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盛野起床的时候是早上七点五十分。
要迟到了。
脑子里面只有这一句话,一直飘着。
她匆忙下楼,屋子里没见到林兴觉,他去上班了,餐厅的桌上摆着早餐,还温温的。
林盛野抓起一瓶牛奶和包好的三明治就往书包里扔。
等她到学校门口八点零二分,恭喜成功迟到两分钟。
学校的劝导员站在门口那,专门等着迟到的同学进来,以便登记。
他看见远处姗姗来迟的林盛野,劝导员小兴奋了一波,想着又可以给自己添业绩了。
这可是今天第一个迟到的啊!
当劝导员看清楚林盛野的脸时,原本要走上前的脚,却猛地往回一缩,甚至后退了几步。
他慌忙把眼睛看向别处,那表情好像就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中午吃什么好呢”,“这草长的真草啊”。
笑死人,林盛野迟到了,谁敢登记她啊,这不纯纯找死吗?
怎料,女孩往劝导员这走。
林盛野有臭脸综合症,不笑的时候跟要去砍人似的。
劝导员看她这尊大佛出现在自己面前,紧张到想说的话卡在喉咙上不来。
林盛野直接把对方手里的登记本和笔抽走了,刷刷几下在纸上签下大名,然后还给了劝导员,快步就走了。
劝导员同学感觉手上的登记本是块烫手山芋,拿着它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的视线定格在纸面上,“林盛野”三个字写的相当洒脱肆意,居然还是瘦金体呢。
劝导员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心里犯嘀咕。
不是都说林盛野不好惹吗?还以为自己刚才会被人家威胁一番,不让登记,结果人家半句废话都没说,自个儿主动签完字走人,一点都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么可怕呀。
虽然脸臭了点,跟有人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林盛野进教室的时候还差几分钟就开始上课了。
她坐的位子是第四组倒二桌靠墙,所以她得经过蔚然哲才行。
“阿野,你迟到了?”趴在桌上的豹子眯着眼抬头,看样子是刚补完觉,他同桌阿龙依旧在挂挡模式中睡着。
“嗯。”她应了声,肯定了对方的疑问。
蔚然哲见她来了,往前挪了挪椅子,让出一小道,以便林盛野过去。
女孩今天精神状态不太好,没注意脚前的桌腿被绊了一下,好在及时抓住了蔚然哲的肩膀,否则人就向前摔了。
当肩上有一只手靠着,少年的身体一震,瞳孔有瞬间的涣散。
心跳竟不自觉的加快了些。
“抱歉。”上方传来林盛野清冷的声音,她揉了揉脑袋。
昨晚真没有休息好。
坐在后面的周哲平纵了纵鼻子,仔细嗅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种薄荷香气混着烟儿的味道。
“你刚才抽了?”他问。
林盛野摇头说:“没有,昨天晚上抽的。”
“你刚刚走过来,我还以为谁家烟灰缸来了。”豹子惊呼。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昨天晚上……啧,林兴觉回来了。”
“你哥?”
“是啊。”
林盛野转头望向窗外。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不错,早晨的阳光透着云缝洒落在大地上,天空湛蓝,比昨天灰蒙蒙的,来的令人舒服多了。
第一节是语文课,林盛野实在是饿,默默把书包里的三明治掏出来,动作极小的拆开来啃。
她总是认真听讲,老师说到的重点她也一一记下,书上一些空白处写着不少她用蓝笔和黑笔做的笔记。
她几乎不用红笔或者荧光笔来画重点,一是因为红色伤眼睛,二是因为过多花花绿绿的颜色看着乱。
三是因为她挺喜欢蓝色的。
林盛野瞥了一眼蔚然哲的书,瞧见他也在做笔记,写的字一笔一画,极其工整,但又不死板,对比之下,倒是林盛野的字更像是个男生写的。
过于狂野了。
她眼睛亮,一下就瞄到了同桌书本上的一处错误。
林盛野嚼着面包,伸手指向他书上的一个地方的笔记,低声细细的说:“蔚同学,这个不是表顺承,是做状语。”
蔚然哲抬头看了一眼黑板,然后把那个字的解释重新修改了。
“谢谢。”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不用。”林盛野今天难得的笑了。
她不笑的时候很高冷,可一旦笑起来,能迷倒一片小男生。
蔚然哲看着她,有些发怔。
林盛野歪歪头,有着跟邻家小妹般古灵精怪的神态。
她透过镜片,企图摸清对方此时在想什么。
蔚然哲没给她机会,立马把头移回,看课本。
在并不明显的地方,林盛野的唇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细看是察觉不到她在笑。
这是第几个猎物呢?她得想想,有点忘了。
她估摸着,一周内拿下?
下课十分钟。
“中午去吃啥呀?”余立新经过四十分钟的补觉,终于恢复了些元气,这会儿生龙活虎。
“不鸡道。”林盛野拿着手机若无其事的网上冲浪。
“鸡翅包饭!”周哲平打了个响指,“怎么样?”
“南门街的那家?”林盛野挑挑眉。
豹子点头:“我上次跟黄佳佳去吃过,真心不错。”
林某人闻到一股八卦的味道,“哦~”了句,特意拉长音调。
“陈灵的那个小姐妹,黄佳佳?”
“昂。”周哲平没意识到林盛野语气的奇怪,继续傻呵呵的说,“之前在路上碰见,一起去的。”
“可以。”女生突然拍了一下手,“那我们就吃鸡翅包饭,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