬生命力的白色羽毛开始吞噬恶魔投影的灵性。
乌利卡则抓住这个机会召唤出一道古朴的青铜大门,两只巨大的骨手抓住了恶魔的两只手臂试图将其拖回冥界。
轻微的低吟声传入耳中,灵体被冻得僵直,维持存在的灵性也在不断地被吞噬...
即便如此,高位恶魔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惊慌,它只是冷冷地斜撇了一眼默默后退的小白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
头顶的两双恶魔角开始燃烧起来,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传入那斑驳的青铜门户之后。
原本死死抓着恶魔双臂的骨手松了一下,下一刻,恶魔的身体化作了由各种情绪和欲望组成的黑色粘液,彻底睁开了束缚。
汤姆通过小白的眼睛看到了那些黑色的粘液上沾染着不少的白色羽毛。
那些由人心底最险恶最见不得人的欲望集合而成的液体,以污染一切的姿态席卷周围,涌向那些沾染着死亡气息的白色羽毛。
恶魔的召唤仪式是不公平的仪式,一但开启召唤仪式,只要召唤得到来自深渊的恶魔响应,那仪式的控制全就会归恶魔所有。
召唤仪式的启动是不能中途中断仪式的,除非被召唤的恶魔重新将权限还给召唤者!
乘着恶魔与灵教团纠缠,灵界的封锁出现缺口时,小白的身影一阵扭曲然后快速消失不见。
不远处的高位恶魔看着即将消失的小白,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下面前的一群实力低微的灰袍人,终究是没有再节外生枝。
作为它刚刚被重新传送召唤到这里的代价,它已经将仪式的主导权还给了汤姆。
如果汤姆不愿意,汤姆随时可以送这只恶魔滚回深渊。
这是刚刚它为了躲过风暴教会圣者的偷袭,所付出的代价。
汤姆通过从佛尔思小姐那里借来的传送石外加召唤仪式,完成了一次教科书式的定位传送。
一个人口贩子和一名治安官的灵魂是远远不够的,只能算是两道不错的开胃菜罢了!
小白被汤姆打发去老师的城堡沐浴去了,借此掐断大部分的追踪手段。
最初的召唤仪式也被汤姆用沾染了一丝灰雾的厉火焚烧了个干净,彻底清除掉了一切有关的气息。
留下的大概就只剩下焦油味,硫磺味,还有浓度的堕落气息,如果有灵觉很高的存在试图占卜的话,那应该会看到幽蓝火焰深处那淡淡的灰吧。
没有半神在暗中的干扰和压迫,全力出手的高位恶魔很快就杀死了好几个低阶的灰袍人。
在高位恶魔刚刚过完嘴瘾之后,神之歌者也很快就赶到了这里,面对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雷电,恶魔也识相地放弃了挣扎。
它巨大的反关节蹄子下原本隐没下去的召唤仪式开始重新浮现,恶魔流淌着熔岩的眼睛与脚下五芒星法阵中央的山羊头对视了一眼。
山羊头眨了眨眼睛,碰地一声爆炸开始,恶魔投影也随之化作点点光影消散。
至此,汤姆也彻底失去了对那片战场的感知。
至于被神之歌者‘解控’留在现场的三位官方超凡者,谁想去捡便宜谁去吧,反正汤姆不去!
远方天空中那不断照耀天地的雷光还未散去,汤姆今晚也并不打算离开东区了。
身为一名普通人,在面对外界气候如此异常的时候,与其在外面乱跑,不如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很合理!
大环境如此,在东区,汤姆也不需要刻意去寻找旅馆。
他随意来到一处破旧的小屋门外,轻轻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在汤姆不耐其烦地敲门下,屋子的主人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面色晦暗看上去十分沧桑的中年男人警惕地开口问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汤姆从怀里取出一镑,然后很自然地开口道,“外面要下雨了,我想借住一晚。”
男人看了看汤姆手中的纸币,他抓着门板的手捏地喀吱作响,但最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叹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男人对着身后的妻子说道,“你带着她去卧室吧,我出去走走。”
说罢,也不理会汤姆径直走出了自己的家门,在彻底关上大门的那一刻,男人本来就有些弯曲的脊梁彻底佝偻了下去。
“所以,你就把人家丈夫晾在外面,自己在里面过夜了?”
阿尔贝端着红酒,坐在汤姆家里的客厅问道,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是啊,在这里不得不向你吐槽一下贝克兰德那些哄抬物价的家伙,睡一晚而已,居然收了我整整四镑。”
“虽然我并不缺这四镑,但她们这么宰客我还是有些不愉快。”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你一也被宰过?”
汤姆喝了一口红酒,有些好奇问道。
听到汤姆这么编排自己,阿尔贝的脸色更加黑了,他有些不满道:
“你小子,昨晚东区那么大动静,你不赶紧回来就算了,你居然连正经的旅店都不去住,你在哪学的那些下九流的东西?”
“哈?”
“阿尔贝大叔,你有没有搞错?你都知道昨晚东区闹得动静有些大了,那我直接回来,不是半路就被风暴教会的人请去喝茶了?”
“至于住旅店?呵呵,教会又或者那些警察第一个查的地方不就是旅店?”
汤姆用一种看神奇动物的目光打量着问自己这么神奇问题的中年大叔。
迎着汤姆鄙夷的目光,阿尔贝嘴角抽了抽,好吧,野生超凡者的惯性吗?
“小子,你直接说你是黑夜教会的人,他们还能对你上刑不成?”
“是啊,报出身份,他们当然不会对我怎么样,无非是先缉压起来,然后等到所有事情忙完了,最后在向教会核实身份。”汤姆回道。
“你这不是都知道?”阿尔贝有些无语看着汤姆。
“但是这耽搁我早上来教堂向女神大人祷告了!”汤姆一脸严肃地说道。
阿尔贝嘴角抽动的更加厉害了,额头上都冒出了几根黑线。
所以你小子早上完事了就屁颠屁颠跑来找女神忏悔了?女神怎么没有劈死你呢?
“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讲价的?”
阿尔贝决定视情节的严重性对汤姆进行劳改思想政治教育。
“很简单啊,她丈夫在的时候说好了一镑。”
“但是领我进入卧室之后,她也不出去反而低着头偷瞄我。”
“我又拿出一镑,她还是不肯出去,于是我又多给了一镑,结果她倒好直接脱衣服打算躺床上去了,就是死活都不肯出去。”
“出于绅士风度,我并没有动手,只是拿出了最后一镑,然后警告对方赶紧离开,不要贪得无厌!”
“我已经非常严肃地警告了,但她还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我许久,这才磨磨蹭蹭地出去。”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那震惊的眼神应该是嫌少?还是觉得羊毛没薅够?”
说到这里的时候,汤姆还有些生气地拍了拍桌子,“如果不是昨晚肚子疼,我非给她一本夜之启示录看看,真是一点好都不学,一而再再而三地变卦,真是不怕死!”
阿尔贝听完汤姆的埋怨后,什么也没说,伸手捂住脸,另一只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消息,自己没看走眼,这小子不是那种欺男霸女的性子!
坏消息,自己还不如看走眼了呢,这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