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岳看着女孩一闪而过的侧脸,问看着手机笑的像只傻狍子的妹妹道:“直播结束了吗?”
“是啊,哥,我不是故意在没跟你说的情况下拿你手机看直播,昨天晚上涌入直播间的人数太多了,我的手机内存不够,有点卡,我怕错过直播内容,才从你书房拿了一个手机过来,反正这个你也不怎么用,就是拿它来应付一下那些没有分寸老是打探你个人问题的讨厌亲戚。哥哥我错了,下次争取不犯错。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去学校,再晚就没办法看到桃桃在食堂吃饭的模样。”观溪的大脑顾不得思考,就直接把实话说了出来。
此时的观溪完全忘记哥哥最讨厌她看直播,有些主播一天到晚搔首弄姿,不务正业,把低俗当搞笑,把擦边当潮流,这些很容易影响未成年人的价值观。
观山岳觉得自己妹妹的三观已经很不正常,作为一个哥哥,他还是有义务帮她把摔在地上的道德感捡起来稍微拼一拼,当不了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也好歹能装成一个样子货,他们这样的人家只要不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当个不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不好,一个家里有人赚钱就需要有人负责花钱。
体面人,在外面还是得装一装。
观山岳觉得自己的朋友们装的就挺好,某人熬夜在家打网游,像是没有自制力的未成年高中生,一下子打到了凌晨五点半。
他第二天九点半和商场上的合作伙伴见面时,对方看他眼底青黑的模样,还委婉的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结果那人睁眼说瞎话,说他昨晚看商业合作案看的太晚。
明明那个案子他白天就看完了,看完后他还兴高采烈地在群里喊着“发了,发了,发财了”,那次合作进行的很顺利,业界都在夸他敬业,凭着那次成功的案例,他又谈下几笔订单。
从那之后,观山岳发现圈子里某些人开始画眼妆,倒不是他有什么高超的化妆技术,可以一眼看破那些人的化妆技巧,纯粹是因为他有一个脑子不知道被寄存在哪里的妹妹。
宴会时,观溪像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非跟在他身后转悠,他们聊天的时候她也不老实,除了简单的寒暄也没说什么话,就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东看看,西瞧瞧,像是刚生下来没多久,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奶狗。
小奶狗奶呼呼的惹人疼爱,可观溪不是。
她一张嘴就带火花,把周围的一圈人雷的外焦里嫩。
观溪用沙发上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跟他说悄悄话,问他们今天是不是参加烟熏妆酒会,怪他带她来的时候没有提前说明情况,现在他们两个人素面朝天的参加酒会显得十分不合群。
观溪的脸皮厚度是由她自己随意掌控,她话音刚落,见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到她身上,也意识到自己的“悄悄话”声音有点大。
她一点不忸怩,甚至还大大方方的问他们化妆间有没有他们带来的造型师,她和哥哥立马去做妆造。
观山岳: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观山岳的朋友们也不是省油的灯,狐朋狗友们在一旁跟着起哄,说想看看化了妆的观家大少爷能不能眼波流转,颠倒众生。
此时的观山岳还不知道,他们如今的小打小闹和将来的“出谋划策”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人类的共同爱好就是吃瓜,瓜不熟无所谓,他们会出手,人工催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观溪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放,就小跑着去卫生间洗漱,由于太过匆忙,她并没来得及锁屏。
观山岳没心思去看冒冒失失的妹妹,他的视线落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上,女孩发丝清扬,阳光模糊了她的轮廓,她微微抬起下颌,露出修长的脖颈,这样的她像一只高傲的小孔雀,自信且张扬。
只一眼,观山岳就认出她是刚才直播间里一闪而过的那个女孩。
观山岳想起妹妹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一见钟情不是肤浅,是她出现了,你的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帮你做出反应。
圈子里的人分分合合,他们很多人最后都因为利益而选择联姻,因为沉没成本很大,靠金钱维系的婚姻关系往往比因爱结合的关系更为可靠。
他们有过热烈的青春,爱过人,也被人爱过,对这些成熟的大人来说,爱情,只是人生的添加剂,权势,才是一个成功人士最好的养分。
有了它,或许得不到花园里自己最喜欢的一株花,花无百日红,今日的喜欢谁知道又能维持多久?
你拥有的土地越大,能在你这里落地生根的花就越多,游戏花丛,谁还记得当初的那份喜欢是什么样?
观山岳没有喜欢的人,他看着周围人的分分合合,像是一场场闹剧,他不想参与其中,他的原生家庭很好,是富豪圈子里难得的和谐家庭,父母恩爱,兄妹尚算和睦,家族里也没有什么极品亲戚,会搞栽赃陷害,你死我活那些肮脏手段。
他们小心思是有一些,但基本的大局观上没有问题,越是没有能力的人越是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
比起联姻带来的利益,观山岳更倾向于自身价值带来的合作。
比起跟人家分肉吃,他更喜欢自己吃肉,让别人喝汤。
感情与他而言,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当感觉自己对一个连正脸都没看清的女孩产生不一样的感觉时,理智的他果断地停止心中的悸动,他像鸵鸟一样,以为视而不见,事情就不曾发生,而此时沉浸在食堂热闹环境中的黄桃桃对他的心思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