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哲是蔚家的孩子,却被扫地出门。
他的母亲是蔚父的原配,而蔚星光不过是蔚父在外包的情人生的私生子。
十年前,小三登堂入室,带着还比蔚然哲大了两个月的孩子闯进原本平静的生活。
他母亲本就有先天心脏病,这一来被气的撒手人寰,留下九岁的蔚然哲独自面对。
蔚涛这个做父亲的不管他,只将宠爱放在蔚星光身上。
在蔚家,继母对他非打即骂,他要是与蔚星光起冲突,巴掌下一刻就落在他脸上,就连家里的佣人都能来踩他一脚。
九岁的他,在心里便对自己说,要坚强,要忍耐,他握紧拳头,无时无刻不在忍受不待见。
总有一天,他要让害死母亲的人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两年前蔚家名义上管不了他,实际是让他自身自灭。
舅舅几番要接他走,被拒绝了,他坚持要自己闯。
还好有一些真情实意的兄弟,相互帮衬。
蔚氏还有他母亲的股份,再看着蔚氏这块肥肉,他有野心。
想到这,他的眼神里闪出几分狠厉。
叶清在一边看的心惊。
到底是蔚家的冷漠无情,把他逼到这般境地。
—
林盛野在家和林兴觉安安分分的吃晚餐。
电话铃声打破沉寂,男人接起,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应了声:“好。”
放下手机,林兴觉擦了擦嘴站起身:“我出门了。”
林盛野没理他,自顾自夹起盘子里的牛肉,像是根本没有林兴觉这个人一样。
男人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又松开,拿起西装外套便走了。
饭后,林盛野要去买点酸梅吃。
经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她抵达一家专门买干货的门店。
老板娘见是她来,笑呵呵的问:“小姑娘,又来买梅子啦?”
林盛野点头:“阿姨,梅子还有吗?”
“有的有的。”老板娘招呼她进店,指着一堆平铺在簸箕上的梅子干,“最近刚晒的,新鲜。”
少女抓起一个丢嘴里,酸甜的味道瞬间在嘴里蔓开。
很好,是她喜欢而又熟悉的味道。
“称两斤。”
“好嘞。”阿姨笑眯眯的拿塑料袋,用小铲子将梅子装进袋子。
扫码,付款,拿货,一气喝成。
“妹子,慢走啊。”
“好。”
林盛野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回家。
路过一条小巷,她听见跑来的脚步声,混合着喘息。
她刚转头,对面就有人撞了上来。
仅仅一个照面,双方都一惊。
蔚然哲的俊脸上几道血痕醒目,他这会没戴眼镜,上挑的眼尾说不出的妖冶。
“你......”
林盛野拉住他的胳膊,少年倒吸一口凉气,身子颤了颤。
女孩猛的放开手,发现掌心一片血红。
“受伤了?”
还不等的及再说什么,蔚然哲把她一扯,整个人带入胡同。
远处一些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喊着:“分头找!”
便有两个人往他们的方向冲来。
“帮帮我。”少年虚弱的声音传来。
在林盛野没反应过来时,蔚然哲钻进她怀里,跟块年糕似的把脸埋在她颈肩。
女孩呼吸都停止了,僵硬的不敢动,她垂眼盯着男生的后背。
脚步声渐渐变清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
从黑衣男人们的角度看去,只是一对小情侣在拥抱。
其中一个拍了下另一个的后脑勺:“你看什么,人家谈恋爱。”
然后两人又跑走了,留下这对“小情侣”。
蔚然哲的鼻尖充斥薄荷的香味,心脏跳的厉害,不知是黑衣男的追击还是因为此时正贴在林盛野的身上。
“他们走了。”少女摸了摸他的头,和摸乖小狗一样,“还是说,要再抱会?”
蔚然哲立马抽身,跟她保持些距离:“谢谢。”
但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没有了金边眼镜,白日里浑身透着股禁欲的他现在像只纯情小狗狗。
“走吧。”林盛野说,“送你回家,给你处理下伤口。”
“不用了......”他出声。
女孩驳回他的拒绝:“你现在身上有伤,万一等下又碰到那群人,怎么办?”
少年沉默,妥协了:“好,麻烦了。”
蔚然哲的家还蛮近的,两人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一栋老式居民房,林盛野跟着他一同上了三楼。
路过二楼时,女孩多嘴问他:“你家楼下是台球厅?”
“嗯。”
其实这整栋都是他一个人的,台球厅不过是他生活经济的一大来源。
拿锁,开门。
蔚然哲家里的摆设风格很简单,看着视觉舒服。
“医药箱在哪?”
“柜子第二格。”少年指向电视旁的柜子。
林盛野把箱子提出,看蔚然哲还站原地,撇了他一眼:“坐下啊。”
男生听话,坐沙发上了。
林盛野取出消毒的碘伏以及包扎伤口的纱布摆在桌上,她坐在他旁边,把他的胳膊轻轻拉到自己面前,细细观察起来。
伤口不太深,就是长了点,大概十厘米,在左手的外侧,应该是对方挥刀时蔚然哲抬手格挡造成,好在衣服隔层料子,不然得更严重。
干涸的血液凝在手臂上,这会伤口不留血了。
“我现在给你消毒,可能会疼,忍着点。”林盛野提醒他。
“好。”少年哑声。
棉签沾碘伏,冰冷的,伴随着痛从手臂上传来,刺激他的神经。
他的额角渗出薄汗。
蔚然哲看着少女的脸,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他再往前倾一点,林盛野的脑袋就会磕到他下巴。
又是那股沁人心脾香气,他有一种想抱住她的冲动,但很快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被他逐出脑海。
林盛野用纱布把他的伤口包好,扎了个相当好看的蝴蝶结。
女孩大功告成,抬头与他对视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的眸子间似是闪出火花。
林盛野的手又无意识的抚上他的脸,拇指的指腹盖住那颗泪痣。
蔚然哲的呼吸都粗重了。
不懂是错觉还是怎么,两人靠的越来越近。
“嘭——”
东西落地的声音打断他们。
林盛野才清醒一点,撤回手往声源出望去。
一个红毛目瞪口呆的盯住他们,眼睛大的像要去测视力,他脚边是一袋零食。
以叶清的视角:自己那不近女色的兄弟此时正和一个妹子坐在自家沙发上,那妹子还摸着他脸,好像还特么亲上了!!!
“我该走了。”林盛野迅速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门,看也没再看蔚然哲一眼。
叶清没缓过来,保持那副“测视力”神态。
蔚然哲依旧坐在那,过了几秒后,他兄弟爆发出超大声的粗口:“卧槽!”
叶清跳到他面前,讲话结巴了:“你你你你......跟那个妹子?开开窍了你?”
震惊他三舅老爷一整年!
蔚然哲,开!窍!了!
“没有的事,别乱讲。”
叶清可不给他狡辩的机会,一副“兄弟我懂”的表情。
蔚然哲无奈:“我刚刚路上遇到点麻烦,她帮了我。”
男生这才注意到兄弟手臂包纱布。
少年给他讲了事情经过,黑衣男们从哪里开始追他的,中途挥了刀子。
“蔚家的人?”红毛皱眉。
“估计是了。”蔚然哲低语,眼底寒光乍现。
黑夜,总是悄无声息的。
蛰伏在暗中的怪兽势在必得。
但或许,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